華國，燕京大學。
在租用的那間位於數學研究所的寬敞的辦公室內，顧律見到了包師兄找來的那位過來幫忙的研究生。
簡單的格子襯衫，外面套着一件深棕色的外套。
髮際線後移，已經有了禿頂的跡象。
在顧律上下打量這位研究生的同時，這位研究生也張大了嘴巴，怔怔的望着顧律。
王根基是得到自己的導師的消息，說是讓他來這邊加入一個叫做顧律的老師的課題組，配合其進行課題研究。
但眼前這位，年輕的過分，同樣帥氣的過分的青年，真的是個數學系的老師。
看模樣，這位顧老師未必會比自己大吧。
“您真的是顧老師？”王根基不確定的問道。
顧律微微一笑，“沒錯，我知道你會意外，但我就是你口中的顧老師沒錯了。”
接着，顧律對王根基伸出手，“歡迎你的加入，王根基同學！”
王根基神色麻木的和顧律握手，猶豫了一下開口，“老，老師好！”
王根基今年在讀博一，24歲，和顧律同樣的年紀。
說實話，叫一個同齡人老師，王根基的內心是極爲彆扭的。
而在彆扭之外，還有一種蛋疼。
看着眼前顧律這位既比自己帥，有比自己成就高的同齡人，說實話，王根基自閉了。
王根基以往十多年作爲優等生積累的驕傲，在這一瞬間，被擊潰爲粉碎。
“對了，顧老師，我們的研究課題是什麼？”緩了好一會兒，王根基才調整好心態，擡頭開口問顧律。
王根基的導師只是讓他今天來這個地方報道，而對於具體的課題項目和內容，則沒有告訴王根基。
顧律淡淡笑着開口，“我們課題小組的研究內容，是BAB猜想的證明。”
BAB猜想？！
王根基的腦子當機了很久，甚至懷疑是不是的自己的耳朵出問題聽錯了。
王根基作爲一位主攻代數幾何方向的博士生，自然對BAB猜想再也瞭解不過。
現如今聽到顧律這個課題組的工作就是進行BAB猜想的證明，王根基第一個念頭是難以置信。
那可是BAB猜想啊！
代數幾何領域著名猜想之一，屹立二十多年，無數數學家向其發起衝擊，但無一人將征服。
這是代數幾何領域的一座高聳的山峰。
而面前這位和他同齡的顧老師，卻是想着要攀登而上。
這是從哪來的勇氣？
王根基不清楚。
王根基張張嘴，想要開口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出聲。
他想勸這位顧老師改變主意，但仔細一想，這位顧老師八成不會聽自己的，所以還是選擇沉默吧。
只不過，一想到自己羊入虎口，莫名其妙的加入這樣一個前途灰暗的課題組，心中便升起一股悲涼。
咚咚咚~~！
就在王根基幽怨的小眼神時不時瞥向顧律的時候，門被敲響。
畢齊和馬正軒兩人推門進來。
見到王根基，畢齊三步化作兩步來到顧律面前，視線落在王根基身上，“老師，這位是？”
“這位是你們的王根基學長，從今天開始，他和你們一樣，也是我們課題組的成員了。”顧律微笑着開口回答。
“學長好，我叫畢齊。哦，我旁邊這位叫馬正軒，之後的一段時間，我們都要在顧老師的手下並肩戰鬥了！”畢齊笑呵呵的和王根基打招呼，一副自來熟的樣子。
“學長好。”馬正軒同樣對王根基點頭示意。
見到兩位學弟，王根基原本鬱悶的心情被排解不少。
不過，數學院的研究生王根基不說全認識，但眼熟還是可以的。
但眼前這兩位學弟，王根基是完全面生的。
並且，這兩位學弟，和這位顧老師一樣，似乎年輕的有些過分了啊！
與其說是研究生，還不如說是高中生更合適。
“你們兩個是不是之前一直在國外，這學期纔剛回來，我們學院的研究生宿舍，我似乎沒有見過你們兩個啊？”王根基納悶的開口問道。
“在國外？”畢齊一愣，接着搖搖頭，“沒有啊，我和正軒都是第一年來燕大，還沒有出國的機會呢。”
王根基敏銳的捕捉到了畢齊話語中的關鍵信心，心中升起了一抹不好的預感，“等等，畢齊，你剛纔說，你們來燕大才一年？”
“對啊，學長，怎麼了？”畢齊一臉的莫名其妙。
那抹不詳的預感更加強烈了。
王根基嚥了口唾沫，深吸一口氣，開口問道，“那你們現在的年級是？”
“當然是大一啊！”畢齊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開口回答。
呵呵，大一。
大一？！
臥槽，這特麼的是大一啊！
大一的學生加入課題組，本就是千年難遇的事情，再加上研究的課題是BAB猜想這樣的世界級別的猜想。
王根基身體晃了晃，眼神變得空洞而又迷茫。
這個世界，實在是太過於瘋狂了！
王根基有很多話想說，但千言萬語都匯聚成一句話：MMP！
本以爲，這位妄想要攻克BAB猜想的顧老師就已經夠不靠譜了。
但千算萬全，打死王根基都不會想到，眼前這兩位小學弟更不靠譜。
他們還是大一啊！
大一的學生進課題組能幹什麼？
他們恐怕連BAB猜想是個什麼東西都不清楚吧。
而用大一學的那點知識，別說參與到具體的研究中了，連打下手恐怕都做不來。
一瞬間，王根基有一種被自己導師坑了一把的感覺。
一個24歲的年輕老師，兩個19歲的大一新生。
呆在這個奇葩的課題組裡，王根基擔心自己寶貴的青春會被無情的揮霍。
而把自己推向這個深淵巨坑的，就是自己的導師。
王根基幽怨的瞥了一眼雙手插着兜笑吟吟站在一旁的顧律，有死魚眼瞅了一眼不知在低聲交談着什麼的畢齊和馬正軒，有種進入狼窩的錯覺。
但現在退出，顯然已經是不可能。
顧律拍拍手，示意幾人安靜，“爲了慶祝王根基同學加入我們課題組，我決定，今天晚上我們出去下館子！費用從經費裡面出！”
“耶！”畢齊舉手歡呼。
馬正軒臉上洋溢出笑意。
只有王根基，面無表情的站在原地，索然無味的感覺瀰漫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