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律當然是認真的。
的確。
就如康斯坦丁所想的那樣，想要解散研讀班並不容易，必須要得到戈恩斯主席的點頭首肯。
不過……
除了讓戈恩斯主席點頭同意外。
還有另外一種情況，同樣可以使得研讀班解散。
…………
講臺上。
望井新一寫下一行公式，將粉筆頭丟在講桌上。
“以上，就是關於推論3.12的具體內容和推導過程，推論3.12是一個極爲關鍵的定理，在我的這套理論中有許多部分都會用到。”
“那麼，關於推論3.12，各位還有什麼問題嗎，可以舉手提問！”
望井新一雙手撐着講桌，目光掃視着教室內十幾位學員。
教室內氣氛沉默了幾秒鐘後，一隻手在後排緩緩舉起。
而舉手的不是別人，正是顧律。
“顧律！”
望井新一同樣注意到了，舉手的人是剛剛在整堂課過程中都埋頭不知在幹什麼的顧律。
就如顧律所猜測的那樣，望井新一確實對華國數學家有偏見！
望井新一是一位強烈的愛國主義者，自然和華國數學家談不上什麼客氣。
尤其是顧律還代表着華國數學界青年一代的領軍人物，望井新一更不會給顧律好臉色。
但望井新一併非是完全沒有情商。
他知道顧律目前在數學界的聲勢。
用如日中天形容都不爲過。
所以他也不太敢把顧律往死裡得罪。
因此顧律在剛纔的課堂上一直低頭不聽課，望井新一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做沒有看見。
但這件事要放在和顧律同爲華國數學家的徐琛陽身上，望井新一非要把他叫起來狠狠的批上一頓不可。
望井新一從巴迪所長那裡知道，顧律只是過來這邊聽這一堂課而已。
聽完就要走。
那顧律和自己的交集就這麼一次。
所以，望井新一纔沒有多大忌憚的在初次見面的時候，就讓顧律吃了一個癟。
還是那種有苦說不出的那種。
望井新一併不擔心顧律會日後和自己宣戰，因爲那完全是一種不明智的做法。
況且……
即便就算是真的宣戰，望井新一背後有整個島國數學界作爲後盾，還未必會輸給顧律。
望井新一原以爲顧律混過這堂課後，頂多說幾句場面話就會離開。
然後兩人各自相安無事。
但，出乎望井新一預料的是，他沒想到顧律會在這個時候站出來。
還是以提問的形式。
顧律這是想要趁機發難，還是真的有問題要問？
望井新一一時間有些搞不懂了。
…………
“原來是顧教授！”望井新一面無表情佯裝笑笑，然後例行公事的語氣給衆人開口說道，“之前忘記介紹了，這位是來自華國燕京大學的顧律教授。”
“在座的各位應該都聽過顧教授的名字，顧教授真可謂是年少意氣風法啊，這麼年輕就證明了等差素數猜想這樣一個量級的猜想，只希望可千萬不要江郎才盡了哦，否則一定會成爲數學界的一大損失。”
望井新一皮笑肉不笑的開口。
顧律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同樣還擊回去，“望井教授同樣不差啊，老當益壯，年紀這麼大還不遠萬里開辦這個研讀班，只不過，望井教授，我認爲你年紀這麼大了，太過於這麼疲累也不好，我覺得我可以幫幫你排憂解難。”
兩人之間，火藥味十足。
但彼此還是一副客客氣氣的樣子。
旁邊。
康斯坦丁默默從口袋裡掏出一把瓜子，作爲一位合格的吃瓜羣衆，慢悠悠的一粒粒磕着。
顧律身後，徐琛陽繃着臉，滿臉緊張。
徐琛陽很擔心顧律會因爲自己，在這裡和望井新一徹底的翻臉。
“不知顧教授站起來有什麼要說的嗎？”望井新一冷呵呵的問道。
顧律聳聳肩，“當然是提問問題嘍，剛纔望井教授你不是說，有什麼問題可以舉手提問嗎？”
真的是提問問題？
望井新一低聲嘀咕了一句，同時心中鬆口氣。
望井新一擔心的是顧律在這裡和自己撕破臉皮，直接發難。
但僅僅是有問題要問的話，那就完全什麼好好擔心的。
反倒是自己身爲一個老師的身份，還會壓上顧律一頭。
咳咳~~！
望井新一輕咳一聲，面色嚴肅的開口，“顧教授，你有問題要問我？”
顧律淡淡笑着點點頭，“對，是一個關於望井教授你剛纔講的推論3.12的問題。”
“你問吧，我一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望井新一伸手示意顧律。
“望井教授，不介意我借用一下黑板吧。”顧律指了指前面的黑板。
“請！”望月新一退到一邊，給顧律讓開位置。
顧律徑直走到講臺上，輕車熟路的拿起一根粉筆握在手裡。
克雷數學研究所不差錢。
所有教室內配置的粉筆都是無塵粉筆。
拿起來手感要比普通粉筆好一點。
不過現在，顯然不是琢磨這些的時候。
望井新一站在講臺一側，抱着胳膊，一副靜靜的看着顧律表演的樣子。
顧律握着粉筆，沉吟幾秒。
接着擡頭，先是把望井新一之前在黑板上寫下的一行公式圈住。
--log（q）-≤--log（&）-
這是一個推論3.12中的不等式。
同樣，是顧律發現的那個漏洞存在的地方。
見顧律將這個不等式圈住，望井新一眉頭一挑，但沒有開口說話。
顧律笑吟吟的望向望井新一，問，“望井教授，我記得你剛纔在講課的時候，說過建立這個不等式的目的，是爲了比較兩個不同集合中的元素個數對吧？”
望井新一沒有否認，“沒錯，這個不等式存在的目的就是這個。雖然該不等式比較的是兩個不同集合中元素個數，但直接比較是不可行的，所以我將兩個集合變換爲6個不同的實數實數集合中的部分元素組成的環的一部分。”
“那這六個集合分別是什麼？”顧律接着開口問。
“（R⊙c，Θj）、R⊙θ、R⊙q、Rθ、Rq、R⊙c，q。”望井新一將這六個集合一一口述出來。
顧律在黑板上將這六個集合記錄下來。
然後，用箭頭和數字符號將這六個集合進行連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