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內，氣氛有些沉默壓抑。
卡爾低垂着頭緘默不語。
而康斯坦丁則是完全陷入呆滯的狀態，現在還沒緩過神來。
因爲康斯坦丁實在是無法接受這個現實。
兩個小時前，他還因爲得到了和顧律賭約的錄音證據而高興不已。
可現在。
康斯坦丁已經是一點都笑不出來。
在面對這樣的殘酷現實後，康斯坦丁的心態已經崩的稀碎。
對於康斯坦丁這樣一個無比高傲的人來說，是很難接受失敗的。
並且還是這樣一次徹徹底底的失敗。
因爲按照他們這邊的進度，起碼要等到五六個月後，纔可以完成狹義霍奇猜想的證明工作。
而現在顧律已經把它給證明出來了，足足領先了他們半年的進度之多。
更關鍵的是。
顧律那邊只有兩個人，他和西蒙。
而他們這邊確實三人。
三個人打兩個，打不過就算了，關鍵進度上還落後一半。
那不是從某種意義上說明。
他們三人是被顧律和西蒙兩人全方位的吊打。
這場失敗，來的太過於突然，同樣太過於徹底！
這對康斯坦丁的打擊是巨大的。
他內心的驕傲現在已經被這殘酷的結果擊得粉碎。
康斯坦丁整個人像是被突然抽空了精氣神一般，仰靠在沙發上，雙眼空洞無神的望着天花板。
忽然，康斯坦丁想起兩個小時前和顧律的那次通話。
“你們的課題進度完成多少了？”
“三分之二吧。你們呢？”
“哦，在你打電話過來之前，我正準備給《數學年刊》投稿呢！”
原來，當時說假話的只是他。
而顧律，說的則是實打實的實話！
…………
康斯坦丁並沒有那麼容易承認失敗。
內心的驕傲同樣促使他不能夠就這樣倒下去。
在懷疑人生足足有十多分鐘後，康斯坦丁終於接受了這個殘酷的現實。
“卡爾，你去把亞力克帶到我這裡來？”康斯坦丁起身開口。
“康斯坦丁，亞力克現在估計已經睡着了。”卡爾沒有動作。
“我說，把亞力克帶到這裡，現在，馬上！”康斯坦丁平靜的語氣緩緩開口。
但卡爾分明可以聽出康斯坦丁那平靜語氣下隱藏的怒意。
卡爾擡頭，發現康斯坦丁的雙眼裡已經佈滿血絲。
他瞬間毛骨悚然。
“你還不去？”康斯坦丁開口。
“去，我馬上去！”卡爾腳步匆匆的離去。
半個多小時後。
處於半睡半醒狀態的亞力克被卡爾強拉硬拽到康斯坦丁家中。
接着，康斯坦丁說出三人下一步的工作內容。
“什麼，我們要尋找顧律那篇論文中存在的漏洞？”卡爾驚訝出聲。
“沒錯！”康斯坦丁右手握拳，臉上露出一抹冷笑，“我不相信顧律用半年時間，匆忙趕出來的論文會完善到無可挑剔的程度！”
“而我們接下來的工作，就是找出顧律這篇論文從存在的漏洞，來說明顧律證明狹義霍奇猜想的推導過程是有着邏輯錯誤，從而推翻顧律的整篇論文！”
“這樣，顧律費盡半年心血完成的論文，便會成爲一堆廢紙，而我們，纔會是全世界證明狹義霍奇猜想的第一人！”
卡爾望着站在面前，狀態宛若瘋魔的康斯坦丁，不知道該開口說些什麼。
顧律肯將論文上傳到Arxiv上，那說明他們一定有着很大的自信，自信論文中理論相當的完善，不會被別人挑刺。
再者。
即便在顧律的論文中找到漏洞又如何。
只要不是什麼核心部分的漏洞，而僅僅是一些無傷大雅的小漏洞的話，那就算是找到，仍是沒有任何的作用。
想要扳倒顧律他們的整套理論體系，更是空談中的空談。
顯然，現在的康斯坦丁，已經被刺激的失去了部分的理智。
一旁的亞力克表示不滿，“康斯坦丁，那我們狹義霍奇猜想課題那邊怎麼辦，不能就這樣停下進度吧。”
康斯坦丁低頭嘿嘿一笑，“那個先不用着急，等我們解決面前的這個麻煩，再接着前面的工作繼續一點也不遲。”
“那這樣的話，我就先回去睡覺了，明天我會準時去辦公室的。”亞力克打着哈欠，擺擺手準備走人了。
“等等，別走。”康斯坦丁叫住他。
“怎麼，還有別的事情嗎？”亞力克疑惑的扭頭。
康斯坦丁嘴角上浮現出一抹冷笑，“誰和你說過，我們的工作是從明天上午纔開始的？”
“你的意思是？”亞力克瞪大眼睛。
“現在。”康斯坦丁披上外套，“我們現在就去辦公室！”
…………
燕大，數院大樓。
副院長辦公室，包鬆全一臉激動的望着面前的顧律。
“顧律，你和西蒙教授真的把狹義霍奇猜想證明出來了？”
相較於包鬆全的激動，顧律則就顯得神色平淡很多。
顧律點點頭，“其實大概在一週前，我就和西蒙完成狹義霍奇猜想的證明工作，不過，接下來撰寫論文用了不少時間，才拖到了現在。”
“半年時間證明狹義霍奇猜想，說實話，要不是顧律你親口告訴我，我根本是不會相信的。”包鬆全的眼眸中流露出一絲震撼之色。
包鬆全和大部分數學家的想法一樣。
面對狹義霍奇猜想這樣的頂尖世界猜想，一個千禧年世界七大難題的弱猜想，顧律和西蒙可以在短短半年內就將其證明，這聽起來簡直和天方夜譚一般。
說實話。
關於顧律和康斯坦丁的這場戰爭，包鬆全想過顧律有可能會贏。
但是包鬆全萬萬想不到的是顧律會贏的這樣乾脆利索。
本以爲是一場針尖對麥芒的戰鬥。
但沒想到其實是一個成年人在欺負小朋友。
顧律輕鬆寫意的將康斯坦丁斬落馬下。
並且從顧律現在的表情來看，顧律對贏下這樣勝利並不是那麼的在意。
“哈哈，顧律，你這次可是又讓整個數學界地震了啊！”包鬆全笑呵呵的開口。
顧律無奈的攤攤手。
顯然顧律是瞭解了一些國外數學論壇上的討論。
現在，國際上的數學論壇，在短短半天不到的時間內，已經被顧律證明狹義霍奇猜想的消息給屠版了。
全部帖子都是和這件事有關。
而這個時候，歐美大部分地區還是黑夜。
想必等到天亮的時候，相關的討論會再次暴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