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在半睡半醒之間，顧律被放在不遠處桌面上的鬧鐘吵醒。
顧律一睜眼，一個臉龐的輪廓映入顧律眼中。
顧律一機靈，被嚇得瞬間睏意全無。
“艾研究員，你在幹嘛？”顧律忍不住抱怨一句。
沒錯，顧律剛纔一睜眼看到的就是艾亮正在低頭注視着自己，着實把顧律給嚇了個夠嗆。
艾亮撓撓頭，嘿嘿一笑，“顧教授，我這是不正打算叫你起牀嗎，老師想要見你。”
“郭老要見我？”顧律猛地掀開被子，套上外套。
艾亮點點頭，“我剛剛去樓下吃飯的時候正巧碰到老師，他讓我把你叫去他辦公室。”
“郭老找我有什麼事？”顧律疑惑的開口問道。
艾亮搖搖頭，“不清楚，不過看樣子，似乎事情還是蠻要緊的。”
“那我馬上過去一趟，對了，艾研究員，幫我去食堂拿兩個包子回來，我待會早餐湊活一下。”顧律匆忙的穿上鞋子，還未等艾亮這邊拒絕還是同意，顧律便一邊整理着衣服一邊趕往樓上的主任辦公室。
“郭老，是我！”站在主任辦公室門口，顧律抓了抓頭髮，弄了個還算勉強可以看的髮型。
顧律的頭髮已經差不多有兩個月沒有理了，估計在過上半個月，顧律就可以頂着披肩的長髮直接去當流浪歌手了。
聽到辦公室的門被敲響，郭院士咳嗦了幾聲，嗓音虛弱的開口道，“進來吧。”
顧律推門進去，一眼就瞅見郭院士那虛弱的臉色。
“咳咳咳！”
見顧律進來，郭院士一邊讓顧律坐下，一邊劇烈的咳嗽起來。
“郭老，您感冒了？”顧律心中猛地一跳，開口問道。
郭院士一邊捂着嘴咳嗦，一邊擺擺手，“沒事，小毛病而已，待會兒我去醫務室打一針就好了。”
郭院士十指交叉，面色嚴肅的望着顧律，“我這次之所以這麼着急把你找過來，是有另外一件相當重要的消息告訴你。”
“什麼消息？”顧律疑惑開口問。
雖然不知道郭院士具體要說的是什麼消息，但是從郭院士嚴肅的表情中，顧律可以明顯看出郭院士馬上要說的肯定不是一個好消息。
沉默幾秒後，郭院士語氣低沉的開口，“昨晚回去後，我一位在米國的老友偷偷告訴我一則情報，是關於米國的IBM量子計算中心那邊的。”
“米國IBM量子計算中心？”顧律眉毛一挑。
IBM量子計算中心，目前公認的量子計算機領域位列第一的研究機構。
雖然說，這場關於量子計算機的研發競賽是華國與米國之間的較量。
但歸根到底，其實是半導體量子芯片項目組和IBM量子計算中心的競爭。
而現在，郭院士想必是從敵方大本營得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消息，纔會這麼急匆匆的把顧律找來。
“沒錯，就是米國的IBM量子計算中心，那處匯聚了數位量子計算領域頂尖人才的研究機構。”郭院士面色凝重的點點頭，接着開口向顧律解釋道。
“而根據我的那位老友所說，米國的IBM量子計算中心那邊，在研發成功二十八位量子比特的量子計算機後，並沒有接着去研發二十九位量子比特的量子計算機，而是直接一躍跨到了三十量子比特！”
顧律的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
果然……
就正如顧律剛纔所猜測的那樣，郭院士將要說的的確是一個十足的壞消息。
米國IBM量子計算中心那邊直接跳過二十九位量子比特量子計算機的研發，直接進入三十位量子計算機的研發階段，這意味着留給他們項目組這邊的時間會再次被縮減。
“那豈不是說……”顧律面露苦色。
郭院士知道顧律心裡在想什麼，苦笑一下無奈的開口說道，“沒錯，就像是你所想的那樣，留給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再是我們之前所預想的一個多月，而是……僅有半個月，十五天！”
半個月？！
顧律的瞳孔猛地一縮。
預留的時間，足足被縮短了一半。
情況變得愈發嚴峻。
原本，顧律和郭院士這邊，差不多搞定了三十量子比特半導體芯片一半左右的研發工作。
再給他們一個月時間，在加班加點的情況下，顧律說不定還真的可以創造奇蹟，逆風翻盤。
不過，郭院士今天帶來的這個消息，無疑是給顧律那漸漸凝聚起來的信心重重一擊。
一個月，翻盤的機會很大。
但半個月的話，那翻盤機會就相當渺茫了。
這意味着顧律和郭院士兩人都需要將工作效率提高到原先的兩倍。
…………
站在辦公室內，顧律足足愣了有十幾秒後，才緩過神來，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郭老，這個消息……要告訴項目組其他人嗎？”
今天是大年初一，辭舊迎新的日子。
不過沒想到新氣象沒有迎來，反倒是等來了一個晴天霹靂般的壞消息。
“告訴他們吧。”郭院士長長嘆口氣，靠在椅背上揉着眉心，“這個消息沒有隱瞞的必要，目前研究進度已經到了這個階段，項目已經不可能中止。”
要是在半年前，中止項目說不定還會降低不少損失，但現在已經到了項目最後不到一個月的收尾階段，就像郭院士所說的，想要中止已經是不可能。
“與其讓衆人迎接一場不明不白的失敗，還不如將情況如實告訴他們，說不定還會激起衆人最後的抵抗之心。”
顧律輕輕頷首，“郭老，我清楚了。”
郭院士揮揮手，“那你抓緊把這個消息告訴給他們吧，還有，我們這邊的課題進度需要加快了，雖然希望又再次變得渺茫起來，但是不嘗試一下的話，總覺得輸的會很不甘心啊！”
“當初，我們可以用五個月的時間，將原本那萬中無一的可能提升到勉強可以一較長短的程度，那同樣，我們說不定可以在剩下半個月時間內，締造同樣一個奇蹟！”
郭院士笑了起來，笑的很是豁達。
顧律臉上同樣浮現了一抹笑容。
同時，顧律的右拳緊握，似乎下了一個什麼重要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