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顧律的辦公室，康斯坦丁扭頭望了望已經被關上的那扇門，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自己這一輩子，真的還有打敗顧律的機會嗎？
康斯坦丁內心在問自己。
短短半年時間，顧律已經從那個他根本瞧不起的傢伙，變得如此的強大。
再過上五年，十年，二十年，顧律又會成長到何種境界。
康斯坦丁無法現象，或者說根本不敢去想象。
“哎~”
康斯坦丁長長的嘆口氣，仰頭望着遠處湛藍的天空，從口袋中掏出一根菸徐徐點燃。
康斯坦丁之前是沒有抽菸的習慣的。
可是最近這半個月時間，他幾乎每天都要抽上兩三包煙。
“康斯坦丁，我們接下來去哪？”站在一側的亞力克擡頭問道。
康斯坦丁叼着煙，深吸一口，接着彈彈菸灰，“我們解散吧。”
“啊？”亞力克愣了一愣，
“我們就在這解散吧。”康斯坦丁把剛纔的話又重複了一遍，“你們願意去幹什麼就去幹什麼，回國也好，繼續留在這也好，不用再徵詢我的意見。”
“那康斯坦丁你呢？”亞力克開口問。
“我嗎？”康斯坦丁臉上閃過一抹悲涼的神色，“我現在只想可以找個地方靜靜。”
說完，康斯坦丁擺擺手，便叼着煙離開，留給兩人一個蕭瑟淒涼的背影。
“這次的失敗對康斯坦丁的打擊很大啊？”卡爾望着康斯坦丁遠去的背影，輕聲喃喃道。
亞力克臉上閃過一抹苦澀的笑容，“對我們來說又何嘗不是呢，我都快被顧律給虐自閉了。”
“你接下來要去哪？”卡爾從口袋中抽出一根菸遞給亞力克。
“我想回家，我想我媽媽做的飯菜了。”
“我也是。”
至此，三人組正式解散。
…………
“今天又是元氣滿滿的一天啊！”
早晨，睡到自然醒的顧律拉開窗簾，在暖洋洋日光的沐浴下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今天是四月十五號，距離報告會已經過去了三天時間。
這三天時間，數學界宛若過年般的熱鬧。
那羣參加顧律報告會的數學家，在報告會一結束嗎，就將最新消息傳播到整個數學界。
於是，整個數學界瞬間沸騰了。
四個消息。
宛若四個重磅炸彈一般，投放到整個數學界，然後轟然炸響。
每個消息都引起一片片的震驚。
許多人臉上的表情已經因爲長久的震驚變得異常麻木。
剛開始，衆人本以爲那只是一場規格稍高的報告會而已，但沒想到，那簡直就是一個大型的新聞發佈會啊！
共形同構定理，當有數學家將該定理的內容公佈到網上時，衆人就清楚，這注定會是一個被長久記載進史冊的數學定理。
這個定理有很大的開發價值和潛力。
使用得當的話，說不定可以產生化腐朽爲神奇的效果。
就如之前所提到的，該定理的問世，有可能會改變幾何界目前的格局。
不僅僅是幾何界。
近半年時間，隨着大量優質論文和研究成果的涌現，數學界的其餘幾個分支亦是展現出和以往截然不同的蓬勃格局。
然而。
就在這個數學界即將迎來一場黃金盛世的關鍵時刻，顧律卻宣佈暫時的退出。
說實話。
不少沒有參加報告會的數學家，在聽到其他人說起這個消息後，第一反應是那個人在逗他。
怎麼可能，顧律放着大好的前程不要，突然退出數學界幹什麼？
但沒想仔細打聽後，這個消息竟然是真的。
顧律真的是那樣說的。
衆人被顧律的這番操作弄得很迷。
完全搞不懂顧律在幹什麼。
甚至以爲顧律是失了智。
不解，質疑，甚至嘲弄的聲音找上了顧律。
不過顧律從來沒有逛國際數學論壇的習慣，所以這些顧律都看不見。
況且，就算是看見，顧律也並不打算改變自己的計劃。
…………
洗漱一番後，顧律吃了幾片面包喝了杯熱牛奶湊活了一頓早餐，然後走到隔壁敲敲門。
屋內，西蒙把門打開。
顧律探頭進去掃了一眼，“東西收拾的怎麼樣了？”
西蒙把顧律領進臥室，指着放在牀上的行李箱說道，“差不多了。”
“我幫你一塊吧。”顧律幫着西蒙收拾起行李。
今天是西蒙回國的時間。
算算時間，西蒙已經在華國待了整整半年。
而現在，終於是要離開了。
之前，西蒙還是有修改論文和開辦講座這兩個理由賴在華國不回去。
但現在，講座已經在兩天前結束。
而論文方面，那篇論文早就在半個月前就被《數學年刊》收錄，並且是不需要大修或者小修的直接收錄。
並且在德國波恩大學那邊，西蒙的老師盧卡斯教授同樣在催了。
盧卡斯教授希望在波恩大學那邊同樣開一場狹義霍奇猜想的報告，而西蒙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所以，西蒙無論如何是要回去了。
行李很快被收拾好。
西蒙揹着一個雙肩包，手中拉着一個行李箱，最後掃了一眼房間內的佈置後，然後用力的關上門。
西蒙從口袋中掏出房門的鑰匙遞給顧律。
顧律則是淡笑着搖搖頭，“我之前說過，這間公寓是屬於你的，你什麼時候想回來，就可以隨時回來。”
“顧律……”西蒙一時被感動的有些哽咽。
顧律拍拍西蒙的肩膀，“走吧，我送你去機場。”
機場。
西蒙拉着行李箱走向登機口。
突然，西蒙猛地轉身，給了顧律一個大大的擁抱。
“顧律，謝謝你，在華國的這段時間裡，我過的很開心。”西蒙不爭氣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顧律感受着周圍人怪異的目光，磨着牙不着聲色的開口，“你在這樣抱着我，等你下次再來華國的時候，我可就把你扔鴨場裡去了。”
西蒙感覺背後冷氣直竄，下意識的鬆開了顧律。
“那我就上飛機了。”西蒙拉着行李箱一邊扭頭一邊對顧律開口。
顧律擡起手揮了揮，“再見！”
“再見！”
西蒙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