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我的請求,田建軍很鄭重的點了點頭,眼神真誠:“老袁跟我也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我不會看着他出事。你大可以放心,他現在只是陷入昏迷,絕對不會……”
話說到一半,田建軍突然瞪大了眼睛,嘴巴張的簡直能塞下一個雞蛋。這難以置信的表情,讓我的心瞬間懸了起來。
“你怎麼了?看到了什麼東西?”我很疑惑的問道。
田建軍搖了搖頭,聲音發顫:“這……這不可能!你不是……你不是死了麼?”
他死死的盯着我的背後,這番話也明顯不是對我說的,看來是有人來了,而且還是一個田建軍意料之外的人。
一聽到田建軍說對方其實已經死了,我不自覺的想到了今天又遇到的黑貓,那黑貓能操控邪屍。
死而復生的事情不可能發生,可是死了的人再次出現在田建軍面前,確實會發生。
我深吸了口氣,艱難的轉過頭。如果來的確實是邪屍,也就說明黑貓並沒有走遠,同時意味着我們面臨着極大的危險。
這會我渾身都沒力氣,好不容易轉過頭,卻發現身後空無一人。我愣了愣,怎麼會這樣,田建軍是故意騙我的?
滿心疑惑的再看向田建軍,他也消失了。我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趕緊往袁叔躺着的地方看了一眼。
看着空空蕩蕩的地面,我徹底慌了神,袁叔和田建軍都去哪了?難道是剛纔田建軍騙了我,然後趁機帶走了袁叔?
那也不對啊,就算我這會渾身無力,行動不便。可是回個頭的功夫,田建軍怎麼可能帶走重傷昏迷的袁叔?
“田建軍,你在哪?”我扯着嗓子嘶喊道。
迴應我的,只有一片寂靜,又喊了幾聲之後,我連開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我的身體真的已經虛弱到了極點,精神也越來越疲倦。
一直到田建軍的那幫手下來找我的時候,我也沒能再見到他和袁叔的身影。
“陳大師,你怎麼樣了?”一張熟面孔湊到我的身邊,小聲的問道。
此時我的精神開始有些恍惚,只能依稀記起跟我說話的這個人我認識。想張嘴說話,卻根本發不出聲音,連蠕動嘴脣都覺得費勁。
我忘了自己是什麼時候暈過去的,只記得那個夜晚很長,很長。經過一番混亂與嘈雜後,我終於安靜了下來。
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人掰了掰我的眼皮,用強光照射我的眼睛,還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話。
我甚至還見到了爺爺,我躺在柔軟的牀上,他老人家坐在我的牀頭,一臉慈祥的盯着我看,嘴角帶着若有似無的笑意。
爺爺走了後,我又看到了小白,這特麼一定是夢,小白這個堅強的漢子,怎麼會流淚?
田欣也來了,她站在我的牀前說了一番話,說着說着也哭了起來。我真的很想蹦起來,問她有沒有見到她爸爸。
不知道過去多久,漫長的黑夜終於過去。有陽光灑在我的臉上,暖洋洋的,我的小腹處也涌出一股暖流。
感受到那股暖流,我的精神爲之一振,五行符終於有反應了!它似乎剛剛從沉睡中甦醒,緩緩修補着我的身體。
在之前的戰鬥中,我根本沒有受過外傷,所以一直感受不到自己的問題所在。事實上,我的身體內部已經千瘡百孔。
剛剛進階煉氣化神,我本來就根基不穩,卻支撐着幫袁叔維護陣法,甚至還經歷了幾場戰鬥。我脆弱的經脈,多處受到損傷。
最危險的要數我的丹田,蘊靈珠和五行符在我的體內進行一番激烈的爭鬥,幾乎讓我的丹田徹底崩潰。
蘊靈珠被驅逐出體內後,五行符暫時護住了我的丹田,讓我誤以爲自己還頗有餘力。
隨着身體越來越糟糕,五行符終於也支撐不住,我身體內部的各種問題幾乎同時出現,我也終於被壓垮。
如今我的身體漸漸恢復,五行符也“甦醒”了過來。可能是傷勢太過嚴重,五行符療傷的速度很慢。
不過我的心裡卻很踏實,我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在一點點恢復,重新擁有強大的力量。
療傷的過程持續了至少一天一夜,入夜後我昏睡了一茬。第二次感受到陽光灑在臉上的時候,我嗅到一股淡淡的菸草味。
“天亮了,陳帆,我該走了。我相信你能挺過去,別讓我失望,早日醒過來。”有道熟悉的聲音,迴響在耳畔。
在嗅到菸草味的時候,我的第一反應是小白來了,跟那小子在一塊廝混幾年,他的身上時常都會帶着菸草味。
可很快我否定了這個想法,不同的菸草味之間也有很大區別,這個煙味並不是小白會抽的那種。
如今這聲音,證實了我的想法,跟我說話的人是個女人,聲音悅耳,有些熟悉。難道是田欣?也不像啊,音色不對,而且田欣不抽菸。
一細想,我就覺得頭昏腦漲,乾脆不再回憶。想張嘴問一句,發現可能是身體還沒完全康復,我依然沒力氣開口說話。
“噠噠噠……”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很有節奏,隨後傳來的是開門聲和關門聲,對方已經跟已經離開。
別看我現在還不算是完全醒了過來,四周的環境我卻已經非常清楚。我應該是躺在單人病房內,而且一直在輸液。
從昨天五行符開始幫我療傷起,我就已經有了清醒的記憶。昨天有好幾撥人進出過我的房間,其中小護士幫我換藥的次數至少也有五次。
又過去了大概半個小時,有人進入病房。來的是小護士,她們的身上都帶着消毒水和各種藥味。
“護士小姐,他到底什麼時候會醒?”這個聲音,是田欣!
跟護士一同前來的,還有田欣,她的聲音我倒是記的很清楚。我現在開始有些懷疑,在我昏迷期間看到田欣和小白的事,到底是不是真實發生的?
記憶中袁叔告訴我,小白和田欣好像已經被送回海濱市,難道我也一樣回到了海濱市?
我對袁叔的話深信不疑,他說把田欣和小白送了回來,肯定不會有假。如今見到田欣安然無恙,應該也就意味着小白也沒事,我的心裡輕鬆了很多。
不過我現在還是很想趕緊康復,想親眼看到小白,更想知道袁叔怎麼樣了。他那晚和田建軍一塊離奇失蹤,我至今放心不下。
“不好意思,這個我們也不能確定。醫生懷疑患者的腦袋受過重擊,所以才昏迷不醒,這個很難找出原因,具體情況還需要進一步確診。”小護士的語氣不錯,但說的話未免有些扯淡。
什麼叫腦袋受過重擊,我的腦袋沒事,只是太虛弱了,而且受了內傷而已。看來醫生的水平也不怎麼樣,估計他永遠也無法確診我的傷勢。
腦袋受過重擊?簡直開玩笑,他們以爲這是在拍電影啊,我接下來是應該成爲植物人,還是要失憶?
“如果這次檢查之後,還無法確診,我們一定要轉院。已經一個多星期了,大大小小的檢查做了幾十次,結果卻沒一點用處。”田欣有些生氣。
田欣的話嚇了我一跳,我驚訝的不是她氣憤的語氣,而是她剛剛好像說了一句,我已經住院一個多星期了?
小護士略帶歉意的跟田欣道了歉,幫我換完藥之後,離開了病房。她們之間的爭吵結束了,我的心卻久久不能平靜。
“我已經在這躺了一個多星期?真的假的?”我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當然是真的,中間好幾次你的心跳都快停了,幸好還是挺了過來……啊!”田欣說着說着,尖叫出聲。
看着田欣一臉震驚,我心裡的驚訝程度一點都不比她低。剛纔不是在做夢吧,真的是我自己說話了?
“我醒了?能說話了?”我又試着說了一句。
這不是做夢,是真的,我甚至傻乎乎的伸手掐了自己一把,真的很疼。用心感受了一下,我體內的傷勢基本上已經復原。
讓我有些失望的是,五行符似乎又“沉睡”了過去,我嘗試着用意念控制五行符,它還是跟那晚一樣沒有絲毫的反應。
“醫生,快叫醫生!”田欣的表情從驚訝變成了驚喜,似乎有些手足無措。
我很無奈的搖了搖頭,摁了下牀鈴。病牀頭的牀鈴,是專門方便病人叫護士的,音樂響起後,護士很快很快就會趕過來,設計很人性化。
田欣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尷尬的紅了臉,支支吾吾的解釋道:“那什麼,護士剛走,應該還沒回到護士站,所以我才直接叫的……”
“行了,別解釋了,我都明白。對了,我有個問題要問你。”我打斷了她的話,有些着急的說道。
既然我已經醒了過來,傷勢也基本恢復,就肯定不能繼續躺在這裡。我的心裡憋了很多問題,迫不及待的想從田欣口中知道答案。
“這麼巧,我也有個問題想問你。不過你還是等一會,先讓醫生來幫你檢查一下。”田欣很認真的勸了一句。
我皺着眉頭,搖了搖頭:“我沒事,你先告訴我,我到底昏迷了多久?”
“你受傷那晚,先被送去就近的醫院,第二天轉院回到海濱市。算起來,今天已經是第十天了!”田欣應道。
我的心一沉,竟然已經十天了?可是按照我的感受,明明纔過去了兩天而已!
“小白怎麼樣了,袁叔怎麼樣了,你爸爸在哪?”略一猶豫,我又急匆匆的問了幾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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