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渾身有些虛弱,寒鐵擡起左手,映入眼頰的是鮮紅的肌肉,甚至能看到肌肉有序的絲狀紋理,受傷將近六個小時了,傷口已經結了暗紅色痂。
在寒鐵身後的陳六子,看着使徒大人聚起的左手,鮮紅肌肉外露,手掌皮膚被硬生生的剝掉,渾身不禁打了一個冷顫,這還是人麼?難道使徒大人感覺不到疼痛了?要是常人早就忍不住哀嚎了!
見到使徒大人平靜打量着自己左手,眉頭都不皺,陳六子對使徒產生了恐懼心理,使徒大人該多牲口啊,還是說擁有了神秘的力量,不懼疼痛。對自己狠的人,能讓那些橫的人,都不敢招惹,是欺軟怕硬的人性。
“你先忙你的吧,今天晚上七點來這裡等我,我有事情吩咐你。”
寒鐵對陳六子說道,邊說邊打量着自己手掌,不知道自己出了什麼問題,手掌皮膚被硬生生的脫掉,卻只感覺到一點火辣辣的疼痛,手掌上的痛楚神經似乎被截斷了,這種感覺讓他不喜,彷彿自己開始不正常了。
“使徒大人放心,晚上七點鐘,我準時過來。”
陳六子恭順的說道,但他眼皮微微有些抖動,感同身受,使徒大人那已經剝離皮膚的手掌,就像是自己身上一般,看到時心裡滲的慌。
話後,陳六子打開板房大門走了出去。
寒鐵微微嘆了一口氣,無論自己發生了什麼改變,但本我仍舊是自己,成長之路,就是痛苦坎坷磨練心神,能保留內心那一抹本我就好,其餘的改變,只爲更適應生存,人生在世,誰又能一成不變呢?赤子之心,往往埋葬在挫折之中。
經歷過這次事件,寒鐵再也不願意將是生死交予他人之手,他明白了唯有掌握力量,才能掌握自身命運。
被剝離了小半皮膚的手掌,上面沾染了些許泥土,寒鐵知道自己必須快點消毒處理手傷,否則這麼悶熱的天氣,一些細菌作用下,發炎化膿後會很嚴重。
現在大概是起身七點,工地裡面的機械聲,纔剛剛啓動,發出悶聲轉動聲,在板房內,寒鐵聽到了陳六子與囂張的與工地工人打着招呼。
寒鐵笑了搖了搖頭,陳六子這個人算是自己第一個手下,有着契約作爲連接,他就是想跑,短時間也跑不掉,更何況陳六子認爲榜上神魔大腿了,就是自己趕他走,他也不會離開。
陳舊的板房壁面,一絲絲血漬,滲進在板房縫隙內,散發着淡淡的血腥氣息,除了陳六子與寒鐵,任誰都不會想到這裡在數個小時之前發生過一場生死搏鬥,世界上消失了一個人,生命如此堅毅,卻也如此脆弱。
對於無限世界中的死屍,寒鐵準備這兩天之後處理掉,找一個地方掩埋掉,死屍不能久放。
無限空間,昏昏暗暗的寬敞空間,寂靜無聲,唯有天空中漂浮着的拳頭大小光球內部,發出輕微機械的聲響。
空間灰黃的地面上,一個魁梧的大漢躺在地面,從大漢腦部流出暗紅的血液,灰黃色大地泥土,如同現實空間素土一般,有些粘性與潮溼,吸水性並不好,魁梧大漢腦部流出的血液,形成一灘薄薄溪流,慢慢的流淌在大地上,宛若一朵暗紅色的鮮紅,逐漸盛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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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若髮絲粗細血液,如同先鋒軍,開闢着道路,慢慢的接觸到了寒鐵種植的苦海樹樹根,髮絲粗細的血流,在接觸到苦海樹晶瑩繁茂的樹根瞬間,巴掌大小的苦海樹輕輕搖動一下,黝黑的枝幹,流光溢彩,神秘複雜的紋理出現在枝幹上,一股淡淡神秘的氣息,從苦海樹枝幹中傳遞到晶瑩根鬚,沿着流淌而來的血液,進入魁梧大漢的身軀中,而晶瑩根鬚,逐漸改變了鮮紅色,彷彿正在吸收着這些暗紅色鮮血,苦海樹苗半空中,一聲聲模糊的囈語響起,宛若和尚唸經,又如諸神祭祀祈禱唸語。
苦海樹苗,原本死氣沉沉,沒有絲毫生機的狀態,此刻內部似乎誕生了一絲生機,宛若一顆種子,有了破土而出的生命力,不遠處魁梧大漢的身軀,在神秘氣息進入後,便發出哧哧的腐蝕聲音,一股股黑色的粘液,從魁梧大漢身軀下流體出來。
寒鐵用揹包內毛巾將自己左手住,向着門外走去,他打算去附近衛生所裡消炎包紮一番。
打開防盜門,門外的忙碌聲響,更加清晰起來,數百個施工工人,各司其責,井然有序的爲建設大樓忙碌着,現在不過七點多一點,很多人都在睡夢中,但這些民工卻需要早早起來,未來掙錢養家,付出自己體力勞動,獲得薪酬。
“六子,昨天你怎麼讓小敏拿工地鑰匙?”
一個大腹便便,胖胖的臉頰,西裝革履,整個成功老闆模樣的中年人,懶洋洋的對陳六子說道。
“哥,我擔心新來的看門學生不能按時開門,這次早早的前來開門,確保拉材車及時順利卸載材料,保證工程進度啊,我爲工地建設勞心費力,您可明察秋毫!”
陳六子依舊那副諂媚的嘴臉,鼻子上大黑痣,讓他看起來如同抗日電影中漢奸典型。
寒鐵看到這些,笑了搖搖頭,不再言語,向着學院附近走去,陳六子昨天成爲第一個契約者輪迴者,成爲自己第一個手下,註定了不凡的機遇,對他的考驗,剛剛開始。
“哎,那個看門的學生,你給我回來,我有事情問問你。”
陳六子旁項目經理看到寒鐵見到他連招呼都不打就走,感覺被忽略,有些不高興的指着寒鐵道,他還記得這個學生是孫老頭的親戚,是個附近學生,正好官癮上來了,就呵斥訓斥這個學生一番,那多有成就感。
聽到大腹便便的項目經理叫他後,寒鐵並不理會,已然向外走去,他爲人和善的心態,已經轉變。
“你,你,你給我等着,我……。”
感覺被無視了,項目經理惱怒的說道,沒想到在他手底下的人,有人竟然對他態度如此惡劣。
“哥,您消消氣,學生嗎,有些傲氣,沒見識,不會處事,而且據我瞭解,那個學生耳朵有些背,沒聽到您的招呼。”
陳六子看到使徒大人出現,內心微微一喜,連忙給使徒大人打着哈哈,對項目經理解釋着。
六月份太陽早早的升起,七點鐘時,初陽已經升起了一個不小的角度,有些灼熱的陽光照射下來,讓寒鐵感覺到有些灼人。
不緩不慢的走在路上,寒鐵不由得思考起無限空間發展道路。
完美世界的初期發展已經開啓,現在最需要自己勾勒大量契約,以陳六子人脈關係開始拉入初批輪迴者,這些輪迴者如同遊戲內測試玩人員,成爲完美世界初期建設內測人員。
寒鐵不由莞爾一笑,他感覺完美世界如同一個遊戲,自己如同內部遊戲開發人員,現階段的完美世界,僅編程了新手村一個場景,自己未來想要發展好完美世界,真是任重道遠!
走到學院旁邊的小吃街,寒鐵點了兩份蛋炒飯,忙碌了一晚上,消耗大量心神與體力,餓的已經是前胸貼後背了,坐在小凳子上,吃着熱騰騰的炒飯,對於店老闆好奇的看着自己被毛巾包裹的左手,寒鐵並未理會。
匆匆吃過飯後,寒鐵走到學院附近的一個小衛生所。
學院附近聚集的商鋪,大多家庭貧苦之人開辦,忙碌了一年,掙的錢能夠養家餬口,當身體生病不舒服時,他們往往不去大醫院,而是到這類小診所之類就醫,便宜不說,往往簡單有效,也因此,這類診所的醫生,往往什麼病都能治療一些,熟能生巧,中國貧困之人太多了,伴隨着高速發展,環境的污染,遭遇的是無辜百姓,富豪得病後,看得清醫院,換氣的腎臟,那些市井小民,小病小醫,大病只能無奈等死。
中國現如今醫療體系,是一個奇怪的制度,高昂的醫療費用,讓千百萬需要治療的窮苦之人望而卻步,因爲一次治療費用,一個簡單的骨折手術,都需要數萬元。醫療體系高昂費用,成爲當地政府與藥廠斂財的工具。現如今的國民,一場重病都生不起,因爲生病了,便意味着想要治療後,他們家庭陷入窮困潦倒,將半輩子積蓄消耗一空。
走進診所,一股嗆人的消毒水味道傳來,診所不大,兩臺風扇呼呼的轉動着,三個牀鋪躺滿了吊水的病人。
“醫生,我手掌受傷了,麻煩你給我清洗消毒一下。”
寒鐵看到一個坐着玩着手機,穿着大白褂的女醫生說道,寒鐵總是感覺對女醫生有些有些熟悉,彷彿在哪裡見過。
“奧,好,什麼傷,我看看。”
聽到有人招呼自己後,婉芯擡起頭來,她是這個診所的護士,這是父親開辦的小診所,沒課時,她來幫忙,負責簡單的消毒吊水。
看到一個高的青年站在門口,左手被一條毛巾包裹着,她就皺起眉頭,左手受傷,但用一條看起來就髒乎乎的毛巾包裹傷口,這也太過分了,一點醫學常識都沒有。
看到女醫生的容顏後,寒鐵想起來了,這個女醫生就是上週去龍崗買兔子時,在公交車上遇到的公交女孩。
當時這個女孩穿着米色的襯衫,白晢的**,周身散發着文雅的氣息,一抹劉海在她柔嫩額頭間浮動,窗外透析過來的陽光,彰顯少女嫺靜美麗。
寒鐵內心一暖,這個女孩氣質優雅,宛若一片落葉,飄渺出塵,給寒鐵留下了一些印象,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了。
女孩皺着眉頭,帶着寒假走進消毒間,當她揭開寒鐵包裹左手的毛巾時,一雙靈動的雙眼,頓時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