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錯誤,點此舉報』 十月十九日下午六點十分。
金陵西路警察局一號審訊室。
被溼毛巾縫製的頭套套着臉的吉川此刻被體的捆在一張條凳上面,只是條凳捆住他腳的那邊墊了東西,所以此時吉川呈現了一個頭下腳上的姿勢。
對方從他進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他制服之後,就脫光了他的衣服,把他捆在條凳上,一句話都沒有詢問,直接開始水刑,如今他已經數度暈厥過去,但水刑的殘酷就是即使他喪失了意識,肉體上的痛苦不僅不會感覺不到,反而會更加煎熬。
這種刑罰作爲間諜,吉川是無比熟悉的,行刑者會用毛巾將受刑者的臉蓋住,然後不斷地把水倒在上面,使受刑者有了窒息和快被溺死的感覺。
在水刑實施過程中,無法呼吸的受刑人在神經中樞控制下,會情不自禁的張開嘴用力呼吸,這樣會導致大量的水被吸進胃、肺及氣管中,由此會產生嘔吐、咳嗽,肺及氣管分泌大量濃鼻涕,大小便失禁,這是一種難以名狀的痛苦,會折磨的受刑者不斷死去活來。
“水刑”是目前世界上效率最高的刑罰之一,凡享用“水刑”的人,大約百分之八十都會開口,或者說大約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會屈服,讓他們說什麼都會達到目的。
剩下的大約百分之二十的受害人會在被活活折磨至死。而美國在推廣水刑方面可謂是居功至偉,研究出了不少既讓你感受“水刑”快感,又不會輕易死亡的方法,比如在水中摻一點辣椒粉,就能收到奇效。
人類的關於刑法的研究其實極其深刻,不過這些過於殘忍,也與我們的故事無關,所以略過不提。
對於此刻的吉川來說,目前的水刑強度所產生的痛苦,還在他的承受範圍,起碼他現在還沒有到大小便失禁的狀態。
又被潑了半桶水之後,吉川再次體驗到了生不如死的感覺,雖然一般人挺不過來,可吉川覺得對方只是這樣的話,那麼對方不可能從他嘴裡掏出什麼來,只要熬過四個多小時,其他地方的自己人就會知道自己失蹤了,一定會對自己展開營救的。
熬過四個小時,只是吉川給自己的一個心理暗示,雖然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四個小時就出的去,但這種暗示能夠有效的使他控制自己的情緒,保持冷靜,節省體力。
翻來覆去的折磨之後,吉川已經開始嘔吐,但從胃裡翻出來的東西本口鼻出的毛巾攔住,根本吐不出去,堵在了喉嚨處,如同石頭卡再喉管裡,這種呼吸不暢的痛苦讓他胸腔裡如被火燒一般,像快要炸裂開了一般。<>
吉川知道自己得把注意力集中到別的地方,於是他開始回顧進入聯合審訊訓練組的經歷,像被倒吊在水中,只有在喘氣的時候纔有人把他的頭從水裡拉出來;還有頭被袋子裹得嚴嚴實實,什麼也看不到,而他的周圍是一些汽車,這些車不停地在他的周圍表演高速行進中的急剎車。
還有一件他記憶猶新的訓練“事故”,當時他被眼蒙黑布並綁在火車軌上,有一輛火車要沿着他所在那條鐵軌開過來,他的教官大呼訓練“失誤”,而實際上火車是從緊鄰的鐵軌開過來,教官的這一招可真把他嚇得不輕。
至於什麼疲勞轟炸更是家常便飯,用立體聲音響對他進行持續數個小時的“高分貝噪音轟炸”;讓他站在戶外的冷雨之中,一站就是十多個小時。
教官還會給他帶一個頭套,只有在接受審訊的時候才准許把頭套摘下來。讓他保持各種體罰姿勢,稍有放鬆就會受到責罰。
這樣殘酷的訓練出人命也是常有的事情......
吉川努力去回憶的時候,因爲他的嘔吐,水刑終於停止了,他臉上的毛巾被摘了下來,接着他被鬆了綁,隨後被一個人壯碩的帶着黑色頭套的男子從條凳上面拉了起來,粗暴的塞進了一張冰冷的鐵椅子裡面。
這大力的推攮讓他堵在喉管裡的嘔吐物全部涌了出來,只是因爲他身體被折磨的已經乏力,所以不能算噴,只能算“涌”或者“流”,骯髒的穢物沿着他的脖子沾染了一身。
吉川費力的咳嗽了幾下,他雙眼被強光照的不能視物,只能勉強感覺到頭頂有一盞白熾燈在輕微的搖晃,這張椅子的座面凹凸不平,讓他坐極其不舒服,但因爲雙手被捆,對方又把他的雙腿綁在了無法移動的椅子上面,所以他根本無法調整坐姿。
就像他無數次在反審訊訓練營中經歷過的一樣,對方一直用一盞強烈的白熾燈照射着他,這刺眼的燈光晃的他根本睜不開眼睛,吉川只能弓着身子垂着頭,用頭頂面對着對面那個他看不清楚的人。
坐在他對面的自然是達達耶夫。
片刻的沉默過後,坐在吉川對面的達達耶夫丟過來一條浴巾,剛好蓋住他裸露着的重要部位,接着他用輕柔的聲音說道:“你好藤崎先生!抱歉一直沒有給你說話的機會,但現在我覺得我們是時候談一談了。<>”
吉川有氣無力的道:“我要打電話給大使館,我要見我的律師,你們不能這樣對待霓虹公民。”
達達耶夫並沒有理會吉川的要求,笑了笑說道:“怎麼樣?華夏姑娘是不是比較辣?我覺得東京姑娘會溫柔一些,東京我去過,真是個好城市,但我更喜歡京都,在那個明信片一般的城市裡走一天都不覺得累,我只是不太理解那些藝伎,你能幫我解釋一下嗎?她們爲什麼要化成那個樣子,實在太奇怪了!”
吉川當然對方的溫言細語只是爲了撬開他的心防,反審問的關鍵就是不能和審問者建立聯繫和交流,一交流就會動怒,一動怒就會疲勞,一疲勞就會招供,所以凡是以被抓就表現的大義凜然的,往往是招供最快的。
吉川當然不會上達達耶夫的當,只是如同被nue待的失去了神志一般夢囈道:“我要打電話給大使館,我要見我的律師,你們不能這樣對待霓虹公民....”
達達耶夫有些詫異的問道:“難道你不是霓虹人?你不知道京都?”
吉川再一次重複道:“我要打電話給大使館,我要見我的律師,你們不能這樣對待霓虹公民。”
達達耶夫泰然自若的端起桌子上的一杯咖啡,泯了一口道:“藤崎先生,既然我們在這裡,用這種方式審訊你,你就該知道我們來自哪裡!不拿到我們想要的情報,我們是不會把你送進監獄的.....”
吉川像是冥頑不靈一樣同樣還是說道:“我要打電話給大使館,我要見我的律師,你們不能這樣對待霓虹公民。”
達達耶夫嗤笑道:“作爲一個烏鴉間諜,說實話,你水平也太差了,玄洋社派你來實在太失策了,就你這樣的怎麼和程曉羽搶女人?”
這個嘲諷正好戳中了吉川的痛點,即便明知道對方就是要激怒他,吉川的身體還是忍不住輕微的顫抖了一下,並且這一次回答:“我要打電話給大使館,我要見我的律師,你們不能這樣對待霓虹公民。”比前面都要慢了半拍。
對於普通警察來說,這算不上什麼破綻,但對於達達耶夫這樣的審訊高手來說,卻是極其有用的信息。
像達達耶夫這樣的審訊高手拷打對手,並不是爲了摧毀對方的肉體,還是希望通過摧殘對方的肉體尋找破綻繼而摧毀對手的精神。
而面對吉川這樣接受過反審訊訓練的特工,他們的耐力非常的強,因爲受過訓練折磨肉體的作用相對有限,所以對待專業人士,則是通過各種折磨後與之對話中的蛛絲馬跡,來獲取想要的信息。<>
也就是說,不怕你不說實話,怕的是你不說話沒動靜不張嘴。只要你稍微有動作,就算你說出話來都是假的也沒關係,一切動作和話語,審訊高手們都能分析到有價值的東西。
比如此時吉川只是不斷重複“我要打電話給大使館,我要見我的律師,你們不能這樣對待霓虹公民。”這一句話,就能讓達達耶夫判斷出對方十有八九是來自玄洋社本部,而艾迪斯的情報調查員工作只是幌子。
因爲情報調查員的反審訊能力絕對沒有這麼強,商業間諜的工作有危險,但不至於有這麼大的危險,身處如此的險境當中,如果真是情報調查員,那麼反應應該強烈很多,不該是吉川這樣打算死抗,準備等待救援的姿態。
所以說吉川還是在經驗上面差了不少,畢竟他沒有真的被抓到過,這是他的頭一次,只是不幸的是,頭一次就遇到了克格勃中的精英——達達耶夫。
達達耶夫自然將吉川這些微妙的變化淨收眼底,又笑着淡淡的說道:“藤崎先生,你知道我們怎麼發現你的嗎?因爲你騷擾程先生的女人,本來他只是想找人給你一點教訓,讓你識趣一點,沒想到調查你的背景卻發現了有意思的事情.....你知道嗎?當程先生知道你的職業之後,大發雷霆,所以你不要指望能夠輕易出去了....程先生在華夏的能量我想你該清楚,你如果想要少受點罪的話,就是趕快把責任轉嫁出去,讓程先生有個發泄的渠道......要不然,就算死不了,你這輩子也交代在監獄裡面了.....”
吉川聽到達達耶夫的話,心裡不免產生了動搖,不過這種動搖並不是想要招供,而是覺得這一次也許真不可能那麼容易過關了,畢竟程曉羽在華夏的能量實在太巨大了,並且華國還是正兒八經的“法治社會”。
這一次吉川回答:“我要打電話給大使館,我要見我的律師,你們不能這樣對待霓虹公民。”的語調起了一些波動,達達耶夫心中冷笑。
.........
十月十九日下午七點十五分。
尚視大廈一號演播廳。
這一次“東方衛視”舉辦的“美麗童行慈善晚宴”可謂是個羣星璀璨的盛大派對,光是程曉羽一個人就能抵的上半個華夏娛樂圈,乃是貨真價實的程半壁,更不要說還有重返巔峰再塑亞洲天團地位的“偶像計劃”,文藝片女皇付暖冰等衆多一線明星了。
許沁檸和夏紗沫也在受邀之列,但許沁檸去了巴黎參加“2017春夏巴黎時裝週”,分身乏術,而夏紗沫的“全美巡演”則演變成了全球巡演,如今人在巴西,全球巡演的最後一站則是華夏,十二月首先登陸京城,聖誕節在蓉城,元旦節那天則在尚海舉辦跨年演唱會。
八萬人的尚海體育場門票早已銷售一空,這些都略過不表。
程曉羽吃了一頓梅州東坡提供的價值昂貴的晚宴,卻味同嚼蠟,本來開場的演講應該是東方衛視鄧臺長的活,程曉羽做結尾的陳詞,但程曉羽打了電話之後,鄧臺長自然是馬上和程曉羽做了調換。
程曉羽在萬衆矚目中上臺以“我爲什麼要做慈善”爲題目說了一番暖心又勵志的話之後,宣佈捐款兩千萬,並捐獻出了他導演的《冰雪奇緣》的原畫手稿進行拍賣,便接着下臺的機會,直接從後臺離開,直奔王鷗給他的地址——金陵西路的一家五星級酒店。
通過暗號得知一切進行順利,讓程曉羽沒有在心急如焚,但還有個麻煩是他如何才能把端木林莎給勸回去.......
........
在程曉羽上臺發表演講的時候,正是蘇虞兮出現在烏鴉、花豹和瘸子面前的時刻,因爲蘇虞兮這樣的美人出現,整個房間裡叫人忐忑不安的陰霾氣息都消散了不少。
烏鴉這時還不明白爲什麼程曉羽這個連門都不怎麼出的妹妹,會出現在這間封閉的亮如白晝的房間,雖然她的表情相當的冷冽,可看到蘇虞兮,三個人都不由的彼此對視了一眼,然後稍稍鬆了口氣。
穿着白色劍道服的蘇虞兮腰間挎着三日月宗近,輕盈的走進這如同鋪滿白雪一般的房間。
三個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鎖定在這個有些突兀的美麗雕像身上,接着他們聽到了她口中極其細微的唸誦着詩句:“浮雕的影子一時很濃,幼嫩的常春藤知曉明天,但夕陽不在門扉上落下塵埃,不在的人們去了何方,市郊的墓地裡靈魂遍地,所有的室內皆是面孔.....”
當她念到“市郊的墓地裡靈魂遍地”時,烏鴉就知道了她念的是霓虹著名詩人谷川俊太郎的《二十億光年的孤獨》中的詩句,烏鴉覺得相當的莫名其妙,但他不覺得對方是無的放矢,可他也想不明白這個女人進來先念幾句詩是什麼意思?又或者是在透露什麼訊息?
但跳過烏鴉這個感覺遲鈍的人的視角,在花豹和瘸子看來,這一幕實在太離奇了,一間空無一物被刷的雪白的房間中間固定着三把鐵做的椅子,椅子上面綁着三個強壯的男人,還有一個進來什麼話都不說,先念首詩的漂亮女神經病.....
這畫面怎麼看怎麼詭異,即便是經歷過不少次風險的瘸子都不由的打了個寒顫,面對嚴刑拷打他都可以一聲不吭,可當面對如此不可思議的情景時,他不由的懷疑自己是不是遇到“鬼”了?
當蘇虞兮唸到結尾的“面孔”兩個字的時候,音量突然加大,出口如同氣合,接着烏鴉、瘸子和花豹就看見一道光在他們的眼前閃過,三個人皆感嘆:好快的拔刀術.....
只是花豹看到這道光的時候,他的人頭已經和脖子分離,在他們感嘆“好快的拔刀術”時,在花豹喉結的下面一點出現了一絲嫣紅的線,這條線環繞了他的脖子一圈。
花豹想要說話,卻覺得自己使不上力去,然後那條紅色的線不斷的有血滴滲出,花豹想要低頭,他費盡力氣彎了下腰,頭顱便從身體上滾落下來,接着花豹便看見了自己脖子處的血液如噴泉一般涌了出來.....
另一頭的瘸子看着眼前這一幕,嘴脣哆嗦了一下,渾身冷汗直冒,如果是自己被捆在離門口近一點的地方,剛纔被斬首的就是他了....
至於烏鴉表情依舊很冷靜,他猜測程曉羽妹妹蘇虞兮如此神經質的表現,就是爲了給他們製造心裡壓力,就是爲了讓他們被嚇到,然後招供。
烏鴉看着滾落在地上,還睜着眼睛的花豹的頭顱,心中冷笑,心道:“這樣的死毫無痛楚,反而是件幸運的事情了。”
接着他又注意到地板上還有細小的暗槽,花豹猩紅的血液在順着這些如蛛網般密佈的凹槽緩緩的蔓延,而那個女人就站在這血白的圖案上面。
烏鴉擡頭眯着眼睛不動聲色的盯着蘇虞兮,這個女人還是進來時一副高高在上、不諳世事、纖塵不染的樣子,似乎剛纔她所做的一切不過是踩死了一隻螞蟻。
蘇虞兮移步到了房間的正中面對着烏鴉的位置,她沒有看一旁已經一臉蒼白的瘸子一眼,只是開口用清淡的語調說道:“尊敬的烏鴉先生,接下來我們玩一個遊戲,贏了你有獎勵,輸了你沒有任何懲罰,這樣的遊戲你覺得有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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