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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嚴開瞥了一眼程曉羽敲敲講臺說道“不是你寫的那是誰寫的?”
程曉羽指了指前面的胖子道“誰寫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是他給我的!”若是寫給別的女生的情書,程曉羽這個鍋背了就背了。△¢,但這信卻是寫給裴硯晨的,更何況寫信的人遞信的人他都不認識,所以這個鍋他是萬萬不能背的,只能出賣前面的人了。”
這個時候全教室的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一前一後的兩個男生身上。那胖子也沒站起來趕緊擺手否認道“不是我啊!我沒有遞信給他。”
馮嚴開看了眼神色慌張的胖子,也懶得計較事情的真相,對站着的程曉羽道“你開始上課睡覺就算了。現在又公然擾亂課堂次序。看看你的寫的情書,寫的什麼東西,庸俗又空洞,華而不實的濫用辭藻,情不真意不切,幼稚又自以爲是。我要是你語文老師,這篇作文我給你打零分。”
教室裡全是竊竊私語的聲音和嬉笑聲程曉羽只能無言,馮嚴開的批評讓他的心情不好起來,雖然他也有錯,但是前面的胖子不承認是他遞過來的情書,後面的裴硯晨又老半天不接這封情書,讓他愈發對這兩個人反感起來。
而面對站在講臺上開啓噴子模式的老師,他則是無可奈何,對方不分青紅皁白的一頓亂噴他也只能沉默不能反駁。
馮嚴開看着站在臺上低頭無言的程曉羽,又看看坐在後面新月清暈花樹堆雪的裴硯晨,覺得前面這個貌不驚人的男生實在是不自量力。於是更加對他不屑起來說道“既然你這麼不喜歡上我的課,你就出去吧。反正在我這裡你也得不到一分的學分。”這個時候電教室裡嘲笑的聲音也小了下來,這樣的懲罰實在是過於嚴厲了。
程曉羽自是無所謂。他自信也不需要這點學分,於是他輕輕的將書放進書包裡,同寢室的另三個人只能報以同情的目光。
程曉羽緩緩擠出座位,走到電教室的走廊上面的時候,身後還傳來蔣沐涵小聲鄙視的話語“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晨晨,這種人哪裡來的勇氣還給你寫情書啊?”
裴硯晨看着猶如喪家之犬的程曉羽的背影心思凌亂,她當然知道這封信應該不是程曉羽寫的,但她也不方便開口替他辯解一句。至於蔣沐涵說了什麼她沒能聽的很清楚,只是隨意敷衍道“哦,我也不太清楚。”
這些對話卻盡落程曉羽的耳中,整個電教室看笑話一樣的目光讓他覺得有些羞憤,裴硯晨和蔣沐涵的對話更讓他覺得裴硯晨開始討厭起來。他走過前一排的時候轉頭恨恨的看了一眼栽贓他的胖子,那胖子滿臉是汗的低着頭,根本沒有勇氣和程曉羽對視。程曉羽猜測情書應該就是他寫的。
程曉羽回頭看那胖子之際,教室裡對這個悲劇的校花追求者訕笑調侃之際,馮嚴開又發話了“快點出去。不要耽誤大家上課的時間。”
程曉羽站在電教室的走廊上,其實被趕出去他無所謂,被嘲笑他也無所謂,但他卻不甘心就這樣讓人誤會自己喜歡裴硯晨。於是他停下腳步說道“老師,你叫我出去,學分不給我。我都無所謂,畢竟我確實違反了課堂紀律。但是我還是想說。這篇情書真不是我寫的。作爲一個自認爲有些文青的鋼琴系少年來說,我有我的驕傲。這樣的寫作對我來說就是侮辱。”
“呦?你的意思是你的文學修養很高,能跟曹植一樣七步成詩,你七步就能寫篇文采斐然的情書出來給我們大家瞧瞧嗎?”馮嚴開面帶譏笑的說道,他實在不相信這個普通青年能寫出什麼讓人另眼相看的東西。
程曉羽看了眼電教室前面講臺旁邊的立式鋼琴說道“作爲一個熱愛文學與音樂的鋼琴系學生,我選擇用音樂表達。”說完他也沒管馮嚴開同意還是不同意,直接快步走過去坐在了立式鋼琴前面,他坦然的翻開琴蓋,環視了下教室下面將近百來號人,又深深看了眼裴硯晨,然後開始彈奏起來。(bgm《爲你寫的歌》方大同)
“耳朵借我這幾分鐘,這首歌會替我說
你在心中,怎麼形容,像荒漠開出花朵
原諒我的指頭在顫抖,是我把黑鍵當你的手
如果你心裡也能協奏,請你對我輕輕點頭。”
鋼琴彈唱是程曉羽無數不多已經幾乎點滿了撩妹技能,當他坐在鋼琴前面隨着琴鍵漂亮清澈的聲音悠揚的唱起來的時候,整個教室的陽光都突然明媚了起來。程曉羽的聲線醇厚多情,唱功也不是這些學樂器的學生們能比擬的,於是他第一句歌詞唱完,整個電教室的學生們全都被驚豔了。每個人的覺得怎麼那麼好聽啊?每個人都掩飾不住表情上極大的驚訝。每句歌詞的旋律都那麼抓人,讓所有人聽一遍就有大致的印象,而歌詞簡直就是量身定製一般的與程曉羽合稱。頓時所有人覺得坐在鋼琴前面的程曉羽雖然不帥,搭配上鋼琴和他的瀟灑的律動變的好看又順眼起來,尤其是那種獨特的氣質,混雜着鋼琴的優雅和詩人的憂鬱,而那溫暖、溫柔、溫馨絮絮叨叨唸誦着的唱詞讓人無限的想聆聽下去。
這是爲你寫的歌,充滿忐忑
像生命所有轉折,要你認可
只等你來唱和,我會在你左右
causebabyiwrotethisiwrotethisforyou
每次斟酌,每個段落,是你應得的溫柔
每小節的,心跳觸動,想傳到你的胸口
也沒有一時澎湃悸動,卻能在深秋細水長流
這世界什麼都會陳舊,除了你回頭的微笑
這個時候的電教室悄無聲息,而所有人的耳邊都是程曉羽那分不清沙啞還是清晰的聲線在幸福的摩挲,此時此刻世界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旋律也不在重要,只有那如蜜糖一般的詞句在感官間流淌,什麼叫做幸福?也許這就叫幸福。
裴硯晨看着坐在黑色鋼琴前面,如同一個浪漫的詩人一般的程曉羽,他彈奏的旋律他吟唱的聲音都貫穿了她的靈魂,讓她不得不沉醉下去。她似乎能看到窗外半掩的月色,奇妙的是居然還伴隨有淅淅瀝瀝的小雨揮灑在他的指尖,他那黑色而老舊的鋼琴上擺有一張皺皺巴巴的琴譜,而他望了望他喜歡的哪個正在安睡的姑娘,靜靜的彈唱着自己親手寫下的旋律。他的黑框鏡片上有簌簌的雨珠在滾動,他淺淺的溫柔在這綿綿密密的雨線裡,把情詩化成了纏綿的歌。
程曉羽手上最後一個音符從琴鍵上消失,他端坐了一下下,稍稍的回味了片刻,然後從容不迫的將琴蓋合上,慢慢的站了起來,扶着鋼琴朝電教室裡的所有人微微的鞠了一躬,這是感謝他們靜靜的聆聽沒有人打斷,他拾起擱在一邊的書包,毫不猶豫的轉身走出教室。
直到背影進入門框,電教室裡的掌聲開始響起,開始稀稀拉拉,然後恍若雷鳴。
這一刻電教室裡誰都無法在忘記這個名字,程曉羽。
手中有琴的程曉羽就是這天底下最能摧毀人心的琴師。
而馮嚴開只能從課堂的豬腳瞬間被打成配角,至於裴硯晨她看着程曉羽的背影心裡則愈發疼痛起來,雖然這疼痛與愛無關,但卻更加銳利。(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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