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天賜深吸一口氣,勉力壓抑住內心的灼燒:“林先生,剛纔那兩人,向你發起挑釁,你爲何不應戰?”
林羽鴻聳聳肩:“因爲月兒不答應唄。”
“哦,原來如此。我大好男兒,怎麼可以受女人的指揮。更何況那兩個蠻夷,還口出狂言,侮辱我華夏武學,我倒覺得,林先生應該給他們一點教訓!”
林羽鴻聽得連連點頭:“嗯,有道理。”
洪天賜立刻面露喜色:“既然如此,我就站在一旁,爲你吶喊助威!”
“哎等等!”林羽鴻猶豫道:“沒一點物質刺激,打起來沒意思。”
轉過頭去,嬉皮笑臉地問秦霜月:“月兒,要不然,打贏之後,你親我一口,好不好?”
秦霜月滿頭黑線,一扭身子嬌嗔道:“不聽我話,還想討便宜,死一邊去!”
洪天賜慷慨解下左腕的手錶:“我看你的表,是百達翠麗獵人,雖然不錯,但款式老氣了些。這樣吧,我這隻江詩丹頓,是專業訂製版,全球僅此一款,也算配得上林先生。就用來做彩頭,你看如何?”
看洪天賜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林羽鴻心中暗道:“你們這羣富二代,沒一個好人!”
咧嘴一笑:“那行,讓他們隨便過來一個受死!”
泰國和扶桑,自古生存環境惡劣,所以兩個民族的武學,有某些相通之處,都以毒辣陰狠爲主。初學者掌握之後,特別適合實戰,殺傷力驚人。
但兩國武學,也就止步於此了,要想在武道上走得更廣、更遠,必須效法自然,達到天人合一的境界,這就是華夏武學的精髓。
雖然林羽鴻的境界只是暗勁期,對方卻是化勁高手,但他修習的是正宗華夏古武學,而且身經百戰,在沙場受過生死一線的錘鍊。
數年來,歷經一場場戰鬥,林羽鴻每次都能笑到最後,因爲他心中懷着必勝信念,遇強則強,無所畏懼!
泰拳手日猜邁步上前,雙拳互碰,發出沉悶的聲響,兩條胳膊肌肉暴漲,上面的青筋扭曲遊動,好像活蛇一樣!
“哼,小白臉,我今天要活活打死你!”
林羽鴻雙手負在背後,四十五度仰頭看天,一副高手做派:“無知蠻夷,可知武學之道,首先爲的是強身健體,你剛學了點皮毛,就四處好勇鬥狠,根本不配談武。”
日猜一聲獰笑:“你就是嘴巴厲害,有種接我一拳!”
說着腳下一頓,身子拔地而起,動作迅捷無比。就像深山密林中的兇猿惡豹,挾着烈烈風聲,向林羽鴻撲去!
泰拳重攻擊,輕防守,爆發力極強,每一招都狠辣無比。而且他們的身體,都經過木棒拍打煉習,筋肉皮膜非常堅韌,不怕重擊。
百多年前,當華夏武林人士,剛剛和泰拳相遇的時候,經常被對方快如閃電的攻擊,和橡膠輪胎一樣的體質,弄得措手不及,時常有人吃虧。
後來接觸多了,才逐漸找到泰拳的弱點,發明了以靜制動,後發制人的訣竅,現如今已是穩操勝券。
面對疾如奔馬的對手,林羽鴻神情淡然,雙臂下探,垂落大腿外側,靜靜等待攻擊的到來。
日猜距離林羽鴻大約十米左右,一個起落後,距離已經縮短一半。他用雙臂護住頭臉,肘部向外突出,右腿彎曲,左腳用力一蹬地面,轉瞬之間,到了林羽鴻的身前!
雙肘、右膝同時出擊,就像三枝鋼鐵鑄造的大槍,直插林羽鴻的心口面門!
再看林羽鴻,雙腿依然穩如泰山,只是在對方招式用老的時候,整個上半身忽然向後挪了三寸,險之又險地避開了致命一擊。
林羽鴻口中朗聲吟道:“山河破碎!”
垂落腿邊的雙掌,忽然斜斜飛起,就像是兩柄百鍊鋼刀,乘着日猜全力出手,空門大開時,切中了他的左右腰肋!
這次打鬥,整個過程不過兩秒,就在衆人眼睛一花的時候,勝負已分。
泰拳高手日猜,被林羽鴻用血戰八式擊中,掌刀上蘊藏明暗兩重勁力。明勁擊開皮肉,斬得肋骨根根斷裂,暗勁深入臟腑,直接震碎了他的腎臟!
林羽鴻掌心勁力輕吐,順勢將對手推出三丈開外。日猜跌落塵埃之後,立刻口吐鮮血,內臟碎片從嘴裡不斷噴出。
此人已廢,即使花大價錢搶救,給他移植腎臟,也只能在牀鋪和輪椅上過日子,再也無法直立行走,更別提武功了。
林羽鴻越階挑戰,三下五除二,把日猜打到私生活不能自理。看似輕鬆自在,但其實佔了戰術優勢,是華夏前輩們的功勞。
來到日猜身旁,林羽鴻和顏悅色道:“你悟了沒?泰拳雖然也效仿猛獸,感悟自然,但只得其形,未得其神。回家之後,多去網上看看華夏形意拳的視頻,等功力大進之後,再來找我挑戰,等你哦——不見不散。”
圍觀羣衆看得目瞪口呆,心裡都在念叨:“你剛剛纔說,習武只是爲了強身健體,結果一出手,就把人家打成殘廢。這都算了,還囉囉嗦嗦沒完,指點他武功,不知道這傢伙已經廢掉了嗎?太卑鄙了,太猥瑣了!”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林羽鴻一招制敵,立刻引起有心人關注。
跟隨在洪天賜身旁的中年人,斷魂槍董鈞,眼中精芒閃爍,投向林羽鴻的目光中,出現了警惕的神色。
陳無道身後的扶桑武士柳生樵,則是雙眸如電。同伴的慘狀,沒有讓他產生半分憐憫,而是燃起了熊熊戰意。
“倉朗朗”,*出鞘,柳生樵上前兩步,神情傲然道:“我來和你打一場!”
林羽鴻斜了他一眼,不耐煩地擺擺手:“我剛纔心情不錯,才做點飯前運動,現在要趕去喝酒,哪有閒工夫,陪你一個小小的蠻夷過招?你如果真想打,就在這候着,等我酒足飯飽之後,說不定會抽空指點你幾招。”
“你……太無恥了啊!”柳生樵愕然當場,如果不是在華夏地界,早就直接一刀劈過去!
林羽鴻順手一撈,將洪天賜的手錶弄到手,拍拍他的肩膀,笑眯眯道:“謝了,兄弟。”
洪天賜嘴脣哆嗦幾下,擠出一點笑容:“林先生果然身手不凡。”
心中肉痛不已,這隻手錶請了名家設計,用最好的工藝,費時良久,花了足足百萬華夏幣,誰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
秦霜月興高采烈地搶過手錶,對着太陽瞅了瞅,順手塞進自己的包包。
悄悄和林羽鴻商量:“你看,表的背面刻着那傢伙的名字拼音,不配你。乾脆咱們把它賣了,折算成公司股份,從此以後,你從我的小弟,升級爲合作伙伴、最佳拍檔,好不好?”
林羽鴻點頭同意:“無所謂,反正整個公司都是你的嫁妝,等洞房之後,我一併接受過來。”
“去死,誰要和你洞房!”
兩人談笑着進入梅園,一路揚長而去,壓根沒理會陳無道和柳生樵,把他們倆當成空氣,晾在當場。
陳無道武學天賦很高,脾氣秉性也受父輩喜愛,被默認爲下代家主人選,心高氣傲,不可一世。可是今天,卻在秦霜月和林羽鴻面前,一再受到輕慢。
無視,是最嚴重的侮辱,比活生生打臉,更加可恨!
陳無道緊攥拳頭,心中暗暗發誓:“此仇不同戴天!”
洪天賜看在眼裡,臉上露出溫煦燦爛的微笑,一言不發,擡步向梅園內庭走去。
看着身前身後,那些神情興奮的世家子弟,秦霜月心中暗暗擔憂。
她這時已經顧不上考慮自己的生意,而是開始盤算,“這次韓雄代表上官世家,高調入駐江城,不爭地盤,不搶生意,而是讓女兒出面,搞什麼以樂會友,意義深遠。”
“酒宴由宋家主持,又邀請所有世家子弟參與,很明顯是爲了選擇盟友。如果出現家族聯姻,那就糟糕了,江城世家的聯盟,立刻被打破。到時候,我秦家首當其衝,肯定會受到一波波野心家的挑戰!”
“該想個什麼主意,把這事給攪黃了呢?”
秦霜月想着想着,忽然心中一轉,望向了林羽鴻,“如果這壞小子,能讓韓雄的寶貝女兒芳心大動,豈不是……嘿嘿嘿。”
林羽鴻被秦霜月的連聲壞笑,弄得心頭髮毛:“喂,你又打我什麼主意呢?”
秦霜月貼近林羽鴻的耳朵,眉開眼笑道:“別害怕,這回是好事!你聽我說……”
香脣張合,吐氣如蘭,一陣陣灼熱的暖風,把林羽鴻的耳朵薰得緋紅火燙。還從耳孔直接吹進了心扉,讓他全身燥熱無比。
聽完秦霜月匪夷所思的計劃,林羽鴻用懷疑的目光看着她:“月兒,你是在考驗我嗎?我向老天爺保證,只喜歡你一個,無論天荒地老,海枯石爛……”
“現在形勢嚴峻,沒時間和你開玩笑,你就說一句,願不願意去泡韓映雪?”
林羽鴻爲難地嘆了口氣:“唉——爲了秦家,爲了你,我就忍辱負重一次吧!放心,我會把大房的位置,給你留着。”
“呸,我纔不稀罕!”
兩人旖旎溫存的動作,貼心無比的悄悄話,讓所有人羨慕嫉妒恨:“水靈靈的白菜,被豬給拱了。”
如果他們知道,秦霜月竟然在出謀劃策,教唆林羽鴻勾搭另一個妹子,恐怕都會齊聲大喊:“蒼天呀,厚土啊,不公平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