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速之客,是一個金髮女人。
身材極其高挑,接近一米八了,那金色的頭髮紮起馬尾,抿着嘴的面容非常堅毅。
沒錯。
堅毅這個形容詞用到該女子的身上再合適不過,儘管長得不漂亮,可那平凡的面孔上,明亮的雙眼卻能將人的注意力給牢牢抓住。
牛仔褲,上身棕色皮夾克的拉鍊扯開。
亮出裡面的紅色背心。
以及,掛在腰間的那把手槍和匕首。
她的眼裡沒有別人,只是定定地看着捲髮黑妹,滔天的怒火絲毫不做掩飾,那股敵意任誰都能感受得到。
伊森的目光落到捲髮黑妹身上。
對方原來平靜的臉上,現在滿是震驚和歉意,還帶着一絲恐懼。
她的腮幫緊緊咬起。
眼神極其複雜,似乎看到一個死人復活一般。
“銅頭蛇。”
來人側立,略微沙啞的聲音低沉地響起:“我現在來取回一些自己應得的東西,我想你對此應該沒什麼意見吧?”
“黑曼巴。”
捲髮黑妹緩緩站起身,臉沉如碳:“我知道自己把你害得很慘,但不管結果如何。”
“能不能。”
她的呼吸變得粗重:“放過我的家人?”
得咧,不愧是毒蛇組織。
一個個人的外號全都是毒蛇的名字,並且從她們的話語可以判斷出,後面過來這個女人和捲髮黑妹似乎還有着一段血海深仇。
可是,她們的外號明明就是同一個組織的人。
不過這個時候,也管不得那麼多。
伊森對着糖果飛快地打了一個眼色,向地上示意,後者的臉上已經沁出幾滴汗水。
不用對方提醒。
這些人貌似沒一個善茬。
老酒保纔不會拿着一把雙管獵槍跟這些莫名其妙的人拼命,而且也拼不過。
聽到捲髮黑妹讓自己放過她家人的那些話語,皮夾克女子嘴角上扯了扯,冰冷的話語一字一句往外蹦出:“曾經我也向你求情,可結果呢?”
“碧池?”
一聲厲喝,如同發令槍打響。
糖果爆發出前所未有的速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往地上趴去,他將雙管獵槍拽到手上,翻滾着躲在吧檯底部。
其他人,不約而同地握住槍柄。
面目猙獰地將其抽出,又或者迅速擡起,都想要搶先開火。
“砰~”
最先動手的不是怒目而視那兩個人,而是坐在角落中的伊森,他手腕一甩,彈頭呼嘯着刺破衣服側擺,從腋下破開一個小洞鑽出。
“啪!”
想要將衝鋒槍撩起的那個人,腦袋炸開一團血霧,咚的一聲將後面的桌子砸翻。
第二顆奪命子彈,再度打響。
剛纔在桌球檯旁邊表演的兩個槍手,瞬間被他放翻。
這次面對的不是一般人。
將那兩個傢伙轟翻後,伊森身體迅速往後一仰直接從高腳凳上摔落,儘管有些狼狽,可也避開了凌空掃來的一梭子彈。
緊接着往後翻滾。
剛纔坐着的地方,也瞬間布上幾個彈孔。
吧檯被打得木屑飛濺,玻璃杯炸開,裡面的威士忌也被打成一團水花,淅淅瀝瀝落得到處都是。 角落中那三個男子幾乎同時暴起。
其中一人舉起衝鋒槍,對着伊森所在的位置瘋狂掃射。
那噴涌的火焰,將他的臉龐照亮。
彈殼不斷拋出。
戰鬥打響,穿着棕色茄克那個女人沒有像銅頭蛇預料那般撲上前,反而是扯出槍支後身形一矮,整個人消失在吧檯後面,可槍火卻跟着爆閃。
木桌旁的三個人,瞬間被她放到一個。
幾團血霧,接連炸開。
很明顯這個黑曼巴的名頭相當嚇人,在她幹掉一個人後,剩下的兩個傢伙連忙轉移位置,暫避鋒芒。
槍聲驟然炸響,又迅速停歇。
彷彿一切都沒發生過。
只有瀰漫在空氣中的硝煙,以及紛紛揚揚的血霧證明了這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
沉重的呼吸聲響起。
剩下六個人全都躲起來,不讓自己出現在對方的射擊視野內。
圍繞着寬大的吧檯,伊森和那個黑曼巴一左一右據守在整個老酒館的兩側,而糖果則趴在裡面,不敢發出任何動靜,生怕引起那些人的注意。
鑑於經常在酒吧發生的各種扯淡事件。
怕死的糖果在伊森回來之後不久,就在吧檯下面裝了一大張鐵擋板,用來應對突發狀況。
沒想到,竟然真有能派得上用場的時候。
儘管如此,還是不敢亂動。
畢竟他也沒測試過,那塊擋板能夠抵抗何種火力的攻擊,這個被擊穿的概率糖果可不想賭。
看着倒在地上的三具屍體,銅頭蛇心裡咒罵。
好好的一次伏擊。
現在竟然變成了被左右夾擊,而且那個小警長竟然比想象中還要難纏,瞬間便幹掉了自己的兩個人,並且躲得悄無聲息。
看來,響尾蛇已經沒命了。
甚至於,還有那條已經消失了許久的加利福尼亞蛇,想到這裡,她舔了舔嘴脣。
後悔不多帶幾個人過來。
更是在心裡對響尾蛇發出瘋狂咒罵,那個整天戴着牛仔帽的自大狂。
非說一個人就能搞定。
別浪費時間之類的。
現在倒好,人死了不說,還把自己弄得這麼被動。
事已至此,她咬了咬腮幫對着躲在桌子下面的兩個手下揮打手勢,留下一個人戒備那芝加哥警長,另外一個人先和自己把黑曼巴給圍殺了再說。
雷達上,光點緩緩移動。
一個留在原地,另外兩人則向後面進來那個女人躲着的地方悄悄摸去。
看來,這是想要把自己留到最後。
伊森抿嘴笑了笑,單手握住旁邊高腳凳的椅腳,沉重的凳子被他單臂輕鬆抓起,對着雷達上光點的位置比劃了一下,用力一拋!
高腳凳從吧檯後面呼嘯飛起,打着旋向跟銅頭蛇移動的那個人撞去。
這突然的動靜,引起戒備那個人的注意。
面對這種事情他非常有經驗。
立馬抄起衝鋒槍對着凳子飛起的地方瘋狂壓下扳機,十餘發子彈呼嘯噴射出去將吧檯撕開一個個小孔,對着可能躲在後面的人猛鑽。
發令槍再度打響。
伊森預判了對方的預判,在凳子甩出去的瞬間就往前猛地竄動。
將頭獵豹般從側面撲出。
人在半空,槍火便開始奏鳴,一團團火焰像獠牙般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