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陣子的胡思亂想,我心中又平添了些許的不安。
我剛剛坐下,顧子諾就開始一個勁地爲我夾菜,這樣倒弄得我像是個小孩,他纔是大人,我的豆豆,真的是越來越懂事了,他永遠都是我最大的驕傲。
只是,我還沒有吃幾口飯,顧子諾就被一個叫做尹叔的老僕給帶走了,說是要進行什麼訓練,想到我在水晶球看到的顧子諾被吊起來的還有被扔到那莫名其妙的鬼森林的畫面,我急忙就向阻止他把顧子諾帶走,但是我的阻攔,根本就沒有絲毫的作用,顧子諾終究還是被尹叔給帶了出去。
看着顧子諾瘦瘦的卻異常挺拔的背影,我心中一酸,當下就追了上去,顧子諾接下來一定要吃不少苦,雖然我爲他做不了什麼事情,但是最起碼,我可以陪在他身邊,給他些力量。
顯然,這些人是不願意讓我陪着顧子諾的,我還未追上他,就被魔界的侍衛給攔了下來,顧子諾聽到了後面的響動,他轉身,笑容溫暖若暖陽,“媽媽,你放心,子諾不會有事的,子諾晚上會去看媽媽的。”說着,顧子諾就跟着尹叔繼續往前走去。
“豆豆!”我大聲喊着顧子諾的名字,奈何他的身影離我越來越遠,最終,什麼都看不到。
“放開我!”顧子諾都已經走了,那幾個侍衛還拉着我,我掙扎了幾下,他們絲毫沒有放開我的意思,我不禁有些生氣,“你們這樣按着我的胳膊,我怎麼吃飯!”
那幾個侍衛聽到我這麼說,對視了一眼,就放開了我的胳膊,但是他們卻一直站在餐桌旁邊沒有離去,顯然是在監視我。
“風暖暖,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羨慕你。”上官寶兒脣角漾起一抹苦澀的笑意,映襯着汪汪的水眸,她的小臉,更是我見猶憐,我想,要是我是一個男人,一定會忍不住上前,好好疼愛一下這麼一個純潔美好的女子。只可惜,我不是男人,而是上官寶兒的情敵,我不緊不想疼惜她,還想要一巴掌把她給拍飛。”我一直都對子諾很好,但是子諾從來都是對我冷冰冰的,甚至,連個笑容,都未曾給過我。可是風暖暖,我是不會放棄的,以後,和子諾生活在一起的人是我,不是你。”
“豆豆是不會跟你生活在一起的,你就不要妄想了!”我看着面前那張純良無害的小臉,冷笑道,“上官寶兒,就算是你費盡心思,豆豆的心,也不會跟你連在一起,母子連心,我纔是豆豆的母親,唯一的母親!”
“唯一的母親?”上官寶兒忍不住輕笑出聲,“風暖暖,我看你還真是太天真了!你相不相信,時間能夠沖淡一切,待我和風大婚之後,子諾也會喊我母親,以後的千千萬萬年,我們一家人都會生活在一起,子諾終有一天,會忘記你這個外人!對,風暖暖,你只是一個平庸的人類,你的生命,最長也不過白年吧?你這百年的生命,如何能跟我爭!”
說這話的時候,上官寶兒刻意加重了“外人”這個字眼,不得不說,上官寶兒比我以前遇到的每一個女人都要高明一些,她在顧長風面前僞裝得善良純真,沒有絲毫的破綻,唯有在面對我的時候,纔會稍加流露出一點點咄咄逼人的意味,因爲她在外人面前僞裝得太好,我若是將她的假面撕破,別人也只會以爲我是在無理取鬧。
這一頓飯,吃的有些食不知味,但我還是吃了不少,畢竟,前方還有無數的艱難險阻等着我去克服,我唯有吃飽喝足,身強力壯,纔會有更多的力氣去面對那未知的一切。
“風暖暖,你慢慢吃吧,我還要去暴室看看風,失陪!”兩人相對無言坐了一小會,上官寶兒忽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她看了一眼站在她身後的一位婦人,“奶媽,我們先去風的房間一趟吧,風不喜歡穿隔天的衣服,我去給他送些換洗的衣物。”說着,上官寶兒就和那婦人一起離去。
去暴室看顧長風?!
我又忍不住想起了昨天晚上我和顧長風的瘋狂,昨天和我翻雲覆雨的那人,的確是顧長風沒錯,那爲何上官寶兒還要去暴室看顧長風?
難道,昨天晚上是顧長風偷偷從暴室溜出來的?
按理說,暴室守衛森嚴,魔君顧曜既然把顧長風給關進去了,在他同意把顧長風放出來之前,顧長風是不能隨意進出暴室的,而昨天晚上的一切,只能說明一件事情,顧長風的術法,比魔君想象到的,遠遠要厲害許多,他之所以被魔君乖乖打傷,之所以願意被關進暴室,都是爲了隱藏實力。
看着上官寶兒優雅的背影,我心中也泛起了微微的苦澀,她要去顧長風的房間給顧長風拿衣服?她竟然可以自由進出顧長風的房間!也是,她是顧長風的未婚妻,如何不能自由進出顧長風的房間呢!
“風小姐,魔君大人要見你!”來不及多想,一位帶着古銅面具的男子就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魔君顧曜見我做什麼?
微微愣了一下,我還是跟着那人向前面走去。
雖然我不知道魔君顧曜究竟要見我做什麼,但我還是乖巧地跟着去了,因爲我心裡清楚,不管我願不願意去,只要是魔君要見我,我根本就抗拒不得,與其被人押着過去,還不如驕傲地走過去。
“魔君大人,風小姐過來了。”那戴着古銅面具的男子聲音甚是沙啞,就像是他的喉嚨被火燒過一般。
九曲十八彎,我也不知道我自己究竟被帶到了什麼地方,我現在所處的地方,黑暗一片,伸手不見五指,我根本就感受不到魔君顧曜究竟在什麼地方。
“重火,你先退下吧。”清冷的聲音,從我的正前方傳來,我猛地擡頭,前面雖然依舊是漆黑一片,但魔君那紅色的眸紅色的發,卻在這一片暗黑之中散發出了幽幽的紅芒。
“見了魔君大人還不跪下!”有人不滿地在我身後說道,當然,我沒有絲毫要給魔君顧曜下跪的意思,我討厭他還來不及,怎願在他面前屈膝!只是,這一切都是由不得我的,我只覺得有人重重地踢了我的膝蓋一腳,我身子一軟,就跪倒在了地上。
“顧曜,你找我做什麼?”我討厭他,不想恭恭敬敬地稱呼他爲魔君,而是直接沒好氣地喊了他的名字。
“顧曜?顧曜是誰?”魔君似乎是陷入了沉思,隨即他的聲音又暴虐地響起,“告訴本座,顧曜究竟是誰?!”
這魔君有精神分裂症是不是?顧曜明明就是他的名字,他怎麼會連顧曜是誰都不知道?莫不是,這一千多年的漫長時光,真的沖淡了他曾經的記憶?
若是他連自己的名字都給忘了,他可還會記得千年前與他愛恨糾纏的那兩個女人,安陵溪和蘇含煙?
“顧曜,你果真是老糊塗了,你竟然連你自己的名字都不記得了。”我擡起臉,看着自己前方不遠處的紅芒,雲淡風輕地說道。
“你說什麼?!你竟然敢說本座老糊塗了?!”魔君顧曜的聲音之中帶着一絲狂暴地憤怒,他身形一晃,就出現在了我的面前,他伸出手,狠狠地掐住我的脖子,“風暖暖,你如此不識好歹,信不信本座現在就殺了你!”
“顧曜,你殺了我吧,反正你就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反正被魔君掐住了脖子,我也沒有打算能夠活下來,還不如在死之前逞一下英雄,最起碼那樣心裡會比較暢快。
出乎意料的是,魔君沒有扭斷我的脖子,而是狠狠地把我給甩了出去,雖然身體摔得散了架一般的疼,但是最起碼要比被扭斷脖子這樣的結局好上許多。
“風暖暖,本座警告你,你最好老老實實地做阿淵的女人,否則,本座會有千百種方法令你生不如死!”魔君話音剛落,我只覺得有一股巨大的衝力就托起了我的身子,隨即,我的身子就被從這個房間裡面給扔了出去。
屁股差一點就被摔成了好幾瓣,暖暖的陽光照耀在我的臉上,驟然的明亮,讓我不禁有些不大適應,揉了揉我的屁股,我就打算從地上站起身來,只是這屁股實在是疼得厲害,我努力了一下,竟然沒有站起身來。
忽然,我發現一雙手出現在了面前,擡起臉,不期然剛好對上顧淵邪魅飛揚的鳳眼,此時,他的臉上早就沒有了今天一大早的時候的頹喪落寞,而是一派的神采飛揚,如果我沒有看錯,他的眸中,隱匿這些許的擔憂。
“顧淵,你怎麼會在這裡?”我現在自己起不了身,也沒打算跟顧淵客氣,伸出手,就拉住了顧淵的手,顧淵微微使力,就把我給拉了起來,他身體前傾,脣幾乎欺到了我的脣上。我不想和顧淵有這般親密的接觸,急忙別開了臉,顧淵也沒有生氣,只是往我的臉上又蹭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