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沉香嗎?我不清楚......樑先生你看看吧。”
馮天策認不出沉香很正常。
沉香,嚴格說起來並不是一種木頭,而是沉香樹在受到外力傷害後,自身分泌油脂療傷而緩慢形成的一種變異物。這個過程往往需要數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時間。
而這變異物既是自然界的頂級香料,也是一種名貴的藥材,同時又是文玩收藏的珍品。
恰恰他的知識結構並沒有涵蓋這一塊......
樑宏博的手有些輕微的顫抖,慢慢的將其中一塊取出。他先是用手不輕不重的摩挲了一遍,然後湊近鼻端聞了聞。
“小林,麻煩你去打桶水來好嗎?”
樑宏博已經基本上確認這是真品,不過還有最後一道檢驗手續是必須要做的。
很快林曉靜就出去提了半桶水回來,樑宏博將手裡的東西輕輕放進去,眼見得它沉到了水底。
“嘖嘖,真是難得啊!在我有生之年,終於又再次見到了極品野生‘HN沉香’老料了。”
樑宏博歡暢的笑了起來,眼角卻有些溼潤。他從水桶裡撈出那塊沉香,又用自己雪白的手帕細細的擦拭了一遍。
“樑先生,你一定是這一方面的大師級人物!你不僅能鑑定出這塊沉香的真僞、品級,還能看出它的產地,真厲害!”
林曉靜雖然也不太懂,但並不妨礙她露出一副崇拜的神情來。
“樑老,可以確定?”
馮天策不會鑑別沉香,但並不代表他沒有聽說過野生“HN沉香”的名頭。
野生“HN沉香”,是沉香中當之無愧的魁首,古人就有“一片瓊香值萬錢”的說法。瓊香指的就是HN沉香,只可惜現在野生的HN沉香早已絕跡,流傳於世的真品都是幾十年上百年收藏下來的。
“絕對可以確定是野生HN沉香。你們看,這油線,這觸感,還有這香味以及可以沉水的特性......最重要的一點,我曾經有幸聞過野生HN沉香的味道,味重而不濃,似花香非花香。這種味道聞過以後一輩子都不會忘記,而且這種香味是任何技術手段都無法合成的。”
樑宏博詳細的解說了一番,馮天策和林曉靜聽的似是而非,不過也確實長了不少知識。
“那這塊沉香值多少錢?”
林曉靜看見馮天策有點猶豫,怕是不好開口問,她就幫着問了一句。馮天策在一旁暗暗的豎起大拇指,誇獎她聰明伶俐。心說,果然不愧是打小一起長大的玩伴,就是有默契。
“嗯,這個還真不好說。目前野生HN沉香有價無市,藏家即便是手裡有,大都也不願意出手。要是我的話,我願意出十萬一克的價格。”
樑宏博正琢磨着怎麼開口求購這兩塊沉香,沒成想小林這丫頭就送來了神助攻。
“小馮,我也不瞞你,我非常想購買你手中的這兩塊沉香。”
君子坦蕩蕩!樑宏博作爲一個收藏家和香江著名的香學大師,自不會在一些小處動心眼,他的話很實在。
馮天策沒有馬上答覆,而是面無表情的坐在那裡沉吟不語。
樑宏博見狀,心裡咯噔一下。
他開的這個價格不算低了,莫非眼前的這個年青人還不滿意?要不然面對百萬級數的鉅款,年青人怎會一點激動、喜悅的情緒都沒有呢?
其實樑宏博哪裡知道,此時的馮天策心裡已經涌起了驚濤駭浪,那可是幾百萬啊!賣嗎?賣嗎?還是賣嗎?
只不過,馮天策從小就受徐老道的薰陶,天大的事都能做到面不改色,讓人無法瞭解他心裡真實的想法。
“樑先生,馮天策,你倆慢慢的聊。我去給你們燒點水。“
馮天策的習性瞞得過別人,可瞞不過林曉靜。她站起來,從馮天策身邊過的時候,偷偷伸手掐了一下他的胳膊,好讓他清醒點。
馮天策趕緊讓自己冷靜下來,衝着林曉靜點點頭,然後說道:“樑先生,兩塊香料只能賣給你一塊,剩下的一塊我要留作紀念。”
他現在剛回到村裡,兩手空空,不管準備做什麼事情都需要起步資金。但他也不願意把老道爺爺留下的遺物都給賣掉。
樑宏博能得到這個答覆就已經很滿意了......
這兩年他苦苦追尋野生“HN沉香”的下落,倒不是爲了自己的興趣愛好。他的妻子患有重病,西醫解決不了,最後找到一位名中醫說能治。可人家開出的一副藥方,主藥就是野生“HN沉香”,而且特意交代,年份越久效果越好。
“那真是謝謝馮小友了!我在香江和粵省還有一點淺薄的根基,以後若是你在那邊有事,一定要找我。這是我的名片,請收下。”
樑宏博承了馮天策的情,這年月手裡藏有野生“HN沉香”的主兒,幾乎沒人願意出手。他能得到一塊,都是極其幸運的。
馮天策接過名片,看了一眼,只見上面寫着:香江梁氏木業董事長,粵省香學會副會長。
收好名片,馮天策找出徐老道以前稱藥材的小秤,和樑宏博一起給其中一塊沉香稱了重量。
“五十克多一點點,就按五十克計算吧。”
馮天策也知道人家是開了高價的,自然不會計較的太細。
樑宏博笑笑,說了句感謝的話,便問馮天策要了銀行帳號到院子裡打電話去了。
“嘻嘻,小瘋子,你這下可是發財了。”
林曉靜剛纔一直在廚房裡沒出來,算是主動的迴避了二人交易的過程。但之前樑宏博的開價她聽到了,自然知道馮天策忽然之間就收穫了幾百萬。
林曉靜若論容貌,也當得起“美女”二字,但她最令馮天策欣賞的地方,卻是她識大體、懂進退。
“才區區幾百萬就叫發財了?不算不算,也就賺了點茶水錢而已。”
馮天策故意白了一眼林曉靜,鼻孔朝天的說了句大話。
“哈哈哈,小瘋子,你笑死我了。剛纔不知道是誰被樑老報出的數字給嚇蒙了?還區區幾百萬,有本事你現在拿出一萬塊給我看看?”
林曉靜笑得前仰後合,他兩人從小到大就是這麼鬥嘴的。
讓林曉靜揭了老底,馮天策臉上也繃不住了,他也跟着笑了起來。
“得嘞,我就知道在你面前吹不了牛、騙不了人的。說真格的,今天還多虧你帶着樑老來了,要不然我可是守着寶山餓肚子呀。等回頭我送你個好包,嘿嘿。”
“這可說是你自己說的哦?到時候可不許反悔。”
林曉靜也替他感到高興。她聽說了馮天策現在的窘境,有了這筆錢想必他的日子就會好過很多。
“對了,靜靜,你是怎麼認識這位的?”
馮天策朝着院子的方向努努嘴,隨口問了一句。
“你說樑先生呀,他是我一個大學室友的親戚,這次來沂山是爲了找幾味野生藥材。今天不是週末休息嘛,我剛好盡一下地主之誼,順便和同事帶他出來看看咱們村的桃花。”
沂山古稱“藥都”,一直都是著名的藥材集散地。樑宏博到這裡來找一些珍稀藥材,倒是來對了地方。
兩人說着話,沒過多久樑宏博就從院子裡走回屋來。
“馮小友,五百萬已經轉到你賬上了,你查查?”
樑宏博心情大好,沒想到在這麼個小山村居然找到了救命的主藥。
馮天策用手機查了一下自己的銀行賬戶,果然五百萬已經到帳。他趕緊包好了之前的那一塊沉香,並附送了一小包線香遞給樑宏博,算是完成了這一筆交易。
樑宏博歸心似箭,就連桃花也不去看了,匆匆告辭。林曉靜因爲要送他,也一起同行,屋裡就只剩下馮天策一人。
“哈哈哈,老子有錢了,再也不用看誰的臉色了。”
馮天策閃身進了空間,肆意的狂笑,嘴裡吼叫着一些雜亂的內容。也只有在這個空無一人的地方,他才能盡情的渲泄心中的喜怒哀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