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了惡鬼上身的事情,我的心輕鬆了一下,第二天跟隨馮心回到公司,馮心說:“四小姐要去一個地方,熊不凡,我擔心她一個女孩子不安全,你今天的工作就是保護她。”
我說:“行了,沒問題。”心想:“那妞兒要到哪裡去?又是元朗?”居然讓我猜對了。另外一個司機送着馮幗和我,果然再去元朗華業新邨。這些新邨,是政府建造的經適房,也就是公屋,如果條件符合的話,香港居民入住是不要錢的。
一共六座樓,只有一幢是建好了主體,暫時沒有工人在裡面,其他五幢工人們正幹得熱火朝天。馮幗留下司機,走近那幢靜悄悄的樓房內。我不知道她進來幹什麼,也不方便問,只見她一層層地走,每一層都仔細地看好幾間房,還用手虛空量度。
我想:“昨晚馮大太太就說了,馮家做的是大品牌,大生意,這些小成本的樓房,哪買得起貴价的裝修品?”
不知不覺間,我已忘記了身處在幾樓。馮幗從公文包裡掏出一沓紙,挨張挨張地瞧。周圍都是空洞洞的窗戶,風很大,她的手指忽然一鬆,幾張紙被吹得飛散。
“哎呀,快幫我撿起來。”馮幗喊我,自己也追着去撿。
“哦,好的。”我當然幫忙了,等我把亂七八糟的紙張都撿起來之後,擡頭一看,不見了馮幗的身影。我想這風也太大了,把紙都吹哪兒去了?
突然,外面傳來馮幗的呼喊聲:“救命,救命……”
我大驚,拔腳就衝出去。
“救我啊!上面!”馮幗的聲音再度傳來,但我好像聽到是在下面,怎麼成了上面呢?可能是空樓房回聲的問題,於是我加快向上衝。衝上了兩個樓層,再也聽不到馮幗的聲音,我可有點慌了,不會真的出事了吧?我扯開嗓門大喊:“四小姐,四小姐?”
呼地一下,石黛黛飄了出來。
我說:“你下去找,我上去。”
石黛黛說:“好!”身影一閃,已經消失。
我找了一遍這層樓,沒發現,接着再跑上一層樓,還是沒發現。我大喊:“四小姐,你在哪裡?”除了回聲,沒人答應。我急了,一時不知所措。地方那麼大,我哪兒找去?
這時影子一閃,石黛黛回來了,她的表情有些古怪。
我問:“人呢?”
石黛黛說:“在下邊。”
我說:“啊?那你怎麼上來了?先把壞人捉住啊!”
石黛黛說:“哪有其他人?就她一個人在跑,要不是穿着高跟鞋摔了一跤的話,我看早跑出去了。”
我楞了楞,說:“爲什麼這樣?她不是喊救命嗎?”
石黛黛說:“玩你的吧。”
“玩?”我想不明白。
石黛黛說:“要不要追下去?她可能跑出樓了。”
我說:“下去,快點。”一轉眼,看見電梯槽就在旁邊,涌身就跳下去。耳邊呼呼勁響,石黛黛抓着我,幾秒鐘就到達一樓。我衝出門口,到處一掃視,發現馮幗沒有上車,而是繞着建築向另一個方向急急地走。虧她穿着高跟鞋,竟也走得那般快。
我看準方位,斜斜抄過去,在一堆竹架前攔住了馮幗。
馮幗大吃一驚,脫口說:“你怎麼在這兒?”
我說:“奇怪了,四小姐怎麼在這兒?”
馮幗整個人呆住,張口結舌好一會兒說不出話來。
我說:“剛纔我聽見有人喊救命,不是四小姐你吧?”
馮幗吶吶地說:“嗯……這個……是啊,剛纔我就是聽到了,所以我急急跑下來查看啊。”
我心中暗罵,嘴上笑嘻嘻地說:“四小姐真是菩薩心腸,爲了救人連自己摔跤了都不顧。”
馮幗脫口問:“你怎麼知道我摔跤了?”
我說:“褲子都摔髒了,屁股上也髒了,要不要我幫你拍乾淨?”
馮幗趕緊說:“不用,不用。”
我問:“對了,喊救命的是誰呢?四小姐怎麼追這邊來了?”
馮幗的臉始終都是紅紅的,被我問得答不上話來。
我又說:“四小姐啊,二小姐讓我保護你,你說你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怎麼交差啊?”
馮幗低着頭,還是不出聲。
我哼哼笑着,說:“人家都說女孩子心腸好,肯幫人,果然不錯。我們四小姐就是一個見義勇爲,心腸好的女孩,呵呵。”
馮幗忽然一跺腳,說:“行了,別諷刺我了,不玩了。”
我說:“原來是玩的嗎?嚇得我夠嗆。”
馮幗瞪着我,有些惱怒的樣子,她不對在先,居然惱我?有錢妞確實與衆不同。我心中更不爽了,說:“四小姐,下次記住了,來這種地方穿上運動鞋,不然幫不了別人之餘,自己也可能摔得七葷八素,那就不好了嘛。哎呀,剛纔喊救命的女孩子也不知去哪兒了,可能被人……”我做個手勢,向馮幗弄弄鬼臉。
馮幗又是一跺腳,說:“你說夠了沒有?”
我說:“只要四小姐認爲夠了,便夠了。”
馮幗瞪着我,哼一聲,轉身就走。我們上了車,回公司,一路上,她始終陰着臉,不說話,我當然也不說話。回公司之後,她就直接進入馮心的辦公室。不用我交代,石黛黛飄進去偷聽了。
大約過了大半個小時,馮幗出來,狠狠地看我一眼,進入電梯。石黛黛跟着出來,滿臉的奸笑。我緩緩地站起來,走進樓梯間,問:“怎麼回事?聽到什麼呢?”
石黛黛哈哈大笑一場,笑得腰都彎了。
我說:“快說啊,吊人胃口。”
石黛黛歇了一會兒,說:“她們想製造個你失職的罪名,順理成章地整走你。”
我想了想,恍然大悟地說:“懂了。馮幗偷偷藏起來,我找不到,自然驚動馮家上下,還有可能驚動警察,到時她再突然出現,隨便找個什麼理由,就沒事了,我卻揹負了大責任,草。”
石黛黛說:“而且由馮幗來擔當主角,令馮大太太虛驚一場,最後連她都惱恨你,誰還能保你?”
我失笑幾聲,說:“這兩姐妹,真陰險。”
石黛黛說:“是你說的,那馮心身爲一間大公司的總裁,商場如戰場嘛,不奸怎麼行?”
我說:“馮心忌憚我是馮大太太安放進來的耳目,倒也罷了,怎麼連馮幗也幫忙對付她親媽媽?”
石黛黛說:“兩姐妹的感情很好,而且從馮幗的言語之間猜測,她認爲馮大太太平時太霸道,欺負二太太一家,所以有些不平。她們就是因爲你是奸細,所以才急着整走你的。”
我非常不爽,說:“屁個奸細!”
石黛黛咯咯笑着說:“昨天她們去元朗,你告訴給馮大太太知道,原來她們回家後,被馮大太太狠狠地罵了一頓,當然,以罵馮心爲主咯。”
我一拍手掌,說:“加上上次那件事,所以馮心對我恨之入骨了!”
石黛黛點頭說:“不錯,就是這樣!”
我頓時又好氣,又好笑。
石黛黛問:“剛纔你有沒有打噴嚏?”
我一愣,反問:“我爲什麼要打噴嚏?”
石黛黛笑嘻嘻地說:“她們一人一句地罵你,你感應不到?”
我氣得翻白眼,懶得說話。
石黛黛興致勃勃地說:“香港話罵人很帶勁兒啊,聽着很舒服。”
我沒好氣地說:“她們在罵我,你聽着舒服?”
石黛黛咯咯一笑,連連點頭。
我又只能翻白眼,無語了。
石黛黛湊近過來,問:“喂,什麼是切精?”
“切精?”我搖頭說,“不懂哦,精還可以切的嗎?”
石黛黛說:“就是咯,這不符合語法嘛,我聽她們罵‘熊不凡這個切精’好像罵得很痛快,很順口,但我聽不懂,喂,什麼意思啊?”
我心想:“你個小三八,人家在罵你老公呢,你倒覺得很有趣?”我琢磨了一下,有點明白了,想:“難道我會告訴你,她們說的是‘cheap精’?就是賤精的意思。”
石黛黛的表情賊壞賊壞的,說:“你肯定知道什麼意思的,哈哈。”
我惱怒地瞪她一眼,問:“還聽到什麼嗎?她們接下來又想怎樣?”
石黛黛說:“沒了啊,因爲這件事情,她們估計你已經有了戒備,不好再整了,而且她們對於你的能力,也有了足夠的重視,所以她們剛纔說,暫時按兵不動,見機行事。”
我哼一聲,說:“算她們有點眼光,知道哥是有本事的人。”
石黛黛說:“切,還不是我有本事?要不然你能那麼快飛下去嗎?臭美!”
我突然伸手扭住了石黛黛的手臂,緊接着又把她另外一條手臂扭住。石黛黛斜眼盯着我,說:“很久沒打架了,你手癢是不是?”
我說:“你這小三八,欠修理!”說完就狠狠地親過去。石黛黛咯咯地笑,笑着笑着張嘴迎合,舌吐丁香。
我迷迷糊糊地說:“你說,我要不要好好地修理一下那兩姐妹呢?”
石黛黛忽然掙脫了我的手臂,順便就是一個耳刮子打來,說:“和我親熱卻想着其他女人?,還要是兩姐妹?找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