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傍晚,我照舊在大廈外邊等着錢少羣,忽然手機響起來,一看,是安琪打來的。
我問:“喂,怎麼了?”
安琪說:“又和阿羣出去?”
“嗯。”
“真的追到手了?沒那麼快吧?”
“哈哈,那還用問?”我得意地笑笑,“我很努力,有誠意,阿羣接受我有什麼出奇的?”
安琪沉默了下,幽幽地說:“你過河拆橋,把我忘了。”
我說:“什麼呀?”
“不是嗎?當初要不是我幫你……”
我不樂意了,說:“你幫了什麼?就向我說了幾句朱公子的事情,其他的都是我自己出力的。”
“你耍賴……”安琪的聲音聽來很委屈。
我沉吟了一會兒,說:“好了,好了,改天有機會請你吃飯謝謝你行了吧?”
“那好,明天……”
“明天我沒空。”
“什麼嘛,明天我……”
“說了明天我沒空,不說了,她出來了。”我急急掛斷電話,望着款款而來的錢少羣微微而笑,忽然心底裡有個疑問,那個朱公子這幾天確實沒怎麼找錢少羣,難道是錢少羣和他劃清了界限?我更加高興,想:“阿羣是真的對我好,把那豬甩得好。”
錢少羣走近,問:“笑什麼呢?”
“沒有啊。”
“還說沒有,嘻皮笑臉的。”
“呵呵,我在想,等下我們去吃法國菜,想着就興奮了。”
“其實法國菜一般人吃不慣的。”
“沒事兒,只要你吃得好吃,我便也吃得好吃。”
我們相視一笑,攔截的士直奔目的地。
法國飲食源遠流長,其菜式精緻華麗,是世界三大菜式之一。食用過程也非常的有講究,尤其是餐廳情調,也力求優雅舒適。不過,名氣歸名氣,味道這玩意兒,不是人人都相同的。
我吃下第一口,就大皺眉頭,差點喊吐了。錢少羣斜視我一眼,問:“怎麼了?很難吃?”
我趕緊否認:“不不,還不錯。”手中拿着刀叉,心中奇怪,問:“我點了好幾樣菜啊,怎麼就先來一碟?這餐廳的服務不太行。”
錢少羣輕輕一笑,說:“你不知道法國菜其中一個特色,就是繁瑣的出菜順序和食具搭配。從開胃菜到主菜到乳酪到甜品,先吃完一樣再來一樣,充分體現一種用餐的享受和藝術氛圍。”
還藝術氛圍呢?我難爲情地笑笑說:“阿羣你真博學。”心中暗暗叫苦。
我吃不慣,覺得法國菜虛名太盛,還不如去打火鍋來得強些。錢少羣卻吃得很開心,一小口一小口地叉着,吃相斯文大方,看她樣子似乎很滿意。
這倒不奇怪,天下間無論多好的菜式,總有不對胃口的。正如聲名遐邇的印度咖喱雞,有人大讚,有人聞着就想吐。
我勉強又吃兩口,受不了,說:“我上個衛生間。”我其實一點都不內急,走向過道的時候,忽然發現角落邊擺着一件裝飾品十分漂亮,便走近過去瞧瞧。那是一件雕塑,惟肖惟妙,在璀璨的燈光下特別好看。
我喃喃地說:“不錯,問問哪裡有買,買件回去……”忽然身後一陣熟悉的香風飄來,錢少羣窈窕的身影經過,就站在外邊,我們只隔着一道珠簾。
她在打電話,我聽得清楚:“你回來了?剛下的飛機?我在吃着飯呢,嘻嘻,泡麪。”她笑一笑,神情調皮,接着說:“嗯……想。真的想,你呢?咦!我纔不信……呵呵,呵呵呵……你在哪裡?哦,知道的……”
我心頭一震,隱隱約約覺得大事不妙。她在和誰通電話?爲什麼笑得那麼開心?爲什麼語氣那麼矯情?剛纔她說“想”,想什麼?想不想着他?他是誰?朱公子?
我乍驚還怒,忍不住暗暗咒罵:“三八!哥請你吃法國菜呢,泡麪?”我真想當面問個清楚,但心裡掙扎糾結,始終沒有露面,而是悄悄地躲在角落裡,眼睜睜地看着錢少羣結束通話,走回座位。
不久後我回到座位,心情當然不太好。這時正上一道主菜,烤乳鴿。錢少羣愛吃這道菜,但她只是吃了只鴿腿,便把刀叉放下,用餐巾抹抹嘴脣,然後盯着我看。
我可不是笨蛋,忍住氣問:“怎麼了?要走?”
錢少羣點點頭,說:“剛接了個電話,朋友有急事。”
我勉強一笑,說:“好吧,辦事要緊。”
錢少羣看着我,眼中閃爍着複雜的光芒,似乎有點內疚,但光芒一晃而過,她輕聲說:“不好意思,浪費了。”
我想:“何止浪費了食物?還浪費了我的表情!”淡淡地說:“沒事的,我們明天見。”
“嗯……”錢少羣猶豫了下,說:“明天我未必有空,到時再約吧。”
“好。”我點點頭,心中更加不爽。
“那我走了。”
“我送你。”
“不用。”錢少羣真的就這樣走了。
我氣得不行,真想一下子把桌子掀翻。我呼呼喘氣,惱怒了一陣,掏出手機給安琪打電話:“喂,在哪兒?”
安琪回答:“在出租屋裡。”
“吃飯了沒?”
“剛吃了個面。”
“吃什麼面!來,吃法國菜!”
“啊?”
我隨即改變了主意,說:“不行,法國菜不是人吃的,我們去吃虎蝦,吃象拔蚌,喝龍舌蘭!”
安琪問:“你……你不是和阿羣在一起嗎?”
“別廢話,老地方見。”我匆匆結了帳,打的離去。在車上,我越想越覺得不忿,自己追得那麼狠,錢少羣卻明顯在劈腿。
“他奶奶的……”我暗暗咒罵,卻又毫無辦法。半個小時後,我去到那家高級餐廳,安琪已經先一步在等着我了。我直接就喊來一瓶龍舌蘭,虎蝦還沒做好,就幹下了兩杯。
我絕口不提錢少羣,安琪識趣得很,陪着我喝酒,也不提。
一瓶酒不知不覺喝光,我本來很失落的,不過我們漸漸聊起了話題,談及之前在遊樂場的趣事,我的心情不知不覺好了許多。
安琪圓圓的臉蛋很有肉感,讓人真想一口咬下去。我望着望着,忽然心想:“嘿,和她一起可快樂多了,她聽話,而且也挺美麗啊,還有,身材相當惹火……”
安琪今晚似乎穿得很隨便,一條紅色圓領短袖衫,一件白色窄口短褲,把本錢都露出來了。我低頭掃了幾眼她那渾圓豐滿的大白腿,酒氣立即上涌,想壓也壓不住,頓時“呃”了聲,好像要吐了。
安琪一驚,說:“算了不喝了,我們走吧。”
我點點頭,結帳離開。我們都喝了不少酒,外邊風大,迎面一吹,很舒服愜意。
我說:“我們先不乘車,走一下。”
安琪順從地“嗯”了聲,貼近我的肩膀走着。她身上有股淡淡的幽香,有點像沐浴露,有點像香水,反正就是好聞。
人行道上很清靜,綠化樹撐起了一片片的黑影,遮掩了大部分的光線。走着走着,我忽然一手就搭上了安琪的肩頭。這舉動很唐突,我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膽子變大了,或許是酒精在發生作用。
安琪沒說什麼,只是低着頭,竟一點也不生氣。
這無疑是一種挑逗。
我的膽子陡壯,手指在她滑膩的肌膚上輕輕劃過。安琪還是沒說什麼,另一邊肩頭已經貼緊住我的肩膀。
“呼、呼……”晚風沒那麼大,反而是我在喘氣。我輕輕地喚了聲:“安琪。”
“嗯?”安琪在輕輕應着。
“你……你好香。”我喃喃囈語。
安琪一笑,很嫵媚,臉蛋紅紅的。
我試探地挑逗,“安琪,你那麼漂亮,爲什麼還沒男朋友?”
安琪輕聲說:“在找啊。”
“找個什麼樣的?”
“……”安琪沒回答,迅快地擡頭看了我一眼,隨即把頭低下。
我頓時心猿意馬難以自已,手掌從安琪的肩頭滑下,滿滿地蹭在她的胳膊上。
那裡的肌膚還要嫩些,還要有彈性些。我心神一蕩,扭頭看去,安琪一臉的紅霞,也不知是喝酒造成的,還是……
我的手臂不禁一用力,安琪“嚶”一聲,半邊身子倒了過來。
路漫漫,風徐徐。
懷中有個性感美嬌娃,似乎已默然接受。
此情此景,貓兒也動情,何況是熱血方剛的青年?何況我還持續發了幾天的春夢?
我的手掌一沉,擦過安琪的纖腰。我想幹什麼?我自己也不知道。
難道在大街上激吻?我忘記了有個錢少羣?是的,那一刻,我把誰都忘記了,包括石黛黛。
我的眼神已熱火,我的血液已沸騰……
安琪雙手象徵性的矜持一頂,根本就沒有任何抗拒的力量,比起石黛黛的推法差太遠了。但我被阻了一阻,忽然心頭一驚,想:“阿羣在劈腿,我要不要劈?石黛黛如果知道了我這樣,她會不會生氣?”隨即自己失笑,石黛黛又不是我的什麼人,我泡妞關她什麼事兒?她沒出過力,我還得怪她呢。
我的手臂再一緊,看着懷中的美人兒,下了一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