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光照相館?沒聽說過。”
這是我和蘇月兒打聽了一上午時間的結果,我看着店主頻頻搖頭,只能苦澀的笑着說聲謝謝。
蘇月兒捂着額頭,好像很失望的樣子,緊咬着嘴脣不說話。
“要不再去問問吧,或許下一家就有人聽說過呢。”我勸說道。
蘇月兒點點頭,她顯然有些累了,今天怕是她有史以來走過最多路的一次了,我和她手牽着手準備過馬路,只見一輛車飛奔而來,我連忙拉着蘇月兒站着不動。
路那邊,一個老婆子推着一個紅薯攤搖搖晃晃的走過,顯得很吃力。
咔嚓一聲急剎車,那輛車戛然而止,老婆子嚇到跌倒在地上,攤子也倒了,好多紅薯到處滾。
“你個老不死的瞎了眼睛啊,怎麼不撞死你。”一個戴着眼鏡的小年輕探出車窗,惡狠狠的吼了一大聲,按了幾下喇叭,罵罵咧咧的開車揚長而去。
嗎的個比,這人太幾把囂張了,我很是憤憤不平,路人也在圍觀,我連忙過去把老婆子扶起來,幫她把車子推到路邊,撿了紅薯。
“謝謝呀小夥子,你真是好心人。”老婆子坐在路邊喘着氣,聲音有些哆嗦,很顯然是嚇到了。
“沒事,你小心點。”我笑了笑,回頭看那些圍觀的人,正用佩服的眼神看着我。
蘇月兒也欣賞的朝我看一眼,然後眼睛直愣愣的盯着烤紅薯,皺着秀眉舔了舔嘴脣。
“走吧,還愣着幹啥呢。”我說着拉着蘇月兒走。
“我餓了,想吃。”蘇月兒爲難的看着紅薯。
“沒錢啊。”我撓撓頭不知所措。
“來,你們過來,給。”老婆子朝我們招招手,笑盈盈的遞給我們兩個烤紅薯。
“謝謝,阿姨你可真好,我過幾天給你錢,我現在沒有帶。”蘇月兒眉開眼笑的。
老婆子搖搖頭,聲音滄桑道:“就兩個紅薯而已啊,就當是我謝謝你們了。”
“阿姨你要去哪兒,我幫你推過去。”我覺得不能白吃人家的東西。
“我就在前面有個攤位,在那裡賣紅薯。”老婆子笑了笑又說道:“你們別叫我阿姨,我哪兒那麼年輕,我孫子都上大學了。”
“呵呵,那我叫你奶奶。”我說着就挽着袖子幫老婆子推車子,老婆子很高興,顫巍巍的跟着走。
“你們看起來不是沒錢的人呀,尤其是這個閨女,一看就有富態。”老婆子笑容可掬道。
蘇月兒聽了俏臉一紅,吐了吐舌頭,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奶奶你這麼大年紀還出來做生意,真辛苦啊。”我把攤車推過去放好了。
“哎,都習慣了,我在家裡閒着也閒着,我在這裡賣了幾十年生意了,都有感情了。”老婆子說着開始收拾攤位。
我聽了靈機一動,連忙把蘇月兒媽媽的照片拿出來,指給老婆子道:“奶奶你看,你認不認得這個人?”
老婆子拿過去端詳了一陣子,搖搖頭道:“不認識,你們在找人?”
“嗯,這是我媽媽。”蘇月兒有些傷感的說道。
“奶奶你知不知道藍光照相館?”我不甘心的問道。
老婆子低頭想了想,若有所思的說道:“藍光照相館?我當然知道了,不過這都十幾年前的事了,怎麼你們知道的?”
蘇月兒一聽頓時高興起來,連忙問道:“奶奶,你知道藍光照相館在哪裡呀?”
“我想想,想想。”老婆子仔細的回憶了一番,好半天才說道:“好像在大十字街吧,但是現在早換名字了,好像是十幾號來着?我想不起來了,你們去問問看。”
“謝謝你呀,真是太好了。”我和蘇月兒對視一眼,心裡充滿了希望。
“怪不得老是找不到呢,原來換名字了,而且是十多年了,幸虧遇見了那個老奶奶,真是好心有好報。”我一邊走一邊對蘇月兒說着,見她不做聲,回頭一看她正在啃紅薯。
她燙的不停的吐舌頭,俏臉紅撲撲的,可是卻吃的津津有味的,臉蛋上沾了幾塊黑的,像是個貪吃的小貓咪,我頓時就笑了起來,可是笑過之後,又突然覺得心酸。
“你笑什麼嘛,你快點把我吹冷,好燙呀。”蘇月兒砸了我一粉拳,把手上的黑乎乎的往我身上擦。
“沒什麼,好吃不,這個也給你。”我說着幫蘇月兒剝開了紅薯皮。
“嗯,好香呢,爲什麼以前我覺得一點也不好吃。”蘇月兒很開心的吃了起來。
這時候我肚子咕咕的叫起來,我在手上把紅薯皮裡的一點紅薯啃了,又舔了舔手指頭。
“你在吃什麼呀?”蘇月兒在我背後很不解的問道。
“沒啥,我在磨牙啊,你看。”我有點尷尬,假裝磕着牙齒。
“噢,這裡是不是大十字街呀?”蘇月兒伸手指了指。
我看了看路牌,點頭道:“應該是的,我們去問問。”
“你知道藍光照相館嗎?”
“不知道,沒聽說過。”
“沒呢,你們不是找錯地方了吧?”
“藍光照相館?”一箇中年店老闆疑惑的看着我和蘇月兒,又說道:“你們從哪兒聽說的?”
“你知不知道啊大叔,告訴我們吧。”我很誠懇的問道。
店老闆伸手指了指對面的一個店面說道:“那個地方原來就是的,我剛來這裡做生意的時候,就叫這個名字,後來換掉了。”
我一看那邊有個小門面,但是關着門,門上的牌子是個汽水廣告,不由納悶道:“大叔,怎麼沒人?”
“很少有人的,你過去問問旁邊的店裡人吧。”店老闆說道。
我說了謝謝,和蘇月兒一起過去,旁邊一個店門口坐着個老闆娘,正在磕着瓜子玩手機。
“你好,你知道這裡的人去哪兒了嗎?”我焦急的問道。
“你們有事?我也不知道呢,不認識。”老闆娘隨口說道。
“你在旁邊咋不認識呢?”我疑惑道。
“這裡的人古古怪怪的,很少說話,我來了好幾年沒跟店老闆說幾句話呢。”老闆娘神色古怪道。
我點點頭,有點失落的看着蘇月兒,她比我更焦急。
蘇月兒不甘心的問道:“那你知道怎麼聯繫這裡的人嗎?”
“那門上不是有電話嗎,你們找老闆有急事打過去不就完了。”老闆娘說着吐出一個瓜子殼。
我和蘇月兒對視一眼,都不由犯難了。我們現在連打公用電話的錢都沒得了。
“要不然我們把卡上手機上,打一個試試?”我提議道。
蘇月兒聽了連連搖頭,說道:“不行呀,萬一被我爸爸追蹤到了呢,我們上次在郊外搞不好就是被定位了,還是想別的辦法嘛,你找人家借電話用一下吧。”
我點點頭,走到旁邊的店老闆娘跟前,可憐巴巴的說道:“好姐姐,電話借我打一個唄,一分鐘就好。”
“沒見我正忙着呢,過去玩去,別妨礙我生意。”老闆娘狐疑的看了我一眼,理都不理。
我很不服氣,又換了個地方,在路上拉着一個人問道:“大哥,電話借我用一下吧?”
“滾粗,你一看就想騙老子,你以爲老子傻呢?”那人警覺的看着我,很是懊惱。
“老闆,電話借……”
“滾蛋,你這樣的人我見多了,滾……”
我欲哭無淚,回來攤着雙手朝蘇月兒無奈的笑,撓着頭不知所措道:“我盡力了,人家都以爲我是騙子,這什麼狗屁社會,就每個好心人。”
“笨蛋,看我的。”蘇月兒白了我一眼,走到路邊哇的一聲就叫了起來,揉着眼睛哭天抹淚的。
尼瑪,沒多大一會兒來了好幾個男的,各種年紀都有。
“小妹妹,美女,靚妹,你咋的啦,要不要幫忙啊……”這羣男人圍着蘇月兒說個不停。
“我電話丟了,錢包也被偷了,我想打個電話沒話費,怎麼辦呀?”蘇月兒楚楚可憐的說道。
“多大個事兒,給,哥哥的手機送你了,你家住哪兒,我送你回去。”
“用老子的,老子的手機信號好哇。”
“我日你麻,你那破手機,小妹兒別聽他們的,哥哥給你電話……”
我一看,唉呀媽呀,尼瑪十幾個手機遞到蘇月兒跟前了,那些男人爭先恐後的就差沒打起來,我頓時就想哭一場,這社會怎麼了?
蘇月兒悄悄的朝我投來一個得意的笑容,俏皮的吐了吐舌頭,隨便選了個手機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