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心理準備的我,根本就來不及拒絕這個突如其來的擁抱,不過可以看得出來她真的很難過,惆悵悄無聲息地爬上了她的臉頰,這個貌美動人的女人在這一刻更想去憐惜她。
彷彿畫面定格般,我的手僵硬的停在空中,不知道是該放下還是該以一種安慰的心態去抱住她,給她小小肢體上的迴應。
一股滾燙的暖流朝我的肩膀襲來,溼溼的。
我知道,那是李老師晶瑩如湖水般清澈的雙眸,明明是春日裡平靜的湖面,在陽光的照耀下還波光粼粼,怎麼頃刻間,一片隨風飄落的楓葉飄飄蕩蕩間破壞了所有的美好,多餘的水隨着那條縫隙溢了出來。
在我不知所措的時候,李老師的嘴裡發出了一聲柔弱的聲音,甚是令人憐惜。
“抱抱我好嗎?”那話語中充滿了悲傷的色彩,略帶祈求的口氣讓人無法拒絕。
我那雙原本僵硬的手緩緩地放於她的腰間,這個時候我才知道她的身材有多好,腰上完全沒有贅肉,聞着那獨屬於她的女人氣息,我不經陷入一陣沉思。
“今天是他的忌日……”在我的手摟住她的小蠻腰時,她的身子微微觸動,然而只是一瞬間的反應,接着她就把身子往我胸前送了送,我們貼得更緊了。
難怪今天的她怪怪的,原來是那個和我長得極其相似的男人的忌日,這麼一想,她這些行爲倒也是在情由之中。
人死如燈滅,既然那個人都死了,她又何必再執著呢?
有時候挺心疼這個女人的,這個爲愛執著,不離不棄的女人。
然而命運不會公平的對待每一個人,就比如說李老師,這樣一個近乎完美的女人,唯獨感情路不順。
精神上的折磨纔是最痛苦的,想必每天晚上的深夜纔是最難熬的吧!
我這個人嘴笨,不太會對女人說一些甜言蜜語。就算心裡清楚,這個時候的她更需要我的安慰,但是始終說不出口,只是靜靜地讓她
倚靠。
同樣一個動作,我們不知道保持了多久,就感覺空氣都變冷了,連心也被凍住了。
雙腿麻木的我懷裡抱着正在默默流眼淚的她,許久後,她緩緩地鬆開了我。
“王洋,陪我去個地方好嗎?”又是那雙無辜的眼神,讓人憐惜的表情。
我倒沒什麼,只是剛纔答應了畢雪放學一起,這會兒她應該在教室樓下等我。
我有些爲難地看着李老師,實在是不知道怎麼選,她看着我好像很糾結的樣子,明明心裡很想讓我陪,但是嘴上還是勉爲其難地說着:“你如果爲難的話就算了,當我沒說。”她的情緒很低落,我能體會到那種心如死灰的感覺。
如果不是因爲我長得像她死去的男友,她又何至於會如此依賴我。
難道在這種特殊的情況下,我還要去傷她的心,雪上加霜嗎?我真心做不到,我想了想然後衝她說道:“我先出去打個電話。”
早就哭得梨花帶雨的李老師,坐到桌子前,在那裡收拾她的妝容,我到外面走廊裡撥通了畢雪的電話。
在電話鈴聲響起的那一刻起,我的心也跟着在顫動。
我太瞭解畢雪的火爆脾氣了,她最討厭的就是說話不算數的人,我明明已經答應了跟她一起,現在又不去,就以她那直率的性子肯定會在電話裡跟我爆粗,而我也不能跟她說是因爲要陪她表姐李欣塵,就算被她當出氣筒罵,我也只能啞巴吃黃連,有苦先往肚子裡咽了。
“喂,王洋,你怎麼還不來呀!我等你好久了。”電話剛一接通,就傳來了畢雪迫不及待有些着急的聲音,彷彿下一刻我再不出現在她面前,我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她的話語間全是對我的期待,期待我下一刻出現在她面前的喜悅,這麼一來,我倒是不知道怎麼往下說了。
上嘴脣咬下嘴脣,站在走廊裡無比糾結地我,手裡舉着手機也不知道說什麼。
“王洋,你趕緊給
滾到我面前來,否則……嘿嘿,你懂的。”電話那頭再次傳來了畢雪的聲音。
“對不起畢雪,你先走吧!我還有事兒,不能跟你一起了。”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始終還是說出了這句話來。
此時此刻,我如果在畢雪身邊的話,我就能輕而易舉地捕捉到她臉上的神情。
前一秒還是一臉的期待,當我說出這句有些不符合此時此刻場景的話語,她的整張臉都垮了下去。
拿手機的手微微的顫抖,連帶着整個身子跟着一起輕輕搖晃,難道只是因爲剛纔那陣不經意間吹過的風嗎?她明明沒有那麼瘦呀!
“王洋,你給我滾,有多遠滾多遠。”畢雪憤怒中更多的是失望,然而她也沒有搖尾乞憐的習慣,她非常果斷的掛斷了電話,連一個多餘的解釋都不有。
我知道她對我很失望,我們同桌這麼久,大家相處了這麼久,又經歷了這麼多,在不知在覺中,我的生活已經習慣有她,而她的生活也習慣有我。
很多時候,畢雪都會在經意間向我提出一些要求來,而我好像並不反感她那樣。
但是今天,畢雪,我真的對你說一聲,對不起,因爲其它的原因,我不能跟你一起了。
掛斷電話的那一刻,我的心亂糟糟的,懷揣着無比複雜的情緒我再次走進了李老師的辦公室裡。
而此時的她和剛纔那個哭得雨帶梨花的她完全不一樣了,經過她精心的雕琢,再次變回了那個美美的她,只是她的情緒依舊很低落。
“好了嗎?可以走了……”我只是推開門朝裡面走了幾步而已,並沒有走到她的面前。
她優雅地繞過桌子走到我面前,右手提着她最喜歡的那款黑色包包,我們一同出去了。
等我和李老師走到教室樓下的時候,我還在擔心會不會撞上畢雪。
幸好那丫頭腿長,在掛斷電話,只是在風中凌亂了幾秒後就發了瘋似的朝學校大門外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