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食堂後,跟着雪之下的腳步徑直走向了學校的大門,然後又向着通往火車站的大道上走了一會兒,來到了一處複式樓的小區中。
那麼,就是說,雪之下的住處現在就在這了。意外的很普通吶.
也許這裡本來就屬於學校附近的關係,所以除了少量的行人已經道路兩旁的店面以外,上下班的人很少,所以一路上也算是平靜得很正常吧,至少我需要一定的時間去思考。
跟着她走進了一棟靠近路邊的複式樓,站在門口的時候,雪之下終於發出了自食堂之後的第一句話
【八幡君,這就是我的住所了,請務必記清楚。】
一邊說着,一邊從口袋裡拿出了鑰匙打開門。
【哦哦...】
話說,這點根本沒必要再強調吧?距離學校也只有十五分鐘左右的路程...不,等等,也許有必要哦,我眼前的這位可是在商場連續走錯路四次第五次才找對地方的...
輕聲的說了一聲【打擾了】之後,我也緊跟着雪之下走了進去,和標準的複式樓一樣,算是中小型的家庭經濟房吧,適合大學生或者剛出來工作不久的年輕人之類的入住,房間的組成也只有一個臥室、客廳和廚房是連在一起的,餐桌則是擺放在廚房的旁邊,衛生間以及一個小型的儲物間。
走到客廳後,雪之下已經坐到了矮桌邊,指着對面的那個坐墊,也就是說讓我坐下的意思。得到明確的指示後,我靜靜的坐到了屬於我的位置上,在雪之下的對面...嘛,怎麼說,感覺還是有些不大適應這種變化吶,想着...這樣的生活條件會不會有些簡單什麼的...對於她來說。
【哈....】
從對面傳來了一聲輕嘆,雪之下像用腦過度一樣的用手輕輕揉着額頭,帶着些苦惱的語氣說到
【真是失策呢..本來以爲能很輕鬆但...】
說着,她又不斷的搖了搖頭,發出了貌似很不服氣的咕嚕聲,有些像小孩子輸了比賽之後的那種樣子,低着頭戀戀碎什麼的.
我小心翼翼的看着她,想說些什麼但又不知從何說起,莫名其妙的就緊張了起來,在躲避的同時又忍不住像她看去。
【那、那個...怎麼了?現在...】
【都是你的錯...】
突然的,從雪之下眼睛裡射出了兩道讓人膽寒的視線,冷冷的看着我
【你的錯!】
【啥?不、我什麼都沒做吧?!】
我不由的太高了聲調,因爲真的很讓人害怕啊.但雪之下依舊沒收回她的視線,不,應該說現在已經變成了陰沉。寒冷的視線在盯着我了。
【讓我當着那些人說出了那樣的話...】
雖然顯得有些扭捏但依舊是保持着冰冷的態度這麼說着。
啊,原來如此啊....唔....嘛...那種話果然很讓人難爲情呢,特別是在那種情況下..作爲女孩子來說這種感覺更甚吧.
我正想着如何道歉的時候,不經意間撇到了低着頭的雪之下那邊,正坐的姿態卻是把頭埋得很低,雙手也是崩直了死死的撐在大腿上,從髮絲的間隙中,看到了比成熟的蘋果更紅、更誘人的臉蛋,哇哦,這樣的景色真不錯,我差不多都忘記呼吸了。
然後,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雖然我知道現在道歉的話也不會有什麼作用,但....】
【既然知道沒用就別說.】
雪之下慢慢的擡起頭來打斷我的話,擠了擠嘴脣,把視線撇開後又變成撅着嘴巴的鬧彆扭的姿態,啊.果然是鬧彆扭了呢.雖然臉蛋依舊很紅但總算是願意把頭擡起來了啊.
【我只是認爲...這樣做不好,完全沒有告訴他們的必要.】
【哦?爲什麼?】
我慢慢的把視線轉到雪之下身上,出奇的平靜看了一小會兒,而她也和我對視着,終究是我先搖着頭敗下陣來
【這樣繼續平靜的過下去不好嗎?已經從高中畢業了哦,雪乃,難道就不會在大學裡期待什麼嗎?】
【很抱歉,沒有。】
【回答得也太快了吧?!】
雪之下雙眼直視着前方,但目光並沒有停留在我身上,而是向着身後的某個地方看去,我同樣也是這樣,看着她身後的某個地方,視線交錯,有相同點,也有完全不相同的地方。想着想着,我不禁露出了一份坦然的微笑,繼續說到
【比如說...交到一些朋友什麼的,這樣不也是很好嗎?】
雪之下回過神,看了我一眼後,深吸了一口氣,回答到
【矛盾了呢,這和你說的“沒必要”有什麼聯繫?】
【嘛..就是這點了,肯定會出現很多流言吧?】
【所以?】
【被周圍的人孤立起來也是有可能的呢.】
【爲什麼?難道就因爲這個理由?】
雪之下的語速有些着急的樣子,我並不知道爲什麼會出現這樣的狀態,也許並不能稱之爲着急,而只是語速比起平常來說有些變快了纔對。
爲什麼...是啊,爲什麼?
想着想着,我不禁搖了搖頭,已經差不多能理解她現在所面對的壓力了...來自我的壓力,很辛苦呢。
慢慢的,我露出了自嘲似的微笑,面對着她,從心裡伸出了一絲淡淡的不平的的錯覺
【和你不同,我吶...是一個毫無干勁的傢伙哦,即便是遺忘在某個角落也能很舒服的活得很好...】
【是麼..】
雪之下輕聲的迴應了一下,把雙手疊放在矮桌上,看着我一下會兒,接着說着
【你的理由就是“我們兩人在交往的這件事,會因爲你的關係而變得糟糕”麼?會影響到我的人際關係和人際交往麼?】
【...】
我沒有說話,也沒有做出任何迴應,算是默認的一種吧.
【所以,爲什麼?】
確認完之後,雪之下再一次這麼問到,態度很認真,語氣也變得稍微嚴肅的樣子。
我也看着她,端詳着她的臉蛋,無論看多少次都覺得完美得無可挑剔的容貌,幾秒後,收回了視線,自說自是的說着
【我們兩個...完全不一樣呢....】
沒錯,我認識、熟知的雪之下.雪乃,是完美的、受人憧憬的、超人一般的存在,那麼,如果在她身邊加上一個與之截然相反的傢伙無疑會變得有缺陷吧?那麼...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就這樣平平靜靜的過完這段時間...至少,在這個全新的環境裡,讓她能感受到應該感受的東西,交到能相互吐露真心話的朋友、能一起分享的朋友、能一起承擔的朋友,又或者能一起有說有笑的走在回家路上的朋友。
失去的東西,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再回來的時候,我又帶着一種異樣的期待把它強加給一個最信奈的人,這種事...能被許可麼?
所以,我又擅自的希望雪之下能得到我曾經失去的東西。
即便是知道這是錯的,也忍不住的去期待,我就是這麼一個不可救藥而且任性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