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依舊是被燈光照的很亮,媲美了中午12點的亮度,檯燈加上吊燈的組合很好的取代了太陽照明的這個作用。一旁的電風扇也在努力的工作着,帶來陣陣清涼,但是服務的對象卻不是身爲主人的我,而是從半小時前就一直坐在書桌前認真的翻閱着我的藏品的雪之下,我任然是保持着正坐的姿勢,在這不算堅硬的榻榻米上也堅持了半個小時,雖然我是個很地道的千葉居民,但是卻怎麼也適應不了這個所謂的正坐,因爲雙腿的曲折會產生血液的堵塞,最後會讓雙腿麻痹,不僅如此,腰、肩也因爲不符合人體自然彎曲的規律被迫挺直,讓人感受到了似乎是有什麼重物壓在肩膀上一樣,這種不科學的坐姿是誰發明的?我的話還是習慣坐在椅子或是沙發上,當然盤腿坐在被爐裡也不錯,最好的就是自由的在牀上躺着,然而現在的情況也只能在腦海裡想着而已...差不多到極限了吧...
雪之下放下剛剛翻閱完的最後一本同人誌,又從僅剩兩本的寫真集中拿出了一本,因爲僞裝全部被卸掉的關係,寫真集本來的封面也完美的呈現了出來,一個身才很火爆穿着比基尼泳裝的漂亮模特兒趴在沙灘上,雙手支撐着下把,帶上燦爛的笑容,擠着眼睛做出了一個十分可愛的姿態,這是我最喜愛的藏品之一...當然並不是因爲裡面寫真主角魔鬼般的身材,而是這本寫真裡面作爲背景的風景是最美的,沙灘、大海、海鷗這些自然景色的拍攝角度比那些旅遊雜誌還專業,從熱愛自然風景的角度出發,所以就算是在我每天僅有的500塊早餐費中也會只吃白條麪包每天省下200塊,持續一個月後拿到這本書,而且這並不是什麼18禁的刊物,所以就算被看到也沒問題。
然而,就在雪之下打開封面看了一眼第一頁的內容後,一直很平靜的臉上卻瞬間變得不自然起來,彷彿受到了不明原因的巨大的打擊,我有些不解的看着她,視線慢慢的移到因爲吃驚而鬆開手,已經掉出了桌子的範圍,被另一隻手死死的抓住懸掛在空中的另一半畫冊上——只是普通的寫真而已啊,穿着泳裝的寫真沒什麼值得驚訝的吧?
突然,雪之下把凳子轉了過來,手中捏着這本寫真集,臉上帶着些許糾結更多的是憤怒,如柳條般柔美的眉間不斷皺着眉頭又散開,一會兒後,撅着小嘴對我說到
【這是假的.】
【哈?】
完全聽不懂這句話的意思,什麼是假的?
她把手中的畫冊提起,用手指着裡面身穿火紅色比基尼的模特,很不服氣的再次說到
【這是假的。】
【不不,沒完全沒明白你的意思。】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雖然這本寫真很有可能是爲了吸引更多的顧客而用點乃技術進行美化,但是也僅僅只是美化而已,模特和風景是真正存在的。
【這個人的....胸..胸部,是假的!】說到這裡,雪之下那一副不服氣憤怒中的臉蛋出現了一絲紅暈,卻依舊倔強的噘着嘴,“仔細”的解釋着:
【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我看是爲了吸引住更多的...】斜着眼瞟了我一眼後,繼續說到【更多的買家和得到更多的利益,選擇性的將某種東西作爲脂肪填充進去...當然,也不排除有用電腦技術修正的可能性...作爲吸引大部分牲口目光的道具,這種東西我才...纔不要...】說到最後,她的聲音越來越小,臉色也越來越紅,把頭低得幾乎都埋進了胸口.
我目瞪口呆的愣在原地,還真是被雪之下小姐的這種...強行解釋打敗了,在意的地方居然還是這個麼...哈,明明以後還有機會的,這麼認輸很不好哦...不過現在好歹還是先安慰一下吧...
【嘛,你說的...很有道理,嗯,就算沒有這種東西你也是很吸引人的,放心。】
唔...排除雪之下身上最致命的弱點,其他的基本上能完勝吧?不過...怎麼說...胸部的大小在某些時候是能決定勝負的...不過,雪之下在這方面的執着也正是她爲數不多的屬於正常少女可愛的地方,想起來還真是有些不可思議啊。
【是、是麼,謝謝...】
在聽到我的答覆後,雪之下有些難爲情的撇開了頭,唯美的臉頰卻在燈光的照射下越來越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我也沒什麼話題主動的說出來,一時間整個房間裡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唔、哼。】隨着一聲輕輕的清嗓子的咳嗽聲打破了沉默,在我擡起頭來看向她的時候,雪之下把手中的那本寫真集好好的合上,放在自己的膝蓋上,雙手也半握着搭在上面。
【大概...也知道八幡君的程度了...】
【誒?什麼程度?】
【作爲一個犯罪預備者的程度!果然和當初平冢老師說的一樣,屬於那種不會觸犯法律自守底線的小流氓。】
【那個...請問一下,您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雖然很高興被肯定不會觸犯法律。】
雪之下緩緩的真開了眼睛,帶上審視的目光看着我,嘴角微微的往上彎曲了一點,露出一個看似嘲諷又像是緬懷的微笑,輕輕的拍着桌子上的那堆藏品
【你的這些藏品...大都只是屬於那種打擦邊球的東西吧?即便註明18x的同人誌也僅僅只有柏拉圖式的程度,與其說是同人...不如說是另類的愛情故事吧...不過即使是這樣也讓我火大,但是卻讓我失去了斷定你爲犯罪者的理由,傷腦筋呢。】說完還真是一副傷腦筋的樣子不停的揉着太陽穴。
判斷的理由是這個麼...我本身也對那些價格低廉劣質沒有絲毫文學藝術價值的18x之類的東西有種發自內心的厭惡,從我多年的人類觀察判斷出那種東西只會帶來墮落而已。所以我在滿足自己的好奇心的同時也有好好的考慮到這本書的價值的。
【不用被判斷爲犯罪者還真是謝謝了....】
我在心裡輕輕的鬆了一口氣,這算是變相的原諒我了吧?有些意外...不管是特點還是同人誌,也不是那種小學生都能接觸的內容,畢竟還是帶有一些少兒不宜的東西...
【好了,現在來說說這本筆記的事吧,有什麼需要解釋的嗎?】
雪之下把那堆屬於我的藏品整整齊齊的擺放在書桌的一旁,又從另一旁拿起了被遺忘掉的灰褐色的筆記本。
【誒?】好不容易以爲我們忘掉的,現在突然又提起來,心中顯得有些慌亂,上面寫的類容...雖然現在再來說這些已經沒什麼意義了,從三月份開始就被我遺忘在抽屜裡的曾經的必備功課,畢竟已經過去了這麼久而且一切都變了,不過被她看到,我心中還是不免有些緊張,我不在意並不能代表能別人也不在意啊
【等等,我可以解釋的,相信我!】
【解釋什麼?】
【額...那個...這個...筆記...是我中二病犯的時候寫的...全是假的。】
我絞盡貧瘠的腦汁想了半天,終於中口中說出了一句連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理由。
【可是我仔細的看了之後,凡是你寫的以我名字開頭的事件都是真的呢,畢竟我得記憶很好,就算是兩年前的事情也記得清清楚楚,所以你的理由不成立哦,八幡君.】雪之下輕輕的翻閱着筆記本,每一頁都用手輕輕的撫摸着那已經殘舊得微微發黃的頁面,嘴角流露出一絲微笑,眼神中一股緬懷的情緒毫無保留流露了出來。
【唔....】我低着頭,你當然知道都是真的,畢竟你纔是當事人,我只是個記敘者,被她推翻了我唯一的理由後,有些不知所措的忐忑不安,爲什麼會產生如此複雜的心情,是...害怕?不,只是覺得有些動搖罷了。
【不過...】雪之下從椅子上站起來,在正坐的我的面前,蹲下身子,手中的筆記本被她好好的護在胸前,帶着淡淡的微笑溫柔的看着我。伸出了另一隻手,輕輕的撫摸着我的臉頰,在接觸的那一瞬間,心中那一點點動搖瞬間就被擊散了,從她的手掌中感覺到了溫暖,細膩的肌膚慢慢的在我臉龐遊走,帶着屬於她的芳香,感受着這中讓人舒適沉迷的接觸,我吃吃的看着她,卻無從開口說些什麼,一會兒後,雪之下的手停留在了我的耳根附近,說到【謝謝你爲我編造的“謊言”。】
面對突如其來的感謝,我依舊沒能發出任何迴應的聲音,她卻把臉湊了過來,在小巧的鼻子快要接觸到我的時候,停在眼前,已經能清晰的看到優美而均勻的睫毛,從頭上分下來的劉海也蓋不住的一雙清澈的大眼睛就這麼和我對視着,從櫻桃般大小的粉紅色嘴脣中吐出的暖暖的氣息和我的嘴角相碰後開口說到【這,是隻屬於我們的回憶呢】
【是、是的.】
我只能機械般的回答着,努力的讓自己保持淡定,卻有種想避開的衝動,但最終還是剋制着自己,這次,並沒有選擇逃避,心中的悸動依舊如此強烈。
對我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後,挽着我的手把我從地上扶起
【好吧,今天就打擾到這吧....你的藏品還算是有些價值就不用銷燬了...】
雪之下的心情好像變得很不錯,開心的看着桌子上的那堆東西宣佈了它們不會被判死刑的結果,哈...就算被銷燬我也不可能有什麼反抗的,因爲那是無用而且愚蠢的行爲,但是現在...終於能鬆口氣了。
【不過...】她低頭看着懷中的這本筆記本,說到【這本筆記就由我來保管吧,有異議嗎?】
【不...沒有。】
雖然不知道她爲什麼會選擇把這本筆記帶走,不過也麼多大關係,那種日記我造就沒寫了而且就選現在再寫也找不到任何寫的內容,因爲...對於她的所有事情都變得不再是不可原諒。至於其他人...已經不可能再出現在這種筆記當中。
【走吧,送我回去,晚上讓女孩子一個人走在街上可是很失禮的事情呢,我的騎士大人。】
雪之下換上了一副調皮的表情、調皮的微笑,半真半假的開着玩笑,對我伸出了她的小手。
【是是,遵命,我的公主大人。】
輕輕的把這隻手的手託在手中,猶豫了幾秒,還是俯下身子快速的在手背上吻了一下後,頭也不回的拉着她走下樓去。
雖然不知道對於我的舉動雪之下又什麼反應,不過我相信一定不是什麼不好的東西,因爲,我相信——雪之下雪乃一定是最完美的存在,不管是過去、現在還是未來,不管世間怎麼改變,她依舊完美——對於我內心深處的感覺來說。她是無可代替、不可缺少的一個理想。而我,也只有這一個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