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淨身

被她這麼一問,趙武有些迷茫,印象裡從來沒有見過這位少女,她怎麼會知道我姓什麼,帶着疑惑他點了點頭:“是的,有事兒嗎”?

“沒有沒有,我是您在此期間的貼身丫鬟,全程專程爲您一人服務。”少女趕忙解釋道,看到趙武疑惑的表情,少女尷尬的露出笑容。

趙武顯得有些不自在:“難道洗澡還需要異性陪同嗎?”對於這樣高端的服務,趙武還真的是第一次體驗。所以多少都會有些不適應。雖然“宮廷海域”趙武經常來,但也只是僅限於6層以下的普通區。之前也只是聽說九層是宮殿級服務,簡直讓人夢寐以求,但還從未體驗過。

“是這樣的趙先生,您可能是第一次到這裡來,9層是我們會所的至尊VIP,所以會有相應的至尊配套在內,而我也必須按照這裡的規定來爲您服務,否則我會失業的,也請您能夠理解、體諒”少女顯得有些急促,說起話來語速也加快不少。

趙武並不想爲難這位少女,索性默許了,“麻煩前面帶路。”

少女聽到趙武的話後表情也自然不少:“趙先生請隨我來,您的房間是四個9”。少女說完,便指引着趙武向房間走去。

來到房門前,少女伸手示意並說道:“趙先生,我幫您刷卡開門”。

趙武隨手將門卡遞給了少女,並習慣性的從兜裡掏出香菸,點燃。房門打開的一瞬間,趙武瞪大眼睛,倒吸一口涼氣。心裡念道:“這哪兒是房間,簡直就是宮殿啊”。

眼前的整個客廳被紅木包裹着,奢華之極,他意識到這並不是一間普通的客房。趙武邁步向屋內走去,剛一落腳,他感覺像踩在一團棉花上,不由得低頭看了一眼,心裡暗罵道:“太他媽奢侈了,地毯也弄得這麼厚,真是有錢沒地方花了”。暗自搖了搖頭後便不再理會,接着邁開步伐朝客廳中央的紫檀木“龍椅”走去,並坐了下來。

少女隨後也進入房間,並關上房門。接着將趙武的衣物放在門口的更衣架上,開口提示道:“趙先生,屋內開了暖氣,如果您覺得熱的話,我幫您把外罩脫下來。”

只顧欣賞奢華的趙武這才意識到額頭已經微微冒汗,他從“龍椅”上站起身形,少女伸手將趙武身上那件遭人“嫌棄”的外罩脫下,轉身掛在更衣架上,這才走進浸泡區爲他放水泡澡。

聽到水流的聲音,趙武有些疑惑,剛要起身,少女便從裡面走了出來,手裡拿着兩大包花瓣:“趙先生,這包是玫瑰花瓣,有行氣、活血的作用”,說話的同時舉起左手向趙武示意,放下後又舉起右手:“這包呢,是珠蘭,可以起到緩解疲勞的效果,您更傾向於用哪個呢?”說完眨巴着那雙亮晶晶的眼睛望着趙武。

此時的少女已經將披散的頭髮紮成了馬尾,一個簡單的裝扮,就足以讓她展現出另一種風格的靚麗。面對少女的“媚眼誘惑”,趙武愣了一下,又趕忙將頭扭向一側。

“我自己來就好,你去忙你的事情吧,你服務的已經很周到了。”趙武顯然有些拘束。

少女也沒有再接話,而是微微一笑轉身返回浸泡區,將花瓣放在浴池的隔板上。等了好一會兒,看浴池內水放的差不多了,此時的水溫顯示39度。接着,她伸手從置物架上拿起一條厚厚的白色絨毯鋪在浴池邊的地面上,又轉身打開了櫃子,從裡拿出一條一次性的內褲向外走去。對於趙武的冷言拒絕,少女並沒有顯得不耐煩,而是很坦然的去面對這種冷淡,這也是處於職業素養的一種體現。

再次出現在趙武面前的少女,手中雖少了兩包花瓣,但卻多了一條內褲,“趙先生,感覺您好像有些疲憊,要不然我先幫您更衣,您好好的泡個澡,這個套房的浴池帶有按摩功能,很舒服的,您先放鬆放鬆,您洗好之後,再由我來給您按摩。”少女紅着臉,抿了抿粉色的嘴脣,低聲說道。

聽到少女的話,趙武心裡咯噔一下,說起話來也變得有些結巴:“你...你不會是要看着我脫衣服吧?”說完之後,他變得更加尷尬,臉上瞬間泛起了紅色。

看到趙武的反應,少女反道有些驚訝,在她的思想裡,有這樣的美女來幫忙更衣,對絕大多數男人而言,都是夢寐以求的事情,但趙武此時的反應好像比她還要害羞一樣。

少女強忍住笑聲:“是..是這樣的趙先生,根據會所對我們的要求,您在此期間的任何需求,我們不僅要接受,而且都必須要照做的,包括...”

少女的話還沒說完,趙武噌的一下站了起來,也把少女嚇了一跳,隨即向後退了兩步。

“如果是有關色情的服務那麼請你離開。我自己有手有腳,換衣服這種事情我還沒有到需要別人來幫忙的地步。”

沒等少女反應過來,趙武一把將少女手中的一次性內褲奪了過來,轉身向臥房走去。走到臥房之後,趙武本想關上房門,但發現臥房與客廳的連接完全是敞開的,跟本沒有門。而且屋內還擺放着一張直徑超過兩米的大水牀,此時牀裡面的水還有些輕微的晃動着,伴隨着天花板上反光玻璃的折射,屋內一閃一閃的,猶如漫步在星空海洋一般,極其浪漫、充滿了誘惑。臥房的場景與客廳形成鮮明對比,一個端莊典雅,一個溫馨浪漫,可此時的趙武,無論如何也沒有心思去享受這些奢侈、浪漫的環境,對他而言,就是想舒舒服服的洗個澡,褪去身上那層被侵蝕4個多月的“骯髒死皮”。

“臥房怎麼沒有門?”趙武走出臥房對少女問道,看到少女依然愣在那裡沒有說話。他又冷言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只有請你出去了,我要換衣服。”

聽到這裡,少女突然流出眼淚,哽咽着對趙武喊道:“趙先生,我不知道我哪裡做的不夠好,讓你如此反感。你以爲我想到這裡做這些被人糟踐的工作嗎?我沒辦法,我需要錢,”少女擡起手臂擦了擦臉頰上的淚水,“那年我12歲,父親染上了毒癮,我們家裡沒有錢,不能支持他接下來的吸毒費用,父親的毒癮犯了,像瘋了一樣,對着母親又打又罵,最後竟然把母親給掐死了。事後父親被拉去戒毒所戒毒,後來被判了死緩。而我還有個7歲的弟弟,他纔剛上小學二年級。我們倆被這家會所的老闆收留,撫養長大,我弟弟成了他的“打手”,而我....只能做這些去還債,然後去掙更多的錢。只有這樣才能讓我徹底脫離這魔鬼般的處境,換一個城市,重新開始,重新做人。可現在,我根本沒有選擇,會所的規定是隨即分配的,如果不是客人離店,我們就必須無條件的服從你們提出的任何要求。我知道我自己很骯髒,但我真的沒有辦法,你沒有這樣的經歷,你根本就不懂得我現在的心情。也許在你的眼裡,我只是個小姐,甚至連小姐都不如的‘公交車’”。

少女嘴中的經歷,深深觸動了趙武的內心。他緊皺眉頭,站在原地良久未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低聲說道:“對不起!”

這個社會就是這樣,弱肉強食,沒有人會去憐憫你,更沒有人會去不計回報的“幫助”你。當你嚐盡了人間冷暖,你纔會發現這個世界究竟有多殘酷。

“麻煩你不要進來,我要換衣服。”少女依然沒有回答,而是站在那裡不停的抽噎着。

趙武深深的嘆了口氣,走進臥房。愣了片刻他將身上的衣物全部褪去,換上了那條潔白的一次性內褲,順手拿起牀頭桌上的紙巾走出房間。

“把你的眼淚擦一擦,我最見不得女人哭。本身挺漂亮的,這鼻子一把淚一把的,不知道的還以爲我要強姦你似的,這個罪名我可承擔不起。”趙武半開玩笑的說道。

“謝謝趙先生!”少女雙手接過紙巾,並對趙武深深的鞠了個躬。

趙武趕忙扶起少女:“可別這樣,你有你的尊嚴,記住,無論在任何時候,都不要像別人低頭,那樣只會顯得我們更加卑微、墮落。還有,我叫趙武,不叫趙先生”。說完,轉身走向浸泡區的浴池,看到水中的按摩椅趙武坐了上去。這套按摩系統是感應的,只要將它全部沒入水中,他就會自動開啓按摩功能,要知道在08年的時候,利用感應按摩的還是個極少用到的“高科技”。不過現在倒是廣泛流傳了,甚至更加高端的會所,還會加入整體智能浴房系統。

趙武靠在按摩椅上,閉着雙眼,體驗着“高科技”帶來的享受。

就在趙武享受着快要進入夢鄉的時候,他隱約聽到會客廳響起憂傷的歌聲。他微微睜開雙眼,仔細聆聽着....

“那是一個秋天

風兒那麼纏綿

托起我重生的起點

黑暗中淚水沾滿了雙眼

你不要離開 不要傷害

我看到爸爸媽媽就這麼走遠

留下我在這陌生的人世間

這首天亮了,歌詞句句扎心,雖然缺少了韓紅的那份淒涼和無奈,但她清亮的嗓音卻表達出了心裡的那份心酸與坎坷。正直花紅的妙齡女孩兒,就這樣家破人亡,獨自面對着人世間的滄桑與不幸。此時只有少女自己心裡明白這種感覺,那是一份旁人絕對不可能體會到的感覺。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經歷,好的壞的,心酸的坎坷的,雖然有時候我們可以在表面隱藏的若無其事,但留在內心深處的創傷卻是無法癒合的。此時的趙武,只是靜靜的聽着,他沒有去打擾,沒有去阻礙,因爲他希望少女能夠儘早的遺忘掉這個噩夢,擁有一個充滿陽光的生活。

音樂停止了,彷彿空氣凝結了,整個屋子靜的好像掉根針都能聽到。此時的趙武感覺無比的壓抑,甚至喘不過氣來。他率先打破寧靜,看到浴池邊上的“服務”按鈕,按了下去。聽到呼喚,少女來到浸泡區的門口,倚靠在門邦上:“武哥,有什麼吩咐”?

趙武微微一笑:“還是‘武哥’聽着順耳,對了,能不能幫我泡杯普洱,然後把煙拿來”。

少女聽到命令後,爽快的應了一聲,轉身向客廳走去。不一會兒,將趙武要的東西呈了上來。

趙武抽出香菸塞進嘴裡,點燃。並仰頭對少女說道:“要嗎?你應該也會抽吧,來一支”?

少女點頭示意,接過香菸和打火機說了聲“謝謝”!趙武指着浴池邊的藤椅說道:“拉把椅子過來,陪我聊聊”。

少女坐在浴池邊上:“怎麼樣武哥,水溫還可以吧”?

“挺舒服的。”

“那就好,武哥想聊什麼?只是聊天,還是邊聊邊幫你按摩”?

聽了少女的話,趙武使勁兒的嚥下一口口水,尷尬的說道:“只..是聊聊。哦對了,這個房間還有K歌系統嗎”?

“是的,只有9層的房間具備這樣的功能,包括K歌,而且電影院同步上映的影片在這裡也都可以看得到,電視後面還有一個房間,裡面是茶舍以及麻將桌,如果需要,我們這裡配備的有專業的茶道師,可以過來爲您泡茶”。

聽到還有這些功能,趙武更加驚訝,作爲一個洗浴會所,裡面的配備竟然如此齊全,看來這些有錢人還真是懂得享受生活。

“哦,那倒不用。你歌唱的不錯,但似乎有些傷感。我能體會到你的那份心酸和無奈,但這樣的經歷同樣會促使你更快的成長,就像我一樣,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既然早晚都要走出這些陰影,倒不如趁現在。其實你不應該出現在這裡,還債的方式有很多種,爲什麼要選一個這樣的方式去還債呢”?

聽到這些話,少女沉默了許久說道:“這個世界上有太多不應該的事情,但我確還是不得不去做,因爲我沒有選擇的權利和餘地”。

“也許你說的對”趙武無奈的回答道。社會亦是如此,有太多的時候,我們沒有選擇,只有接受,去做一些不得不做的事情,這就是人生,很多時候身不由己,不由得我們去選擇。

“聊了這麼多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叫我小七好了,大家都這麼叫。”

趙武輕輕的點了點頭,沒有接話,將手中的菸蒂扔進浴池邊上的菸灰缸裡。

這時小七說道:“武哥你先休息一會兒,我把香薰燈打開,能幫你緩解疲勞”。

說着小七起身將香薰燈拉了過來,並將玫瑰精油和一些藥物混合油倒入香薰燈的液槽裡,坐在趙武的背後,輕輕的爲他按摩着頭部。

“怎麼樣,力道重嗎?”小七按了一會兒問道。

見趙武沒有回答,知道他已經睡着了。這4個多月裡面,他沒有睡過一天的安穩覺,任誰在這樣的環境裡也是如此。徹底的釋懷和放鬆,加上香薰的功效,讓他快速的進入了夢鄉。小七低頭仔細觀察着這個疲憊的大男孩兒。一頭烏黑豎立的短寸發,一雙劍眉下卻是一對桃花眼,充滿了多情,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去。略微泛黃的臉龐,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英挺的鼻樑,像玫瑰花瓣一樣粉嫩的嘴脣,他的立體的五官刀刻般俊美。他的魅力並不僅在於那張看了會令人癡醉的臉,而是他整個人散發的陽剛氣質。強有力的身軀,堅實的膀臂,隆起的健壯胸肌,給人一種強烈的安全感。小七被這樣的他吸引了,嘴角閃現出一絲微笑。她的笑是發自內心的,不夾雜任何奉承和虛假,她笑的那麼真實,那麼美妙....

就在小七陶醉的時候,趙武雙手彈出水面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由於太過於疲憊,一時間忘了身邊還有一位美女“相伴”。他雙手伸向腦後,感覺一陣柔軟,他猛然睜開雙眼,看到眼前這位清純美麗的少女,這才意識到碰到了小七的胸部。沒等少女有所反應,趙武先不禁地驚訝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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