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當然就是長孫沉痾,他發現了林子修的蹤跡後在周遭都繞了一大圈,沒有發現其他的可疑人接近,這才現身出來。見林子修態度甚是恭謹,也露出了一絲人畜無害的微笑:“林子修,呵呵,宏偉武館,呵呵……說罷,找老子有什麼事?還是誰派你來給老子傳話的?”
林子修忙道:“回長孫老前輩的話,晚輩冒昧的驚動您,確實是有事相求與您。”長孫沉痾笑道:“說是甚話,我跟你老爹老媽也都不相熟,跟你小子有什麼情分?你說求我就求我,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嗎?”
林子修知道自己只要一個回答不當,長孫沉痾就要暴起殺人了,忙道:“長孫老前輩,我和師弟實在是有事相求,想要求你老殺一個人,當然不能白白的勞煩你老,我們兄弟自有一點點的心意孝敬,還望你老考慮一下。”
長孫沉痾大笑道:“乖孩兒,知道你老子愛錢,上來就許以重利。也罷了,老子愛錢是實,爲錢殺人這種事倒也乾的過兒,你且說說看讓我幫你們殺什麼人?”林子修大喜:“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名字叫做季天笙,他武功高強,只怕除了老前輩你,誰也奈何不了他啊。”
長孫沉痾倒是一愣:“十四五的毛孩子?嗯嗯,季天笙,季天笙,這個名字可沒有聽說過,嗨!你老子我也是糊塗了,十四五歲的孩子,能有什麼名聲?你說他武功高強必須要老子出手?可不是故意來消遣老子的吧?”
林子修忙道:“晚輩豈敢!晚輩長了幾顆腦袋,敢來欺騙老前輩您呢!那個季天笙的確武功了得,我們幾次三番都在他的手下吃了虧,萬般無奈之下,才請你老前輩出馬的。哦,我是在東山寺的門口看到你老人家的梅花印記,這才抱着試試運氣的念頭上來驚擾前輩你的。”
長孫沉痾點點頭:“我諒你也不敢胡說……你剛說你那個師弟叫什麼名字?”林子修忙道:“他叫王宏偉……”長孫沉痾又笑了:“是不是那個什麼狗屁偉哥?在白川市裡可是大大的有名啊。”林子修點頭稱是。
長孫沉痾這纔去了戒心:“既然你是給老子來送生意的,那豈能不到家裡坐坐,我也要招待一下你的嗎,吃了早飯沒有啊?”說着自顧自的低頭就往山腰中走去,林子修忙答應着跟了上去。
到了山洞林子修才發現此地原來如此隱秘,他剛纔也路過這裡的,也看到了下面的那個山洞,但卻怎麼也沒有料到上面還別有洞天。強子和倩倩見到老傢伙竟然帶回來一人,這可是從來沒有的事情,都慌忙站起來,好奇的打量着林子修。
長孫沉痾道:“這是我新收的兩個小徒兒,在這裡伺候我的,強子啊,給客人搬一把椅子來。倩倩,你去拿一副碗筷來,我要跟客人共用早餐。”說着很客氣的讓林子修坐下,又招呼強子:“乖孩兒,還有甚吃食,弄點過來,這些個不夠吃的。”
強子忙過來道:“洞裡現在沒有什麼吃的了,前天您老帶回來的東西都已經吃光了……”話未說完,長孫沉痾忽然在他的頭上輕輕的拍了一掌,只聽啵的一聲輕響,強子驀地變成了一個木頭人一般,一動不動了,只是眼睛耳朵鼻孔嘴巴都慢慢的滲出了鮮血。
原來已經被長孫沉痾一掌拍死了!倩倩瞧得清楚,忍不住的尖叫起來,長孫沉痾呵呵笑着一揮手,兩根筷子飛出去,正射中倩倩的雙眼,筷子的另一頭從她的後腦穿出,紅紅白白的甚是駭人。
林子修臉色都嚇白了,倒不是害怕長孫沉痾殺人,而是沒想到他說殺就殺,本來是滿臉堆笑,語聲溫柔的聊着天,忽然就出手殺死了兩條活生生的年輕生命,這種場面也委實太過震撼了一點。雖然殺的是他的徒弟,可是驚的可是他林子修啊!
長孫沉痾笑道:“小林子,你也不必害怕,我又不殺你,要殺早就殺了,也不必帶你回來了。實在是這兩個我都已經玩膩了,既然你們兄弟送給我一樁大生意,那想必是很賺錢的買賣。有了錢,害怕找不到幾個好玩的玩物麼?哈哈哈。”
林子修連連稱是,卻已經有點開始後悔來找他了,只是這個時候,就算是後悔也已經來不及了。卻見長孫沉痾一邊跟他聊着天,一邊親自走到了竈臺前面,往裡面填了一些柴火,架上炒鍋,小心的往裡面倒了一些油:“小林子你是我山洞裡的第一個客人,可需得好好的招待,你且稍安勿躁,老子親自給你燒一道菜吃,呵呵呵,想必你是沒有吃過這等美味的。”
說着順手拿起一邊的菜刀,切了一點蔥姜,丟進了油鍋裡,一陣香氣瀰漫開來。林子修心說你這是要炒什麼啊?貌似滿屋子裡也沒有什麼青菜肉類的好麼?卻見長孫沉痾微笑着走到了強子的屍體邊,刷刷兩刀在他的腰間背後切出了兩個大口子,將他的兩隻腰子掏了出來。
林子修臉色又一下子白了,眼瞧着長孫沉痾將兩隻腰子在一道從天而降的水流上衝洗了一下,放在案板上,飛快的切成了薄薄的薄片,丟在了已經開始冒煙的油鍋中,端起來鍋子來電了幾下,又放了一點鹽巴之類的調料,就笑着說好了,裝入一個磁盤中端上桌來。
笑着對林子修客氣:“來吧,這東西一定要趁熱吃,再涼一點就不脆生了,愣着幹嘛,動筷子啊!” 林子修聞着誘人的香氣,更加受不了了。忽然轉身就往外面跑,一直跑到了底層山洞的外面,纔敢痛快的吐了出來。直到吐的連膽汁都快出來了還在乾嘔不已。
在外面定了半天的神,又深深的呼吸了兩口清涼的空氣,這才又迴轉進來。卻見那盤爆炒腰片已經被長孫沉痾吃光了,見他進來笑道:“怎麼一個七尺的漢子,還害怕吃人腰子?真沒出息,還是練武的人呢,不知道這玩意是大補麼?”
林子修道:“晚輩失禮讓老前輩見笑了,老前輩行事豪邁,頗有魏晉之風,晚輩只怕一輩子也及不上,唯有高山仰止,五體投地而已!”長孫沉痾又哈哈大笑,他得意的時候就是愛笑。至於地上橫陳的兩具屍體,他瞧都不瞧一眼。
林子修一直等着他把一桌子的早飯全部吃光,這才試探的請教他到底是個什麼章程?長孫沉痾笑着說殺個人還要什麼章程?這樣吧,你們給我準備一百萬現金,再給我找一間僻靜一點的房子,一個禮拜後一手交人頭,一手交錢,就是這個章程!
偉哥聽說老魔頭已經答應了殺人,並且條件也都講好了,大爲高興。馬上命人給長孫沉痾找了一個獨門獨院的小別墅,又幫他找了兩個女人伺候着。又命人馬上在白川市找尋季天笙的蹤跡,這一點其實偉哥是沒有抱多大希望的,因爲季天笙若要躲起來,他必定是找不到的。
當然也可以讓長孫沉痾去找,但這就可能要浪費時間了,他是希望越早解決季天笙越好。結果出人意料,手下人放出去後,不到兩天就得到了季天笙的消息,原來他離開劉勤海的別墅後就一直住在一家連鎖賓館中,手下還遠遠的拍了他出來吃東西的照片,確定無疑了!
馬上將消息傳給了長孫沉痾,長孫沉痾對偉哥這兩天的貼心安排感到非常滿意。既然這兩個師兄弟這麼有孝心,就幫他們辦了這件事也罷。但當他拿到季天笙的照片的時候,還是感覺有點意外,這個小子真是乳臭未乾啊,老子去殺他,是不是有點牛刀宰小雞的意思哪?
季天笙一連數天都窩在賓館裡,除了吃飯基本都足不出戶。深居淺出,這本來也是他之前的生活習慣。他之所以還沒有離開白川,是在等着師傅現身來找他,可是幾天過去了,師傅連個消息都沒有傳給他,難道師傅已經離開白川了?
雖然想到可能師傅已經離開了白川,但季天笙還是捨不得走,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師傅一定還在這裡,自己絕不能輕易離開,一定要等到師傅……他內心的深處卻知道他留戀的是什麼?不是白川這座城市,而是王楓,百里,還有林小美……
陰雨連綿了整整一個禮拜才停下來,白川市的上空終於放晴,久違的陽光令人心中的陰霾也都一掃而空。季天笙在房間呼呼大睡了一個下午,睜開眼已經是夕陽西下的黃昏時分了。懶洋洋的爬起來洗了一個澡,搖搖擺擺的下樓去找地方吃飯。
他對吃也沒有什麼講究,這些天一直在一家小飯館裡吃飯,飯菜的味道還不錯,主要是也習慣了,下來就直奔這家小館子,都懶得換一個別的地方。老闆娘都認識他了,見他進來忙着打招呼:“來了老弟?今天想吃點啥啊?”這是一家東北菜的館子,店主也都是東北人。
季天笙伸了一個懶腰,坐在靠門的位置,拿起了菜單,又習慣性的掃了一眼店裡,見只有兩桌客人在吃飯,都是學生摸樣,這小店物美價廉,一般吸引的都是一些附近的學生還有打工一族。東北菜以實在著稱,所以深受工薪階層的歡迎。
老闆娘殷勤的介紹:“今天有新灌的豬血腸,都是咱家自己弄的,保證乾淨,你看是來一盤呢,還是乾脆來個殺豬菜?”季天笙說那就來個殺豬菜,總是聽說這道菜,自己還真的沒有吃過,反正他也沒有什麼忌口,嚐嚐也沒什麼打緊。又要了一個地三鮮,一盤韭菜雞蛋的餃子。
老闆娘送上茶水,他就一邊喝茶一邊瞧着門外來往的人羣發呆,心中忽發奇想,也許師傅就會從門外經過呢?也許師兄王楓,百里師兄和小美姐姐也偶然的會經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