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城雖然以城爲名,其實只是建成一個“城”的外觀,卻並非由皇帝親自所封的真正“城邑”,不過,無雙城這個假城,也不比一般的城邑遜色。
蓋其總壇位於hn豫州,而其分壇、更遍佈神州三百多個不同地方;勢力之廣泛,僅次於天下會;惟一美中不足,反而是它目前暫被天下會所制肘,壓抑其拓展,否則,其勢力將更止如此!
而在無雙城總壇之內,除了城主獨孤一方與其家着及門衆長駐之外,還有少數豫州當地的平民聚居城內,故此城門內外;每日皆有人潮摩肩接踵,絡繹不絕,好不熱鬧!
然而許多時候,熱鬧背後也會有些奇怪的事。
譬如其中一件令無雙城的城民無不感到奇怪的事,便是於無雙城的城門之外,不知從無雙城那一代開始,竟豎立着一根粗約三尺,高逾丈五的巨大鐵柱。
這根鐵住外表本來平平無奇,最奇之處,反而是鐵往上所刻的兩個約爲一尺丁方大小的字——武聖!
武聖?難怪獨孤一方乍聞其兄提及武聖二字會如斯震驚!原來如此二字不單令其聯想武聖關公,也令其想起無雙城門前這根巨柱!
爲何無雙城門前會豎立一根鐵柱?爲何這根鐵柱之上會刻着“武聖”二字?再者,這根鐵柱不知爲那種奇鐵所鑄,砍不能斷,燒不能熔!那,誰又可在如此堅硬的柱上刻下“武聖”二字?刻字的人,會否具備令人不可置信的絕世功力?
這一切一切,對無雙城內所有城民,門衆及城主獨孤一方來說,目前依然是一個無法解釋的謎!
既然斬它不斷,燒它不熔,縱使以獨孤一方的深厚內力,也無法將其拔出;這根巨大鐵柱,便依舊如一個悠久的神話般矗立於無雙城外,默默的。傲然的守護着無雙城。
或許,在這根巨大鐵住背後,在武聖兩個字刻之間,也深藏着一段神話……
一段城傾的神話……
“獨孤鳴”饒有趣味的打量着眼前的鐵柱,他其實已經不是以前的他了。昨日一夜之間,他的身體就被一道從天而降的外來元神所佔據,那就是李翎的第二元神。
藉助破碎虛空的能力,這次李翎終於不需要按照【天命契約輪】的程序走了,所以在這個世界他自然沒有再多一位契約女神。
本來他想要選取聶風、步驚雲或斷浪三人中的一位進行奪舍的,但是想想還是放棄了。這個世界沒有了他們,豈不是會缺少很多精彩?
想到了“傾城之戀”這一招無雙武功,李翎最終還是奪舍了獨孤一方的兒子獨孤鳴。
看完了鐵柱,獨孤鳴慢慢的向着城中走去。
若是以往的獨孤鳴出行,定然是前呼後擁,聲勢浩大,非把無雙城攪個熱鬧不可,那可是“聲威赫赫”。
現今,走在大街上,反而說有人都無動於衷,似乎刻意忽略了這位混世魔王般的無雙城少主。
不用說,這自然是李翎的手段。
想了想,就在走動之間,“獨孤鳴”的樣貌迅速變化,很快就恢復到李翎原本的樣子。他滿意的點點頭,還是自己的相貌爽,哪怕獨孤鳴的樣子其實比李翎帥多了,他還是覺得有些膈應的慌!
無雙城內,除了城的正中央建有城主獨孤一方美侖美奐的府第,“無雙府”外,其餘那些接近數百畝的土地,盡是佈滿縱橫交錯的大街小巷,十中有七住着獨孤一方的徒衆,而其餘之三,卻住着不少平民,儼如一個大鎮一般。
此時已是晚飯的時候,大部分城民早已回家吃飯去,當然也有不少人喜歡上城中最旺最熱鬧的館子,所以無雙城內的夜市亦頗爲熱鬧。
不單吃喝玩樂的館子,就連橫街窄巷,也充斥着不少擺賣油炸小食的商販,還有人在賣唱呢!
這還是他第一次認真的觀察無雙城這個地方,以前的獨孤鳴可沒有過這種體驗。做爲無雙城的“太子”,他就像那些“何不食肉糜”的統治者一樣,並不關心底層的狀態,只在意自己的權勢和榮華富貴。
無雙城猶如一個大鎮一般,裡面住着形形色色、不同階級的人。
是的!這個城的階級觀念十分嚴重。李翎僅漫踱一會已經發覺,坐在館子裡吃館的,原來全都是身披無雙城侍衛服飾的彪型漢子。極其量,也只有一些來不及離城的富有商旅在進膳或歇息。
顯而易見,無雙城內貧富懸殊。富的,當然是獨孤一方的一兵一卒;貧的,就是那些草民。他們連上館子的銀兩也沒有,只好在街頭流連,難怪有人在街頭賣唱,以娛一衆貧窮知音。
當然,已淪爲街頭賣唱的,其窮困的程度,更非想像可及了。
對於這種情況,李翎並不意外。無雙城,本來就是相當於一個超級幫會的總部。護衛幫衆自然過得不錯,其餘人不過是跑來討生活的罷了,無雙城也沒有義務去養活他們。所以,對於這一切,李翎並沒有什麼悲天憫人的情緒,也沒有覺得獨孤家做錯了。
就像一個大公司,非常富有,員工待遇很好,因此引來了外部之人聚集,爲公司內員工服務。難道說,這個公司還要爲聚集而來的非公司員工發放和員工一樣的福利待遇?
那纔是荒謬!天大的笑話!
賣唱的仍在賣唱,不過不單在唱,且還有琵琶伴奏。李翎隔着黑壓壓的人羣望去,只見在街中暗角,有一個披着粗布青衣初裙的妙齡女子,正在獨抱琵琶淺唱。
但聽那妙齡女子所唱的,竟是一闕異常哀怨的樂曲;歌的內容,卻是關於一個豪氣干雲的人:
“想那關郎情重,桃園結義,義蓋雲天!
何以他一世英雄,卻不解奴家心意?
仗義他去。
獨餘奴家空幃冷守?
淚眼連連……”
歌聲如泣如訴,聲聲反問,宛如一個深愛關羽的絕色紅顏。本愛他英雄重義,惟重義男人的最後下場大部不免慷慨赴死,在她心底深處,又捨不得從此與他陰陽永隔,一顆芳心異常複雜。
異常複雜,正因複雜,所以這曲子纔會聽來如此哀怨纏綿……
一曲既罷,例必到了”貨銀兩訖”之聲,羣衆終於一鬨而散。李翎靜靜的聽完曲子,仔細的品味着曲子的意境。回過神來一望地面,只見原來僅得兩個銅板,人情,未免太冷了一些吧?
當然不是!只因爲適才圍觀的人本身也窮得可以,自身難保,能夠有人丟下兩個銅板,已是非常難得……
人潮散盡,那妙齡女子凝眸注視着地上那兩銅板,靜靜的。似乎並沒抱怨,更似極爲體諒,她只是俯身將它們撿起……這就是窮等人家的生涯了!
古人陶淵明曾矢言“我豈能爲五斗米,折腰向鄉里小兒”,一時引爲清高之人朗朗上口的名句。
但這句話的意思,可能是“只要有六鬥米,我便折腰向鄉里小兒”……
然而,窮等人家又豈會如此清高?當一個人的家裡有子女成羣等候哺育的話,他自己縱能清高,子女的肚子卻難清高……
就在女郎把銅板撿起剎那,倏地,她頓住了,她像是發現了一些東西……
原來,此刻在那幽黯的街角,還有一個老弱的丐婦在瑟縮着,看來已倦得睡着了,在她用以行乞的破鉢內,竟連一個銅板也沒有,真是可憐……
那女郎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兩個銅板,又看了看那老婦的被鉢,猝地竟然毫不躊躇,便把自己辛苦賺來的兩個銅板輕輕放到老丐婦的破鉢中,她的手是如此的輕,不知是怕驚醒了她,還是不想給人知道自己所幹的事?
只是這一切一切,卻給仍站在數丈外的李翎遠遠看在眼裡。他突然微微一笑,知道了此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