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扶你去找梅花吧!你和梅花不是有姻緣紅線嗎?爲什麼不用,真要等到,梅花屍體,也被人燒爲灰燼,到時你這姻緣線,就真沒用了。”不行了,他好怕,他要離沃家仙近些才行。
“多虧你的提醒,否則我一直執拗於姻緣線不能斷,好,我們走吧。”沃家仙將右手尾指指向前方。
尾指上紅繩,便活了,脫離沃家仙尾指,變成一條直線,在不斷延長前行,一直延伸到沃家仙看不到的地帶。
“我們跟着紅繩走吧!”沃家仙有氣無力說着,走路也是搖搖晃晃的,若沒有元安的攙扶,他很難雙腿站立行走。
“果真是百無一用的書生,身子承受這點創傷,便要死要活的成了病秧子,還是習武之人好,在複雜的事,拳頭便能解決,此生不能習武,是我的遺憾,雖然我不想說,可我真心羨慕你們習武之人。”沃家仙邊在元安攙扶下前行,邊自嘲。
“這是哪裡的話?我一直佩服你們讀書人才是,嘴巴就能殺人,一句話,掌握生殺大權,哪像我們,只會傻了吧唧的用蠻力,我從小也去過私塾,可是一見夫子搖頭晃腦的教我們讀書,我就頭暈目眩,每次沒晃幾下,我就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後來夫子說什麼孺子不可叫喚,就把我趕出私塾。”
元安撓着頭笑說,有保家仙的陪伴,地府好像沒他想的那麼可怕。
“你不是與梅妹妹青梅竹馬嗎?你們都是孤兒,哪裡有資本送你去私塾?”這事上,沃家仙腦子到是靈光。
“我在與爹孃走失前,爹孃送我進過私塾,沒念成書,我這輩子也不後悔,真心不是那塊料。”元安句句話語,都十分誠懇。
“你是名君子,君子坦蕩蕩,你應下的事,絕不會遺忘,活着背棄,我想請你幫個忙。”此時的沃家仙臉色慘白,薄脣乾裂,雙眼已經無了往日的神采,長髮未扎未束,毫無形象的散
落一身,淒涼慘淡姿態,毫無掩飾。
“你說。”元安真的是於心不忍了,好好的郎才女貌一對,如今落得這般田地,蒼天無眼。
“上一次從地府劫走梅妹妹,是我成魔,才辦到的,今日恐怕也是如此,我成魔,月老的神繩,姻緣繩,便會自動斷裂,仙魔不兩立,在這上體會的淋淋盡致,所以,我與梅妹妹此次很難團圓,若是不能團圓,我們絕不會在苟活於世,所以,我們雙雙魂飛魄散後,就請你,元兄,將我與梅妹妹衣物共同合葬,若是能在京城遇到子思,請告訴他,爹孃都愛他,只是時光太殘忍,沒有給我們愛他的機會。”
“好,我答應你,看來你真抱着必死之心,這一世,我輸得心服口服。”元安心口說不出的落寞,卻在此刻真心敬佩沃家仙:“我說句心裡話吧!鍾馗是不會放死人在陽間生活,與其你們苟延殘喘逃一輩子,不如死了安生。”
她們夫妻兩,活的太苦,死了也好,一了百了。
“地府的路,可真長!”實則不是地府的路長,而是沃家仙此刻的腳軟綿綿的,地面也軟綿綿的,他真的在走路嗎?知覺好薄弱,他覺得自己是飄着的。
“是我的大意,原本我們一家三口,可以團圓一生一世,我妻出事那日,正是大年三十,普天同慶的日子,我以爲,上天有好生之德,讓我們一家三口,在人間,度過最後一個春節,可事實總是讓我難以接受。”
“就像我妻說死,就死了,連讓我準備的時間都沒有,我本來已經找到魔界仙境,就是死亡之地,我周身的煞氣,吸不了魔鬼,鍾馗也進不了魔界,魔界便是我們一家三口最終落腳之地。”
“唯一所遺憾,是我兒,他是人身,我已經是半人半魔,我妻是鬼,我兒卻是凡人,也就是說,我與梅妹妹可以長生不老,我兒卻會生老病死,他應該留在人間的,可是一名三歲的娃娃,讓
他獨自留在人間,我與梅妹妹均做不到,那就一起進魔界仙境,憑我的智慧,我可以凡人之軀下地府,也可以平安進魔界之地。”
“一失足成千古恨,就這般應驗在我們一家三口身上,倘若我堅持不做停留,進入魔界,就不會發生今日之事,說什麼都晚矣,我悔也,怨也,更加的恨也。”
元安聽得無比震驚,這些事,已經超出他思想範圍,他看沃家仙更加高大了,只是這樣一個弱不禁風的白臉書生,竟然創造出這麼多奇蹟,難道是上天嫉妒他,纔對他,百般刁難。
“什麼魚有罪,無能沒罪來着?”原來他站在沃家仙面前,只是一隻井底之蛙,一隻自認爲是走南闖北見識廣博的井底之蛙。
“是匹夫無罪,懷玉有罪嗎?”沃家仙笑的有些自嘲,他算什麼懷玉,連妻兒都保不住。
“對對,就是這句。”說到此處,元安深深打量沃家仙道:“我輸給你,心服口服,難怪梅花選擇你,當年我怎麼誘她與我結拜結緣,結果還是拜成結義金蘭,後來聽說她嫁給你,我就渴望看看你,見你之後……”說到這裡,元安尷尬的撓撓頭:“以爲你就是個無能的小白臉。”
“現在我也是個無能的小白臉。”沃家仙自嘲的搖頭,連妻兒都保護不住,不是無能小白臉,是什麼?
“不,你若是小白臉,這天下間,真沒有人才了。”元安慌忙解釋:“你的見識,我等猛夫比不得……”元安腳步一頓,“前方好像有打鬥聲。”
他畢竟是習武之人,洞察力十分敏銳。
他話音落,帶路的紅繩突然繃緊,將沃家仙扯進空中懸掛“鬼門關”牌匾的裡面。
“喂!喂!”元安原本極力拉扯沃家仙,如若沃家仙被紅繩扯進鬼門關,也把他扯進去吧,可是到鬼門關牌匾下方,他被一堵無形的牆壁,反彈出去,身子重重摔在鬼門關外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