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躲已經晚了,我乾脆站着不動。
他現在碰我,並不一定真的能佔到便宜,現在靜心咒在念,身上所有防邪化鬼的東西也都有用,不管哪一個能剋制他,以此時鬼童的狀態應該都能發揮不錯的效果。
眼看着人已經到跟前,小手要抓到我的臉上,他突然身形一折,側身就往外跑去,並且一溜不見了。
望着敞開的門,我絲毫沒有猶豫,拔腿就往外面跑。
這是我唯一能出去的機會,現在不跑,難道還等着他們重新再把我關起來不成。
那個之前拿鞭子抽我的人,大概是嚇傻了,我出去的時候,他還站在角落裡,兩眼已經轉到了自己同伴的身上,面色慘白。
從這個小屋出去要經過一條三四米的窄長通道,然後就是我之前進來的那個大一點的房間。
我一進去就先確定了上首座位的方向,然後放棄兩側的門,直往後面的門走去。
門是鎖着的,試着拉了幾次都打不開,我特麼急的一頭汗,又不敢太用拉,怕再把裡面的人給驚動出來,那個絡腮鬍如果在,我鐵定又被困死。
但如果我現在不跑出去,再想逃的機會也差不多是零。
我不能在這裡等死。
快速環視了一下室內,什麼鬼也沒有,能用的東西好像就那把椅子,但那玩意兒看上去就很重,估計我現在的情況想扛過來,根本就不可能。
眼光往下卻看到先前給絡腮鬍子墊腳的那個東西,似乎是鬆的。
想都沒想就跑過去,現在只要是一個東西,就要想辦法拿來嘗試。
去拎那個東西的時候才發現,也是重的可以,三兩下把外面的一層布給抖開,臥槽,裡面竟然包着幾塊磚頭。
我真的是佩服死這些大爺們了,瑪德外面包塊這麼好的布,裡面竟然是磚。
不過,是磚也好,板磚現在對我也是有用的,一手拎一塊就重新跑回門邊,竟然一個男人比我先到,已經站到那裡,並且兩眼看着我。
狗急跳牆大概說的就是現在我,反正在他們沒得到想要的東西之前,不會殺我,而我卻要在他們殺我之前跑出去,別的都不要去想。
一個擋在路上,沒事,姐有板磚。
幾乎是連一秒都沒猶豫,一磚就朝那個人的頭上蓋去,接着是第二磚。
他大概沒想到之前那麼弱的一個人,又受了這麼重的傷還會反抗,所以有點反應遲鈍,到迷糊過來時,已經被我兩磚摞倒,並且很快速的上去把他的衣服全扒下來,也不管合不合適就套到自己的身上,然後又在他身上一通亂摸,竟然找到了鑰匙。
手都是抖的,捅了半天才找到鎖孔。
本來以爲門一開就是青天白日,結果一打開,我特麼的就傻眼了,外面漆黑一片,不但看不到路,連前方都沒有一點光亮,只有門口處可以看到有人踩過的痕跡。
那個被我拍倒的男人哼唧了兩聲,看樣子還有點想起來,我回身撿起磚又給他一下,也下定決心就走這條,不管是不是路,先走了再說。
但爲了防止那些人趕來追,我把男人也拖了進來,然後鎖上了背後的門。
裡面什麼也看不到,牆壁上全是泥土,地下也是,我一路摸着往前走,爲了給自己壯膽,又把靜心咒念起來,是人我沒辦法,也知道身邊不會再出現兩塊磚,但如果是鬼,他們應該不敢靠近我的。
大概走了十幾米的樣子,不但沒有找到出路,面前還被封死了。
一堵泥牆,然後再沒有別的。
我懵然站在那裡,感覺像被抽掉筋骨似的渾身無力,這特喵的費了多大的勁,好不容易出來了,卻走了一條死路,我還要再回去嗎?
回到那裡等死,跟在這裡等死,看上去好像一樣,但是我真的不想再回去。
不知道在牆根下蹲了多久,感覺像是要睡着了,也許是快要死了也不一定,突然聽到通道那頭傳來響動,好像有人打開鐵門的聲音。
我一子從地上彈起來,往四周看看,並沒有可躲的地方,又慌又怕,真的很怕再被捉回去,可是現在我能去哪裡?狠不得自己立刻變小,能揉到牆縫裡最好。
鐵門響過之後就是腳步聲,因爲只有一根直直的通道,所以聲音可以很清晰地傳過來,而且能感覺到越來越近,可能用不多久他們就會到眼前,而且他們只要一打開門,肯定會發現那個被我拍暈的同夥,然後找到我,再帶回去……。
幾乎不敢接着往下想,身子緊緊貼着泥嗒嗒的泥壁,等待最後一刻來臨。
可是那些腳步明明是往我這邊走了,但好像到中途又沒有,肯定不是返回去,因爲往回走的話,同樣可以聽到聲音。
我自己站着又等了十幾分鐘的樣子,確定沒有人過來,開始摸索着往回去。
也許這個通道中間會有岔路,裡面又沒燈很難被人發現,所以我纔會走到死路上去。
可是這些人也是奇怪,我逃跑的消息他們應該很快就會知道,難道不會出來找嗎?或者他們認爲我永遠不會找到生路?
想不明白其中的緣由,但求生的願望卻越來越強,爲了能發現我之前漏掉的事情,這次走的特別綬慢,而且是兩面泥壁一直摸。
在接近中間部分果然發現了一個拐進去的出口。
想都沒想就轉了進去。
順着這條路又走了很遠,具體已經估不出來距離,反正看到光亮的那一刻,我特喵的眼淚都出來了,快步往那個地方撲去。
可是越走近越覺得不對勁,因爲那光不像是外面天色的光,反而像是燈,對,是燈光。
我愣在原地好久,根本不敢再往前走。
不會是轉來轉去,我又主動回去吧?
燈光處有聲音傳過來,好像是絡腮鬍子在說話,但是聲音很小,距離也有點遠,我什麼也聽不到。
試着又往前面走了幾步,終於聽到了另一個人的聲音:“七哥,這地方雖然警察找不到,但也夠特麼嚇人的,那兩個人看樣子都不像是個人,還有後來抓來的那個女人,特麼的唸經跟唐僧一樣,直接就把那小孩子給弄飛了,這裡有點可怕呀。”
絡腮鬍頓了一下才說:“有什麼辦法,現在我們根本不敢出去,在這裡還能活着,一走出去,就得蹲牢裡去。”
立刻就有另一個聲音小聲嘟囔着說:“這跟坐牢也沒什麼區別吧,整天都在地下,連太陽都不讓看看,你看我頭髮都開始掉了,一抓一大把的。”
幾個男人又低聲交談幾句,說的都是在這裡呆着,還是出去的事兒,除了絡腮鬍子不願意出去外,基本別人都不想在這裡呆着了。
我靠着泥壁一直等他們不說話了,腳步聲又往遠處去後,纔跟着往前面也走了幾步。
又往前走了一段後,又有人開口了:“七哥,我怎麼老覺得有人好像在後面跟着咱們一樣,怪怪的。”
臥槽,聽到這話我的心一下子就提到嗓子眼,連呼吸都特喵的想中斷。
沒想到絡腮鬍子去說:“行了,別疑神疑鬼了,趁今天那兩個怪物都犯病,咱們趕緊的出去把需要的東西弄回來,記住天亮之前必須回來,而且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如果碰到警察,寧願死也不能把他們引到這裡,知道嗎?”
幾個人無精打采地應付幾句,然後就又沒了聲音。
我激動的手都快把自己腿上的肉抓下來了,逼着自己一點聲音也不露出來,但眼淚卻一直往下掉。
這是出去的路,我跟着他們就能出去,我要逃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