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全被故事的結局震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呆呆地盯着小紅。
大概是不想打擾我,她起身轉進裡屋收拾牀鋪,我趕過去的時候,她說:“太太,您走了這麼遠的路,也累了,還是先休息吧,等東哥回來再說事兒,如果實在不行,我就跟您回去。”
我拉着她問:“那後來怎麼樣,那男女在一起了嗎?”
小紅搖頭說:“沒有,他們身上被下了永遠分離的詛咒,跟彼岸花是一樣的,聽說解開詛咒的方法就是那塊淚包血的紫石,但要怎麼用,沒有人知道。”
淚包血的紫石?那是石誠嗎?那個女人又是誰?會是我嗎?如果是我,我們就註定是悲劇,永遠也不會在一起,哪怕再相愛,最後都是分開,可如果不是我,那我們更不可能在一起。
我心痛的要命,躺在牀上一夜沒睡,捏在掌心的石頭硌疼了皮膚,硌傷了心。
想不明白那個傳說是真是假,但是關於石誠是否能回來卻撕扯的我異常難受,也許我與石誠不過都是殼體,而真正那對男女的靈氣都在那塊形成的化石裡。
東哥回來已經是一天以後,他很快就找到人失蹤的原因。
有人利用陰靈在慘害這裡的人,試圖推毀他們,然後由此進入西疆之地。
東哥說:“這種事情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不過他們這次既然用上了陰靈,那我就要讓他們看看,這方面誰才最厲害。”
等他們處理完這些事,我才把何平房子的情況說給他聽。
東哥笑着說:“我以爲你是想我跟小紅了,誰知道是有事來求,虧我以前也對你那麼好的。”
他不正經慣了,我也不在意,反而加重說:“我們都怕那裡再出事,尤其是那些陰靈說要用石誠幫助他們去地府,我怕他們到時候急了,直接上來搶走,那石誠不是更沒救了?”
東哥聽到這裡,看了一眼小紅,好一會兒才問:“嫂子,你是覺得石公子還可以救活?”
“難道不是嗎?這石頭上還有他的靈力,既然都能幫助那些鬼去地府,說明還有石誠的威力在,也許他活過來不過是需要一點契機,或者一些淚或者血。”
“你說什麼?”東哥跟看怪物似的瞪着我,並且快速打斷我的話。
我被他吼的醒了神,使勁閉了一下眼睛才讓自己清醒過來,輕聲說:“先不說這個了,總之這些鬼在住宅區裡呆着也不是個辦法,你有沒辦法把他們弄走,最好是直接送到地府去。”
東哥搖頭說:“何平當時弄這麼一個地方,就是爲了困住那些居心不良的陰靈,你說現在把他們放出去,又送不到地府,那他們不是還要在人間亂來,萬一再死個人什麼的,又是麻煩。”
“意思就是說當初賣房子是假,實際上你就是把他們弄到那裡關起來了?”我直接問。
東哥點頭說:“是呀,鬼王已經沒有了,唯一還存在的五姨太,帶着一幫學生鬼,還不能都把他們打散,畢竟也是無辜的人,我真做了那事,怕自己死的時候都要下地獄。”
“可是五姨太做了很多壞事,你把她打散就可以了呀。”我完全無解。
東哥怪怪地看着我說:“五姨太就是一個傀儡,他一直被鬼王利用,但現在鬼王死了,而她身上的禁令卻沒解開,連帶着那些學生跟她一樣。找散她一個當然沒問題,但是萬一把那些學生也一起害了呢?”
我到現在才弄明白東哥的意思,感情他也不能拿這羣人怎麼辦,然後就把他們都關到何平的家裡,自己跑到這裡來,就萬事大吉了。
“那以後怎麼辦?”我看着他問。
他聳聳肩說:“還能怎麼辦,等唄,萬一有奇人異士什麼的出現,說不定就把這羣鬼給收了,反正現在他們也不害人,我把房子也賣給他們了,最起碼短時間內沒有人坐去住,你們也不敢他就行了。”
“可是那個白菲菲找我的。”我鬱悶之極。
東哥卻說:“她找你,還不是你自己主動去了?她又沒去你家裡找,對不對?再說了,那房子何平加了防護了,進去的陰靈還真的很難出來,但是你們要是總開門進去,萬一哪天把防護破壞了,鬼又跑了出來,那大昌市的人可就真的又該倒黴了。”
我真是服了這位大哥,千里迢迢過來,就得到一個這樣的答案,都不知道是該哭還該笑。
他卻還很輕鬆地說:“好了,你們的事情解決了,是留在這看我們捉鬼呢,還是先走,自己決定。”
我沒興趣看他捉鬼,轉身想招呼李昊明的時候,才發現這貨一個縮在牆角發愣。
“你怎麼了?”我問他。
他怪怪地說:“你們是一羣什麼人啊?怎麼還會捉鬼?”
東哥一開始好像沒怎麼注意他,這個時候聽到說話,笑着轉到他面前看了兩眼,然後又轉頭問我:“你從哪兒整這麼一個小鮮肉上,看上去可比石公子好看多了,就是這個膽兒是不是有些小了,不怕,在這裡跟我呆一段時間,保證你就天不怕地不怕。”
李昊明又往牆角縮了縮,古怪地看看東哥,又看看我。
真心覺得他丟人,嫌棄地說:“我還是回去了,不影響你捉鬼。”
小紅馬上說:“好,我送太太出去吧。”
有她送着當然好,就我們兩個誰知道還會不會遇到狼呀什麼的。
然而小紅並不是只把我們送出這裡,而是一直送到機場,還要跟我回去。
我沒同意,堅持說:“那邊還有李勇他們,我沒事,現在也沒什麼人能動得了我,你放心吧,倒是東哥你們,一定要多保重,如果出了林子,就記着給我打電話。”
細算時間我跟小紅也認識了那麼久,而且兩個人真的是同生共死,雖然她一直叫我太太,但我想在她心裡,肯定也是把我當成姐姐一樣看待吧。
其實看到她跟東哥這個樣子,我是挺滿意的,小紅已經沒有了家人,到哪裡都是孤單,能找到東哥這樣的男人,不離開家鄉,又對她好,真的不易,我不想讓她爲了我再去冒任何風險。
上飛機後,李昊明一直擠在角落裡,很防備地看着我,好像此時我都變成了鬼了一樣。
我特麼就奇怪了,紫石山石誠的房子裡那麼恐怖,我呆着都心累,卻也沒見着他怎麼樣,現在不過是口頭說說捉鬼,他就嚇成這個樣子,這人也是奇怪。
但是我沒空理他,飛機一起飛,我的病就又犯了,一路生不如死。
從機場到家的整個過程中,人都差不多是半迷糊狀態,李昊明嫌棄地扶着我問:“你家在哪兒啊?我要不要送你回去啊?”
我用力把自己行李從他手裡搶過來說:“不用,扔路邊就行,你走吧。”
他站在那裡猶豫着,沒走,也沒說送我。
我卻支撐不住,一屁股坐在水泥路面上,心裡不是難受的要命,忍不住又想起石誠,以往跟他出門,這個時候應該會直接送到醫院去吧。
人總是這樣,在一起的時候會嫌棄他這裡不好,那裡不好,但是一旦他不在了,去跟周圍的人比,又會發現只有那個人纔是對自己最好的,也只有他是最瞭解自己的。
“噯噯,我又沒說不送你,你哭什麼呀?別哭了,你看別人都看呢,還以爲我欺負你呢。”李昊明手足無措地說。
我真的被他煩死了,用腳朝着他的腳踢了一下:“滾,別讓我看到你了.”
“你怎麼可以這樣?你是女孩子,這麼兇幹嗎?”
這可能是個唐僧,唸經都能把人念死。
好在一輛車這個時候停到我們面前,車門打開,孟浪從裡面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