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風搖晃着長長的繩子,儘管郭震北已經在正面的住宅樓上盡力拴緊,甚至還用小型的手動葫蘆把繩子扯緊。然而當他爬到半中腰上時,細細的繩子還在空中晃了起來。
“感謝那些雜貨店!”
現在郭震北手裡有了一些雜貨店之後,並不缺乏繩子。麻繩在小縣城有着諸多的用途,除過各家備有之外,雜貨店裡也常常會進入大捆的繩子。
數以釐米記的長繩,繩結被計算精確的絲薇爾控制在高樓的樓頂。這樣會只對郭震北的行動,造成最小的影響。
“這他.媽.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郭震北感覺有些冤,絲薇爾一句話,人是生化末世裡最重要的資源,就讓他不得不如同雜耍般爬這長長的繩子。仰頭能夠看到高樓上的人已經發現了他的行動,原本這應該讓他感覺到欣慰。
可惜……高樓上的人大概是求救心切,他們用鏡子反射了陽光,照在郭震北的身上,似乎是生怕他不知道自己的存在一樣。這一下郭震北倒是知道了,但強烈的陽光也讓他的眼睛閃的幾乎被瞎了一樣什麼也看不到。
“混蛋……這不是要人命嗎,拿鏡子這麼個晃法!……好吧,爬這狗屁繩子,也不需要眼睛,就是個瞎子也做得到!但要是我在空中飛的時候被閃了,恐怕就只剩下去撞大樓!”
在郭震北眼裡,此刻這座H縣的最高樓,就彷彿是棵不斷閃光的聖誕樹。收回目光,繼續看着天空。竭力不去想,那些光點都是些活人。
此刻的天空藍的可愛,通透的就像是一塊水晶。不記得在什麼時候聽說過,自然界有着能力驚人的修復技巧。一塊被過度放牧的,甚至已經消化的土地,如果放任那麼幾年之內這塊土地將會恢復其原始狀態。
“真的很美麗,可惜我們這些該死的人類還要活下去!”
天空很美麗,但少了灰塵與貨物物質的空氣流動起來似乎速度更快,而且似乎也因爲缺乏了人類,這天氣也變得寒冷了。展眼在H縣縣城裡望去,街道上依舊是大羣的屍潮。它們似乎也是因爲寒冷擠在一起,頭頂上戴着那冰雪形成的彷彿廚師帽一樣的冰帽子。
城市邊緣的各條道路上,全都被拋棄的車輛滿滿的擠着。唯獨只有當時槍聲傳過來的那條路上,擠在一起車輛被燒成了黑色的長龍。附近大量的屍體以及喪屍,身成白骨的自然是未被空氣感染的倖存者。
從那裡倖存者的數量上,能夠看得出來。當時伴隨着那一陣槍聲,H縣倖存者與政府的突圍之戰,現在就能夠看得出來有多麼慘烈。
“可是死了不少人呢!他們……”
順着被燒黑了的汽車能夠看到的是,一輛裝甲動兵車一動不動的停在那兒。從外表上看似乎完好無損,但裝甲車是如何被喪屍們阻攔的呢?
這一直是郭震北相不通的事情,按他的認知,一個如同H縣大小的城市,只消來幾輛裝甲車沿着空無一人,只有喪屍的大道來回壓上幾次,想必就可以輕易平息屍亂。
即便是按照絲薇爾所說的,日本人包藏禍心,難道最初的感染是在隨後的一段時間相繼發生的嗎?因爲只有如此,才能夠說明政府、軍隊面對屍亂束手無策,也幾乎沒有辦法檢疫的原因。
“不管怎麼樣,先顧好眼前吧!”
在觀察着H縣屍亂造成的慘劇之後,郭震北感覺到攀爬這樣的高樓似乎也沒有那麼讓人費勁了。儘管還需要他的胳膊用力,把他倒吊在繩索上的身體,一寸寸的拉上樓頂。但因爲思緒的飛揚,卻幾乎感覺不到勞累。
“兄弟,抓住,抓住……”
這一次高樓的頂上,已經有人注意到郭震北的到達,還沒等他攀上樓頂,已經有人在叫了。而且手裡的帶有繩結的繩索,一個勁直拋過來。
“綁棍子上遞給他,綁……”
郭震北仰起頭,他看得到樓頂上可不止一個人,而是一羣。而且這一羣人有着他們明顯的特色,所有的人都年齡不大,最大的那個大概不會超過40歲。而且幾乎所有的人,都戴着眼鏡。
郭震北記起李寶強告訴他的話,這座樓是他們年輕的女縣長薛亦晴的要求,在H縣大獲其利的房地產商們投資開發的。35層的小高層,全都是75平米小戶型,而且也是隻租不賣。主要的對象,是H縣中所有的高學歷擁有者。
令人好笑的是,當時有許多人爲了住這樣的高層,而辦了假學歷。H縣算不是一個非常廉潔的縣,雖然據說那個年輕的女市長還不錯,最少在這棟對於本城技術人員租賃的樓房分配上,還是卡的比較嚴。
當時郭震北也曾經期待過,只是按照排列下來,他的學歷以及工作經驗、工作年限可不夠高。不過他可是知道,這些技術人員沒有多少錢,因此他們好的開輛幾萬塊錢的海馬王子,差些的不過是輛摩托車。
對此在修車廠裡的郭震北,那是再清楚不過的了。但他們幾乎集合了整個H縣裡,煤礦、鋼廠以及各項企事業單位的技術人員,被人說是薛亦晴市長爲H縣辦的好事之一。
當然,這也引起了另外一個令人啼笑皆非的結果,因爲說起這座樓上的住戶,H縣的人往往會這樣說。
“那住了一樓的眼鏡!”
郭震北努力攀上樓頂,向剛剛給他拋繩子的人伸出手去。
這是個比他年紀稍大些,約有不到30歲的年輕人,與其他人一樣架着副眼鏡,顯得文質彬彬。
H縣是一座頗具古風的城市,它有着列爲文物的明清建築羣,有着省級的重點中學,也有着煤礦與一些基礎的工業。相比附近的縣城而言,那是要強得多的。甚至在整個陝西省的縣城裡來說,也都是排得上號的。
“謝謝!”
“該謝謝你們,如果不是你們,我們都不知道該吃什麼了!你好,我叫薛丙山!”
“什麼?”
郭震北愣了一下,作爲一個傳統的陝西人,什麼沒聽過,傳統劇目《薛丁山徵西》那是聽的多了。猛然間出來的個薛丙山,還把郭震北弄的糊塗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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