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真相往往是殘酷的。
鍾靈萱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屋子的,只感覺頭腦中彷彿有無數只蜜蜂在嗡嗡作響,攪的她無比難受,無比彷徨。
Wшw✿Tтka n✿C〇
楊青的傷離別,師哥的謊言,在她看來是那麼的諷刺。
讓她看不清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
“大小姐。”
“大小姐。”
不知不覺,她來到了莊園門口,門口的兩個護衛弟子看到她都恭敬的打着招呼,目光深處藏着淡淡的愛慕之心。
畢竟像鍾靈萱這麼漂亮的女孩子,是個男人都會有傾慕之心。
鍾靈萱木納的點了點螓首,剛要轉身,卻忽然想起什麼,鬼使神差的問道:“前天晚上,你們有沒有看到楊青回來。”
那兩人一愣,相互對視了一眼,其中一人點頭道:“大小姐,大概在半夜的時候,我們看到楊青回來過。不過當時他受了很重的傷,渾身是血,身上也是破破爛爛的,很慘。”
“是啊,當時可把我嚇壞了,我們還以爲他遇到了仇家追殺呢。”另一人說道。
聽到兩人的話語,鍾靈萱神情恍惚。
那風箏草,果真是秦揚摘挖來的嗎?
如果說趙胖書有被秦揚串通的可能性,那這兩個護衛所說的話,已經確定是真的了。
此刻,鍾靈萱渾身血液感到異常的冰冷,她抱着雙臂,默默的走着,如行屍走肉一般。覺得自已心口上有一把鋒利無情的刀子,一刀一刀地割着,剮着。
走到半路時,恰巧碰到了正在尋她的肖鴻飛和鍾博文。
“萱兒,你怎麼在這裡,我和師父找你好半天了。”肖鴻飛並未察覺到鍾靈萱的異常,笑着走過來說道。
鍾博文看了眼自己的女兒,眼神落在鍾靈萱手中的‘風箏草’上,臉上涌現出喜悅之情:“果真是‘風箏花’!剛纔鴻飛說他幫你摘取來了‘風箏花’,我還不相信,沒想到真有。”
“師父,事關萱兒的病情,我怎麼會騙你呢。雖然這些‘風箏花’不多,但足夠製作上百張符篆了。等什麼時候符篆用完,我再去挖幾根。”
肖鴻飛大言不慚的吹噓道。
鍾博文開懷大笑,拍着肖鴻飛的肩膀感慨道:“你肯爲萱兒赴湯蹈火,爲師很感動,也不妄我當初栽培你,證明我的眼光沒錯。”
“師父請放心,就算付出我自己的性命,也會照顧好萱兒,不讓她受半點委屈。”
肖鴻飛發自肺腑的真誠道。
望着肖鴻飛信誓旦旦的說着保證的話語,鍾靈萱卻感覺到莫大的諷刺,以往親近熟悉的師哥,此刻已然變得陌生起來,似乎換了一個人似的。
“萱兒,你怎麼了?好像不開心啊。你師哥不懼危險爲你帶來‘風箏草’,你應該感到高興纔是。”看着自己的女兒神情木然,鍾博文詫異道。
肖鴻飛也發現了鍾靈萱的異常,柔聲道:“萱兒,你是不是昨晚沒有休息好,不舒服。”
面對師哥‘假惺惺’的關心,鍾靈萱涌起一陣厭惡,拿起手中的‘風箏草’冷冷道:“師哥,這‘風箏草’到底是不是你摘來的。”
肖鴻飛內心咯噔一下,擠出一絲笑容:“萱兒,這些‘風箏草’當然是我摘來的,難道還是天上掉下來不成?萱兒,你是不是聽到什麼謠言了。”
“你還騙我!!”
鍾靈萱忽然大吼道,美眸裡滾動着淚花。
她用極其失望的目光看着一臉愕然的肖鴻飛,眼裡閃爍着一股無法遏止的怒火,一字一頓道:“師哥,你怎麼變成了這樣,這‘風箏草’根本就不是你摘取的,你爲什麼要騙我!”
“萱兒,我,我——”
肖鴻飛不傻,看到這情況他便知道鍾靈萱恐怕是得知了真相,頓時大腦一片空白,支吾了半天,半響說不出話來。
“萱兒,究竟怎麼回事。”鍾博文皺眉問道。
鍾靈萱擦了擦眼角的淚花,平復了一下心情,淡淡道:“爹,這些‘風箏草’是楊青冒死摘取來的,但不知道爲什麼到了師哥手裡。而且他還不要臉的佔爲己有,說是他拼死採摘來的。呵,這就是你的好徒弟,我今天第一次才發現原來有些人的臉皮可以這麼厚。”
“萱兒,你確定是楊青摘來的?”
鍾博文有些不敢相信,畢竟以楊青的實力去環雲山深處,完全就是找死的行爲。
鍾靈萱苦笑一聲,將她調查的經過複述了一遍,澀然道:“爹,我之所以生氣,不是因爲楊青離開了鍾家。而是對師哥感到失望,既然不是他的東西,他爲什麼要無恥的要編謊話來騙我。”
“萱兒,我……我……”
肖鴻飛比劃着手,不知該怎麼解釋。
此刻他內心是悔恨萬分,早知道事情會這麼容易暴露,當初就不應該一時貪念說出那個謊話,弄得現在裡外不是人。
無奈之下,他只好實話實話,將那天晚上的事情仔細的講了一遍。
“萱兒,當初楊青要我保證,千萬別告訴你這些藥草是他摘的,所以我也是沒辦法啊,你就原諒師哥這一次吧。”
肖鴻飛祈求道。
可是看到女孩一直冷着臉,他暗自輕嘆,自責不已。
“看來這些‘風箏草’真的是楊青摘取來的,這傻小子還真是不要命啊。”鍾博文喃喃道。
驀然,他似乎想起了什麼,恍然道:“我倒是記起來了,上次萱兒你體內冰毒發作,後來你們離開後我給楊青講了一下你的病情,也說了‘風箏草’的事情。想必在那時候,這小子已經打算去環雲山了。”
聞言,鍾靈萱芳心又是一陣悽楚,緊緊攥着手中的‘風箏草’。
她的腦海中已經腦補出了一個畫面,在兇獸四處棲息的環雲山深處,楊青拖着本就重傷的身子爬在山崖上小心的採摘着‘風箏草’。身上的血液緩緩流着,而他卻惘然不顧,只是咬着牙採摘藥草,任憑烈風呼嘯而過,任憑兇獸在遠處咆哮。
當他渾身是血的拖着殘軀來到鍾家後,將‘風箏草’留下,然後又一個人默默的離開。
這是怎樣一副場景啊。
想必當時他的心裡一定很苦,很落寞。
唰!
鍾靈萱忽然轉身,朝着莊園門口走去,只留下一句話:
“我要去找他!”
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