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重中樑媛露出了一抹嫣紅的笑容,緊緊地抓着馬哲的手,乾裂的嘴脣一張一合,欲言又止。或許,她在享受難得的二人時光,哪怕如同流星一般劃過天際,沒有璀璨絢爛,沒有星痕月影,知足了。
“馬哲,秋天快來了。”
馬哲摸着樑媛冰涼的手點點頭道:“嗯,已經來了。”
“你知道我最喜歡什麼季節嗎?”
“夏天啊,哪個女孩子不喜歡夏天,露腿露肉的,如同招蒼蠅般吸引男人的注意,既然敢露還不讓人摸一把,你們女人是最虛僞的動物。”
馬哲總能說出一些異於常人的言論,樑媛平靜地道:“誰不讓你摸了,你敢嗎?”
“我……你到底想說什麼啊。”
樑媛從小在京城長大,身上透着一股京城姑娘的靈氣兒和倔強,敢作敢當,大大咧咧,認死理兒,軸兒,或許這是她始終不願放棄馬哲的原因。
即便放棄了,馬哲也如同手中緊緊拽着的風箏的線,如論飛到哪裡都刻在記憶深處,無法忘卻。
不知爲什麼,她始終不相信孟瑤對馬哲是真愛,世上那有那麼巧的事,不偏不倚就砸到他頭上。堂堂一富家女,看上了平凡的他,怎麼也說不過去。
然而,馬哲卻陷入了泥淖裡。
揣測歸揣測,樑媛無法割裂馬哲的情感,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即便有些事微不足道,心甘情願。
樑媛聲音沙啞地道:“我已經好久沒聽秦腔了,你能給我唱一段嗎?”
“這我真不會,你要想聽我在手機裡給你找一段,比我唱帶勁多了。”
“我就要聽你唱。”
樑媛期盼的眼神融化了馬哲,憑着記憶吟唱起來。儘管學得不像,樑媛聽着異常陶醉,不知不覺跟着唱了起來……
窗外夜色靜謐,海風陣陣吹來,白色的窗簾宛如樑媛在風中翩翩起舞,胡亂拍打着窗戶。海水的味道縷縷撲面而來,落在她紅彤彤的臉上,融化在笑容裡,散落在記憶中。
馬哲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睡着的,第二天醒來發現自己躺在牀上,樑媛站在窗前喝着咖啡,聽到動靜後,回頭抿嘴一笑道:“你醒來了?”
馬哲頂着一頭鳥窩渾渾噩噩坐起來道:“你好些了嗎?”
“你看我像有事嗎?”
馬哲撩開被子下牀上了個廁所出來道:“那咱們趕緊回去吧,今天請了麻省理工學院的教授授課,這麼好的機會可不能錯過。”
“那走吧。”
回去的時候倆人奢侈了一回,坐着快艇不到一個小時就到了。回到虹橋迎賓館正好九點,不耽誤上課。
倆人有說有笑進入大門,正準備上樓時,馬哲突然停止腳步,木訥地站在那裡。
“瑤兒,你啥前來的?”馬哲推開樑媛的手快步走上前,一臉興奮道。
孟瑤的眼睛一刻也沒離開過樑媛,滿懷的欣喜都被這一幕擊碎。
樑媛絲毫不畏懼她的眼神,大大方方走過去故意挽着馬哲的手臂,笑着道:“原來是孟總,你啥時候來的?”
“你們這是?”
馬哲急忙抽出手道:“媛兒,你別鬧了。”然後對孟瑤道:“是這樣的,我們……”
孟瑤耐心地聽馬哲解釋完,點點頭道:“那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
“瑤兒,你別這樣,媛兒你還不知道嘛,我倆是死黨,好哥們,你要胡思亂想就沒必要了。”
樑媛跨前一步道:“孟總,別誤會,沒有人想和你爭什麼,我也不會充當小三或備胎的角色。不過呢,既然愛一個人就要珍惜,如果你不珍惜,我就要拿回屬於我的東西,明白嗎?”
孟瑤不甘示弱,笑了笑道:“多謝提醒,我知道該怎麼做。不過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也沒有哪條法律規定我不準出現在這裡,對吧?”
“那倒是,這是你的自由。”
倆人雖沒什麼過節,可一見面就劍拔弩張,火藥味十足。馬哲急忙攔着道:“媛兒,你先進去上課吧,幫我
請個假啊,我馬上就來。”
樑媛身子晃了下,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挺胸擡頭走進了大廳。皮鞋聲與地板摩擦發出的聲響,讓人心顫。
樑媛進去後,馬哲將孟瑤拉到一邊道:“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也不給我打個電話?”
孟瑤滿是醋意道:“打電話幹嘛,讓你提前有個準備?”
“我的姑奶奶,你想哪兒去了,走,去我房間。”
馬哲將她帶到房間,倒了杯白開水坐到旁邊道:“你是專程來看我的,還是有別的事?”
孟瑤心裡還惦記着剛纔那事,一臉不快道:“誰稀罕過來看你,瞎貓撞到死耗子,趕了巧了。”
馬哲知道她還在生氣,摟着哄道:“真吃醋了?媛兒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倆清清白白,絕對沒有你想得那麼齷蹉。”
孟瑤還是相信馬哲的,消了氣瞪了一眼道:“以後你不能和我隱瞞任何事,知道了沒?”
馬哲嘿嘿一笑道:“知道了。”
待孟瑤消氣後,問道:“你是不是有事?”
孟瑤放下水杯道:“邵叔也來了。”
“他在哪?”
孟瑤忘掉剛纔的事道:“聽說舒秘書長在上海,邵叔專程過來找他。”
聽到此,馬哲恍然明白了,道:“是爲秦羽的事嗎?”
“嗯。”孟瑤眉頭一蹙道,“因爲他倆的事,已經牽扯到時代。昨天,十里長廊的遊樂場項目突然被有關執法單位叫停,並下達了整改通知書。具體什麼時候復工,一切等驗收後再說。幾乎在同一天,南江銀行突然要抽貸,要對時代的資產和運行重新綜合評估,情況不容樂觀。”
馬哲聽後,倒吸一口涼氣。道:“問題很嚴重嗎?”
孟瑤嚴肅地道:“工程不能停,一旦停工勢必會造成重大損失,如果到期完不了工要賠付鉅額違約金。而南江銀行那邊有近30個億的貸款,如果對方突然中止,時代將面臨毀滅性的打擊,如果嚴重點,很有可能會破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