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明志直接戰到吉普車座椅上,對着大家喊:“同志們,兄弟們!諾夫戈梅利已經成爲淪陷區抗爭的一個實實在在的核心,大量的難民涌進來,他們經過訓練就是士兵。可是他們缺乏訓練,而你們都是老兵,都將成爲未來的班長、排長,甚至是連長、營長。
我們損失了一千人,就很快有一千人再加入進來。我們要讓德國人知道,我們是殺不完的,等我們兵力更多,實力更強勁,屆時就好好籌備,去進行一個大規模的戰鬥。爲這次我們死難的一千個弟兄,報仇!”
煽動的話,楊明志自己都被自己感動了。他舉起右拳張狂的對着大家喊口號,戰士們跟着附和,烏拉之聲響徹天宇。
幾百個人一起怒吼,就算在遠處等待這羣人回來的傘兵們,也能聽到。
雷切夫不知道這些姍姍來遲的弟兄們究竟在興奮什麼,他舉着望遠鏡注意到,似乎有一個人就站在汽車上。“這個傢伙可真是興奮,他難道是個政委?”他仔細辨別了一下,這人的身份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真是瘋狂,我的長官!你是參謀長,又是副師長,居然還幹起來政委的工作?近衛284師真是有趣!”緩緩放下望遠鏡,雷切夫嘴角微微一斜。
卡車開過去,他們在廢墟已經磨蹭一段時間了,沒有馬上回來肯定有原因。不過長官明顯在宣傳着什麼,之後便是命令車隊拉着戰士歸來。
只要人回來了,必然是大吃大喝。誰都不懷疑這羣在糟糕的戰場摸爬滾打好幾天的戰士,不會不大快朵頤。
雷切夫趕緊催促着自己人,命那些臨時客串成伙伕的傘兵們:“你們認真工作,我要食物整齊分類。負責維持秩序的戰士們也做好準備,等到分發食物的時候,我不希望出現亂子!”
他估測的不錯,楊明志就是計劃再吼幾句,把戰士們的情緒調動起來後,大家耀武揚威的站在卡車上,整個部隊以摩托化的方式回去,真可謂威嚴。
就在楊明志馬上下達部隊去營地的命令時,人羣卻突然開始騷動。
這羣情緒被調動起來的戰士,如同本能般的將背在背上的槍端起來,所有人分散開,或是趴着或是半跪,槍口都瞄向了同一個方向。
巴爾岑舉起望遠鏡看了看,有一羣人從森林中走了出來,他們簡直什麼都不害怕,根本是在排着兩行隊列前進。
“參謀長,你看那裡!有一行人!”
順着巴爾岑指引的方向,楊明志也舉起了望遠鏡。
現在的距離根本看不出他們的身份,僅從模糊的裝束來看,他們並不是德國人。畢竟,首先德國人不會這麼大膽,其次他們都沒佩戴那標誌性的鋼盔。
現在的陽光已經有些昏暗,不久就是夕陽西下了,這個時候難道還有別的游擊隊,長途跋涉試圖向諾夫戈梅利前進。還是說,其實這些人就是友軍?
楊明志猛的想起巴爾岑說過,他曾派一個連守衛部隊的屁股阻擊敵人。那是一個永遠聽不到集結號的連隊,巴爾岑給予他們的任務是完成足夠時間的阻擊就自行撤退。一個連一百多號人被上千人圍攻,他們真的能倖存?
他們最好能倖存!
楊明志越是尋思,越覺得他們搞不好就是失聯的部隊,因爲種種原因,比如說電臺壞了,亦或者是撤退時迷了路,到現在才曲折的來到霍姆尼奇廢墟?
“巴爾岑!我好好想想,這些人是不是我們的兵?你在撤退的時候,是不是有部隊失散了?!”楊明志伸着腦袋,無比認真的看着一身邋遢的巴爾岑。
“如果說有,那就是託科夫了!”很快,巴爾岑將葉甫根尼請過來,繼續說道:“那個連是他的。”
假如託科夫還活着,他們定是經歷了千難萬苦突出重圍,有這些說話的功夫,那羣人根本沒有猶豫,依舊排着隊列前進。當他們越走越近,舉起望遠鏡的軍官們,居然看到了那些人還舉着一面旗子。
楊明志恍然大悟,如果兩軍互相會晤旗幟,還是能通過旗語溝通!
“好了!葉甫根尼,你不用眯着眼睛盯着望遠鏡了。他們是不是你的人很好辨別,現在讓你的戰士去打旗語。至於其他的戰士,也都不要緊張兮兮的,突然冒出來的人肯定不是敵人!”
隨着楊明志一聲令下,一名戰士站在卡車車頂,揮舞着兩面旗子。
這個時代,自從無線電技術大發展後,旗語使用的已經不多了。當前物資匱乏,以旗語通報是敵是友倒是非常簡潔。
託科夫相信待在廢墟上的人羣就是自己的友軍,當看到他們居然在揮舞旗子,懂得旗語的他立刻就知道,他們不是戰友是誰?
按捺不住興奮的他,直接對着身後警惕的戰士們吼道:“同志們不用多猜了,敵人根本沒我們跑得快,他們也不可能滲透到霍姆尼奇。我已經看到旗語,他們就是我們的戰友!他們是上級派來的人!”
因爲和巴爾岑失聯幾天,期間大部隊和上級的通信,託科夫的連渾然不知。全連戰士只是趨於本能的,迂迴着向家的方向前進。
現在親人們就在霍姆尼奇廢墟,還有什麼猶豫的嗎?
託科夫立刻派人予以迴應,以兩根木棍纏上破損不堪的衣服,當做旗子會晤,彙報了自己是蘇軍的身份。
那是蘇軍專用的旗語動作!現在已經不需要懷疑什麼了。
“真是件好事!原來還有失散多天近百人的部隊倖存,真是一個奇蹟。”他們的出現令巴爾岑歎爲觀止,基本可以確定他們就是託科夫的人。
本來讓這些戰士留下來給大部隊殿後,就是很對不起葉甫根尼的事,巴爾岑對此一直有愧。現在真可謂愉快石頭落地,激動的他毫不猶豫的拉緊戰友的胳膊:“這下你不用怨恨我了,你的戰士真是勇敢的不可思議,他們竟然虎口脫險。”
“怨恨?如果是因爲你讓他們留下來給大軍殿後,這事我不怨恨!因爲我們是最好的,再苦的仗也能應付。”
在楊明志看來,葉甫根尼這話,一是的便宜賣乖,二是給自己這個長官聽得。他的馬屁拍的很是時候,這些都是我特種反坦克營大規模擴編後的軍隊,自始至終就是近衛284師的精銳。
笑了笑,楊明志果斷改了主意。
“好了,現在我們得派人把咱們失聯的弟兄們接回來。他們一定是憋着一口氣堅持到這裡,搞不好已經很久沒吃飯了!現在讓他們坐一坐汽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