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明志等師部人員率先抵達了黑土村。
同樣的時間,巴爾岑大部隊也將到達。馬上就要到家了,娜塔莎振作起來,計劃上要到中午左右才能抵達,最後幾個小時,真令人着急。
這個集體農莊正在遭遇巨大挫折,村長沃曼斯基派遣的民兵,在這一段日子竟然犧牲了三百人。巨大傷亡帶來的後果是顯而易見的,村裡的很多婦女失去了丈夫,很多孩童失去了父親。
但這是戰爭,那些男人選擇拿起武器的一瞬間,就已經做好了戰死的準備。
只是出乎人們意料的,他們的死竟然來自德軍空軍的轟炸而死無全屍。
沃曼斯基帶着沉痛的心情面對這個現實,他努力安撫着人們的情緒。好在,悲傷的情緒被壓在內心,在留守村中的政治委員做了一番動員後,死者的家屬接受了這個現實,並對德國人更加的仇恨。
他們也得到了這樣的信息,返回的隊伍會帶着二百多陣亡士兵的屍體回來。這裡會不會有家人的屍體?但他們也被告知,這些屍體大多來自正規軍的士兵。
沃曼斯基接受到了師部發來的兩個命令,他立刻命令自己的人展開行動。
第一,發動羣衆挖掘大坑,目的無他,這將作爲陣亡者的公墓。
第二,立刻令黑土村醫院緊張起來,準備接收傷員。
在上午九點的時候,馬拉雪橇的高速移動,楊明志等人抵達了村口。
“長官你們看,那些騎馬的人!”一名衛兵大聲喊道,右手指着前方。
楊明志立刻打起來精神,那是五名騎着高頭大馬的男人。“沃曼斯基,看來你的騎兵計劃,也在如火如荼的展開。”楊明志說道,立刻對耶夫洛夫說明情況。
“繼續前進吧。”耶夫洛夫道,“我們不要停下。”
這五人的打扮很有時代氣息,他們都戴着布瓊尼騎兵帽,顯得異常別緻又突兀。
這幾人見到長官並未下馬,一名騎兵敬禮道:“報告長官,村長同志命令我們在此等候,請跟隨我們繼續前進。”
如此,耶夫洛夫也不拘泥於禮節,他自己也就繼續裹着毯子坐着。回禮後,隊伍跟着他們走。
沃曼斯基在集體農莊蘇維埃辦公室等候着,今天對於他非常重要。一來,師部要臨時搬過來短暫日子,再此主持大局。二來,大約中午過後,巴爾岑的隊伍就回來了,之後的工作只會更加緊張。
這幾輛馬拉雪橇一路開到了辦公室大門口,楊明志風風火火的下來,直接鑽入這溫暖的辦公室內。
“這裡可比戶外舒服多了,沃曼斯基,我看到你的面色很是健康。”楊明志開門見山的說道。
這話還有有一些深層次的意思,不過這個男人沒有感覺到,他樂呵呵的將幾位請進門。
耶夫洛夫沒有寒暄一番的意思,在大家就坐之後,他立刻切入主題。即詢問一下,交給沃曼斯基的工作是否在緊張進行着。
“一切都在做,坑在挖掘,醫院裡也騰出來很多的牀位。”說話間,沃曼斯基注意到了,貝茜卡也在此。這女孩剛剛把自己裹得太嚴實,現在才露出她的臉。
見沃曼斯基眼神有異動,楊明志馬上說道:“這次的我們要接受傷兵,就在你這裡展開治療。我們已經決定了,派出一些俘虜的德國的醫生護士,那些人自願加入我們,這個機會就試驗一下她們的真誠。還有,我的妻子,我也想讓她歷練一下。”
“這是師部的命令,我當然要執行。”沃曼斯基當然對那些德國人會有成見,這裡,他還是透露了一下自己的小小心聲:“我只是希望,我們的傷員有足夠高的覺悟,不會因爲醫生是德國人而暴怒。”
耶蓮京娜馬上回答:“這一點你放心吧,我相信我們戰士的覺悟,也相信那些德國人的理智。”
見師政委都這麼說,沃曼斯基也就不多說什麼了。
等待的時間是短暫的,漢格爾伯格和她的女孩們平安抵達黑土村。至此,沃曼斯基更加相信了師政委的話,因爲這些年輕的女護士,哪裡有多少德國人的樣子。
她們穿着蘇聯女護士的制服,這番打扮根本讓人看不出端倪。
這些女孩都揹着醫療箱,領隊的漢格爾伯格也帶好好了一系列手術用品。
耶夫洛夫面對這些人命令道:“你們立刻到醫院去報道,帶上你的器械,到了地方後立刻做好手術的準備。”
見狀,楊明志也給妻子說道:“你也趕緊去吧,今日你可以好好展現一下你過人的醫術了。”
楊桃搖搖頭:“我的醫術哪裡有那麼高明,就像你說的,一個蒙古大夫。我現在並不想這麼早離開,漢格爾伯格,他的醫術應該更高明。我要和你在一起,咱們一起等着巴爾岑到來。咱們不是說好了嗎,我來這兒的主要目的是照顧好娜塔莎。”
楊明志點點頭,這倒也是,娜塔莎回來能見到家人一般的自己和老婆,對於她真是幸事。想到這兒,楊明志一拍腦門,“糟糕,忘了把科斯佳帶來了!”那個小男孩還在鐵匠村的小學上課,也罷,他平平安安,又努力學習,作爲他的姐姐,娜塔莎也一定很滿意這個。
耶蓮京娜這個德語說的很好的傢伙,乾脆跟着漢格爾伯格一起去了醫院一趟。剩下的楊明志和耶夫洛夫,只能繼續待在溫暖的村委辦公室,喝着奶茶,和沃曼斯基扯會兒淡。
閒聊的時間並不長,在上午十一點時,騎馬的民兵緊急到了師部,士兵闖進來,說道:“報告長官,他們的先頭人員已經到了,全部是傷員!”
“太好了!他們終於回來?”耶夫洛夫站了起來。
楊明志倒是有些納悶,這和巴爾岑說的情況有些出入。也罷,自己也跟着去瞧瞧吧。拉着妻子的手,楊明志跟着一票人出門。
有幾輛雪橇率先抵達黑土村,他們皆是傷員。娜塔莎被老兵攙扶着緩緩坐起來,回到家女孩的心情好了很多。她在圍觀的人羣中搜索着,希望找找面熟的人。
突然間,女孩的耳畔傳來些特別的聲音,那是有人在催促圍觀羣人讓開一條路。她很想呼喚幾句,不過說話大聲了,自己的胸口就疼痛難忍。
荷槍實彈的士兵立刻命令圍觀的村民做好自己的事,在這些馬拉雪橇前做好了警戒。
楊明志掃視了一眼,一下子就看到了微笑着的娜塔莎,見到女孩的那一瞬間,擔心的情緒一掃而光。
而楊桃表現的更加有人情味,她一路小跑的到了娜塔莎的面前,姐妹倆的雙手狠狠的攥在一起。兩人對視着,就如同真正的姐妹。
“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娜塔莎,聽說你受傷了,真是嚇死我了!”
“是的,我……我確實受傷了。”娜塔莎的話說的很輕,“我被爆炸震到了,恐怕我要修養一陣子。真是遺憾。”
楊明志猶豫了一小下,這對姐妹在一起的樣子很是溫馨呢,一股姐妹百合的意味,令人想入非非。算了,自己還得詢問她一些事。
往前幾步走,楊明志站在了兩個女孩面前。
“長官!”娜塔莎擡起頭,她很想站起來,卻感覺到巨大困難。
“親愛的,你受了內傷就不要衝動。現在我看到你面色紅潤,是不是見到我很激動呢?”
“是的。”娜塔莎的話非常誠實,她的內心裡,對於這個男人可是多了一絲愛慕的。不過因爲完全沒有完成之前的許諾,女孩的內心也多了一絲愧疚。
“對不起,長官,我沒有完成任務,這一次,我一個敵人的狗牌也沒有拿回來。”
“所以,你紅潤的臉,也是有一些羞愧麼?”
娜塔莎猶豫了一下,緩緩的點了點頭。
這丫頭也沒什麼心眼兒,尤其這麼甚是說幾乎是含情脈脈的看着自己,但凡一個男人都會動心吧。何況白俄羅斯的美女,真是要身材有身材,五官也略秀氣,眼前的娜塔莎,真想給她一個擁抱。
不過楊明志都忍住了,主要還是擔心老婆吃醋。
娜塔莎繼續開口道:“長官,我必須誠實的告訴你。這次行動,我沒有一個戰果,甚至一槍未發。我真的很對不起,請懲罰我吧!”
這丫頭居然羞愧的勾下來頭,扎着馬尾的長髮也耷拉到了胸前。
楊明志下意識的撫着她的腦袋,說道:“你平安的回來,就是最大戰果。現在不要多想,你也趕快去醫院吧。在那裡,你要好好聽你貝茜卡姐姐的話。所以,貝茜卡!”
“在!”楊桃擡起頭。
“你要照顧好你的姐妹,聽明白了嗎?”
“明白!”
就在這個功夫,耶夫洛夫已經立刻命令士兵,攙扶着輕傷員奔赴醫院。受傷很重的還有幾人,他們依舊躺在馬拉雪橇上,乾脆雪橇直接開到醫院門口,準備實施手術。
那些傷員陸續的離開了,楊明志旋即對護送娜塔莎歸來的幾位士兵說:“看來你們一路上很好的照顧的了我們的女孩。趕得到,你們幾位護送娜塔莎去醫院,剩下就沒有你們的事了,之後村委辦公室報道!”
這些人都是巴爾岑的人,楊明志比較面熟,諸如薩沙這樣的老兵,暫時就作爲自己的護衛。
楊桃和娜塔莎已經去了醫院,楊明志也準備回村委,這時,一個輕傷員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報告長官,我是亞歷山大,我率部守衛霍姆尼奇,卻遭遇德軍空襲……”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楊明志打住。“原來你就是亞歷山大!我和師長正想好好見見你。來,你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