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瀰漫着刺鼻的氣味,這感覺難以用語言來形容。耶夫洛夫不由的捏着鼻子環顧四周,他立刻明白了剛剛老夥計說的話。
偌大的木質廠房了,一張張桌子矩陣擺放,絕大多數的桌子上擺放着瓶瓶罐罐。
這裡有多種形制的玻璃瓶,因爲玻璃器很容易燒製,實驗室的人就自制了一批。這本是沒什麼奇怪的事,卻令耶夫洛夫震撼不已。
所有的桌案上都擺放着新奇的東西,各種粉末或者液體置身於瓶子中,由玻璃管道互相連接。有些液體呈現出斑駁的色澤,看來甚是美麗,本能告訴耶夫洛夫,這些都很危險!
這裡都在生產什麼東西,楊明志是完全清楚的,對此耶夫洛夫幾乎一無所知。他只知道戶外的那幾個人在把硫磺礦敲鑿成粉末,已有些人在研磨木炭,這是在製造黑火藥。
室內的很多玻璃瓶裡,那些黃色的粉末應該就是黃色火藥!
不由耶夫洛夫去提問什麼,科什卡夫見師長很是好奇,乾脆主動介紹起來。
這個是生產的苦味酸,這個是在生產氨水,這個是在配置危險的水合肼……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耶夫洛夫似懂非懂的點着頭,像是頭聽明白了似的。
唯獨楊明志在一旁偷着樂,伊萬諾夫現在鐵匠村,這位實驗室的臨時負責人不過是照本宣科的彙報,他完全沒有說明這些化學物質的危險性,因爲瓶瓶罐罐裡面的本身就是炮彈裡面的炸藥啊!
耶夫洛夫看起來渾身不知?匪夷所思。
也罷,這些穿着白大褂的人以年輕人居多,他們多是化學專業的大學生,這些精英人才知道配置藥劑的危險性,不會去作死。
見科什卡夫的介紹已經完畢,楊明志開口道:“同志,你對我們的師長講解這些可能太高深了,我們還是說說現實。現在請你告訴我,剛剛結束的降雨,潮溼是否對生產完畢的黑火藥造成了巨大印象。”
盡此一問,一直笑嘻嘻的科什卡夫顏色變了。這個人勾着腦袋,無奈說道:“我不會說謊,長官們的問題問到點子上了。一部分黑火藥確實受潮,衆所周知,這些粉末藥劑太容易受潮了!即便我們努力的保持乾燥,還是有一部分受潮到無法使用。”
這種情況楊明志當然不願意發生,可惜它不發生一樣是不可思議,現在要做的不是批評這些人,而是鼓勵他們!
“即使是下雨,我知道你們也沒有中斷生產。本來下雨對所有需要乾燥保存的物品都會造成危害,糧食是如此,衣物是如此,生產的火藥也是如此……”
楊明志的臉上不見絲毫怒氣,這令科什卡夫很是寬心,爲此他還是自我批評一番:“自然原因造成的藥劑潮溼不能使用,很大程度也是我們管理不善導致。”
“這是一個方面!現在你應該告訴我,受降雨影響多少藥劑不能用了!現在天氣晴朗,道路很快大面積恢復乾燥,還能用的藥劑都要送到兵工廠!”
如此,科什卡夫很快給予了楊明志一個準確的數目。
黑火藥80%左右保存完好,苦味酸60%左右保存完好,硝酸銨和水合肼都是嚴密的封閉保存,因而全部完好。
這樣的結果多少讓楊明志有一點吃驚,沒想到本應該最難保存的化肥和水合肼居然是保存最爲完好了,唯一能解釋的就是矯枉過甚了!
“真是滑稽,我們最常用的藥劑潮溼了一大堆,不常用的卻保存完好!看來你和你的同事們只顧着關注威力最猛的武器,真是顧此失彼。”
科什卡夫也有自己的解釋,造成這樣結果的原因其實非常簡單。“黑火藥和黃火藥因爲經常使用,安置它們的倉庫相對簡單。它們不需要密封保存,因而受到潮溼空氣影響而返潮。但硝酸銨和水合肼因爲太容易受潮,又非常危險,因而他們存在在另一處倉庫。”
這話令楊明志猛然想起最初做實驗的事情,當時自己面對的也是這麼一羣人,科什卡夫當時就是參與實驗的一人,另一個超級大膽的勒布拉斯基現在還在實驗室工作着。
楊明志把那個年輕人也叫道了面對,順便和他敘敘舊。
當時戰役剛剛打完,研製溫壓彈的工作就上馬了,先不說爆燃的威力怎麼樣。五百克硝酸肼爆燃後產生的高位令溼潤的大地瘋狂蒸發水汽,因爲造成了規模壯觀的蘑菇雲直衝霄漢。與之同時的還有狂風與劇烈的聲響。凡是參與那次實驗的人記憶猶新,可惜當時耶夫洛夫並不在場。
楊明志注意到了師長充滿了好奇,當時的情況也確實有必要回憶一下。
……
今日的勒布拉斯基和其他人充滿了自信,這位年輕人毫不客氣的說:“副師長同志,長久以來我們一直在生產肼類物質,最終成品的硝酸肼都裝在玻璃瓶中,每個瓶子裝填一公斤,如今我們一共配置了五十瓶!”
他說的輕描淡寫的,楊明志驚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你……你再說說,你們究竟配置了多少?!”
“一共五十公斤,我的副師長!按照你的規定,存放這些危險物的倉庫可不在鮎魚村內部,它距離最近的軍營或者定居點還有一俄裡呢!因爲,我們也擔心若是突然爆燃,會把我們都傷到。”
五十瓶硝酸肼,整整五十公斤,其爆燃後的能量可是tnt的五倍!劇烈的能量爆發,氣體會以二十馬赫的速度膨脹,壓縮空氣造成的強烈衝擊波搞不好能把鮎魚村多有的建築都吹翻。
再聽聽科什卡夫的詳細描述,原來爲了存放這些危險物,福明特別批准了使用一些稀罕的水泥,一座水泥加固的地窖就這麼完成了。爲了進一步的保持乾燥,那地窖裡還存放着木炭。
科什卡夫道:“我不認爲硝酸肼會莫名其妙的爆燃,除非我們故意點燃它,沒有人會去找死的!那個地窖的空間比較大,我想長官一定有去參觀一下的想法,因爲那裡不僅僅是存放着五十公斤硝酸肼,本次空投一些鋼瓶被我們的戰士發現,最終送到了化學實驗室。從鋼瓶上的字碼來看,這些都是些危險的消毒劑。”
“是環氧乙烷吧!”楊明志驚呼。
“就是這個!我們知道它雖然是消毒劑,其實非常危險!”科什卡夫清楚這種物資的化學性質。
因爲把它和硝酸肼放在一起,這種做法得到了楊明志的大力支持。
此事完全出乎了楊明志的醫療,在空投清單上有五十個環氧乙烷的鋼瓶降落,因爲風向卻吹的到處都是的,搜索它們不是個簡單的工作。
鐵匠村也蒐集到了鋼瓶,自個還沒來得及去檢查,既然鮎魚村又找到了幾瓶,化學專家們都在自己面前,下午的工作自然多了一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