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楊明志坐正了身子,說道:“只有等專員準備好了才能開會。化肥廠的事,最快也得是明天給予鮎魚村命令,何況那邊的泥塘更多,道路更加糟糕。走吧,我們去倉庫看看,最好直接去黑山。”
耶蓮京娜點點頭:“也可以,只是你必須做好走幾公里泥路的心理準備。”
“當然,不過這件事市委的人知曉了嗎?我們三位突然離開師部,若是有突然的事宜找不到我們……”
“這當然沒問題。”耶蓮京娜乾脆的說道:“我已經和專員說過,今日至少我會去倉庫檢查一番,還要寫一個評估報告。我已經和那個人通了氣,會盡量帶上你一起去。”
“這就好,這就好。現在不比以往,我們得按照規定來!”
耶蓮京娜噗呲樂了:“看來師長跟你說的那些話你多聽進去了。也好,這樣對你對我們都是好事。”
黑山不過是個小土坡,如今已經挖掘出來很多洞穴,珍貴的水泥大部分用於這邊的建設,所以黑山內部的倉庫可謂滴水不進的!
原本那裡是楊桃搞的蘑菇養殖,自從空襲發生,這裡就徹底變成了食品倉庫。蘑菇種植的工作也就徹底終結了。
那裡距離黑土村很近,楊明志仔細尋思,自個有段時間沒有過去了。
走在通向那邊的道路,至少這路面上被刻意鋪設了大量雜物,尤其以樹幹居多,有夾雜着煤灰,因而這道路還不至於特別泥濘。
大樹發新芽,黑山也被被森林所掩蓋,就在山坡上,赫然出現了一片洞口般的建築。楊明志數一數,足有十個!很顯然,自己沒有仔細過分這些事,工人們擴展了洞穴呢!
看起來耶蓮京娜非常熟悉這裡,由她引路一行人跟着來。
在黑山的倉庫負責人的帶領下,大門被打開,楊明志再一次進入了倉庫的內部。比起戶外的潮溼,這裡居然明顯的有些乾燥。
因爲沒有電燈,又必須考慮防火,照明問題完全靠帶着玻璃罩的老式煤油燈解決。
光線按完全沒問題,楊明志赫然看清楚了洞穴兩側的景象。這裡密密麻麻堆砌着的麻袋,稍微撫摸一下,再仔細瞧瞧手指,楊明志看到了粉末樣的東西——這些都是全麥麪粉。
看着他認真的樣子,耶蓮京娜掐着腰自信的說道:“別列科夫,這些就是我們最大的糧倉,這一個倉庫就存着十噸麪粉!除了這個倉庫,其他幾個還存放着蕎麥粉、幹蕎麥米和幹黃豆。就是不知道這裡的麪粉是否依舊乾燥無比。”
“那是當然的!政委同志儘可檢查。”負責人自信的說。
只有事實才能說明一切,其實麪粉是否受潮,只需用手觸摸麻袋即可,但耶蓮京娜明顯更爲仔細。
中國人發明了一種抽查糧食袋的工具,名曰“糧食探子”,將其通入麻袋再拔出,糧食如何一探究竟。楊明志注意到,耶蓮京娜還是在用來手段,即直接打開麻袋來檢查。可惜,這種方法只能檢查上層的麻袋,這裡的糧食層層疊疊的堆積,下層的狀況無法知曉。
跟在這女人的身後,楊明志揹着手饒有興致的觀察。細心的他發現了一些木盒,這裡面擺放的居然是些木炭。
“嘿嘿!這些人真是聰明,木炭也能作爲乾燥劑!”楊明志詢問道:“這是誰想出來的點子?”
“是我!”揹着身子的耶蓮京娜擺擺手。
“真是想不到!我們的政委還有這方面的知識?!”
“算了,你不用誇獎我!這些木炭也不是正規的乾燥劑,你必須明白,我們的本職工作是什麼!”
內務部人員的工作很雜,因爲涉及到監察和統計,很多雜七雜八的知識要學習。在蘇俄建立之初,糧食問題惡化差點弄得最初的紅軍崩潰,如何獲得和保存好糧食一樣的重要。
抽查的結果顯示,麪粉非常的乾燥,耶蓮京娜合上最後一個口袋並以麻繩紮緊,長舒一口氣:“看來我搬進來的木炭起到作用了,下了幾天的雨倉庫依舊乾燥。”
“是的,而且我也摸了摸地面,也是一樣的乾燥。”耶夫洛夫附和道。
耶蓮京娜很是滿意,隨口問到楊明志,僅僅是這位反問的一句話,又令她狐疑起來。
楊明志的問題簡單卻也非常關鍵,所謂最頂層的麻袋抽查過,最底層的呢?!“溼氣最容易在底層聚集,我很擔心最下層的麪粉狀況。”
“應該沒問題吧!?”耶蓮京娜是負責部隊生活的,因此這些軍糧由她全權負責。楊明志擔任參謀長,他的疑問非常關鍵。
楊明志聳聳肩:“但願麪粉完好如初,可是我們的馬鈴薯要到五月份才能收穫,老土豆所剩無幾,在此之前,這些麪粉關係到我們整個諾夫戈梅利的安危。因此,我們不是應該檢查一下?!”
他說的很有道理,但看到這些堆砌的將近三米高組成一堵牆的麻袋,耶蓮京娜徹底泄了氣。“別列科夫,你真當我是赫拉克勒斯?我的力氣很有限,這裡的工作人員也是一樣,你打算讓人一點點的把麻袋搬下來,去檢查最底層的?!拜託,這很累人!”
作爲師長的耶夫洛夫很是無奈:“或許只有這個辦法了。伊萬,安排你的人扛着梯子般麻袋吧!”
“可是……”管理員面露難色。
“沒有可是,執行我的命令!莫非你們擔心我們檢查出最底層的糧食是有問題的?!”
正當耶夫洛夫對着管理員發怒時,楊明志攔住了他:“師長同志,讓我們的同志省省力氣吧。”
“但是你不覺得可以嗎?我是市長!他們居然公然的給我擺着難堪的臉,我怎麼懷疑這糧食真的有貓膩?”
這話耶蓮京娜就不愛聽了,本着女人的本性,她大大咧咧說道:“師長同志,你不應該懷疑我們的同志!所有面粉搬進來時都是乾燥的!這一點我非常清楚,僅僅幾天下雨不至於出事。爲了配合抽查,他們已經搬了太多的了。”
“所以呢?你是打算停止檢查?”耶夫洛夫加大音量反問道:“我們難道要不理睬別列科夫的忠告?”
“這……這當然不是。”耶蓮京娜變得支支吾吾,畢竟這個自己愛慕的男人是師長,他的命令必須執行!
“那好!伊萬,即便現在累了也是值得的,你們負責糧食倉庫,若是糧食問題出現問題,我只能無情的斃了你!”
話說的太嚴重了,楊明志看到緊張的幾個管理員,擼起了袖子又要開始新一輪的爬高上低。
爲了看最底層的面口袋,要撤下幾十袋!這太累了!楊明志不由的想起那個位面,自己還是半大小子時,麥收時幫着老爹扛麻袋回家裡的倉庫,一畝地十麻袋,勞動後兩條胳膊肌肉像是全撕裂了使得!
假如這些管理員真的累成肌肉損傷就不好了。情急之中,一個想法靈光一閃!
楊明志大手一揮:“且慢!我有一個想法!所有人暫停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