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舒雅(чошуя)含蓄的隱藏着自己的小心思,外表上儘量保持着一個女強人的姿態。
可以說俄羅斯的男人總是千篇一律,還是這位來自東方的長官,帶着他那東方的智慧,令人着迷。喬舒雅說不清楚什麼叫做“東方智慧”,或許就是他打仗多變靈活的風格,還有能夠運籌帷幄掌握大局的能力?
他本人也是高大挺拔,面貌上帶着英氣,當他再戴上眼睛時,又能表現的像個斯文的知識分子。
爲了避免尷尬,喬舒雅儘量不對視這位長官的眼睛,既然她瞧到了自己的那兩個女兵,話題順理成章的撤開了。
她試探性的問道:“長官,我的那兩個女兵,她們在你這裡做事,做的可好?”
“她們當然做的很好!”楊明志不假思索的回答,口吻裡還帶有一絲不悅的反問,就像是說她們本就是很好的士兵。
“是嘛!長官滿意就好,就好。”
楊明志可得出這個女人的臉上有一份驚訝,他的眼神又瞟了瞟那兩個女兵,嘟囔道:“看來你還是對你的人有一些承建吶。”
喬舒雅不會撒謊,對於這兩人她的看法一向很堅決,再次誠懇的說道:“長官,那兩個人訓練做不好,摸槍的時候甚至會發抖。我認爲組織把這樣的人安排到部隊並不合適,我實在想不出長官是看到她們哪一點好?莫非只是因爲她們的文化知識?”
楊明志沒有貿然的回答,反而反問道:“那麼你呢?你在加入軍隊之前是做什麼的?少女時代上過多少學?”
喬舒雅愣了一下,不但察覺到了長官流露出的怒氣,也發覺自己剛剛回答真是充斥着一些偏見。
她喃喃道:“我只上過兩年學,農村不比城市那般,我的家人只求我在集體農莊裡好好幹,會寫自己的名字,會做必要的算術題就行了!”
“原來如此!所以你就歧視知識分子?”楊明志加重了語氣。
長官把事態刻意擴大化,喬舒雅清楚的意識到她剛剛的那番話,似乎也有對長官不敬的意味。“對不起!長官!這是我的錯誤,我對我剛剛的言論道歉!”她說着又敬了個禮。
“把手放下吧!”楊明志皺着眉命令道,緊接着回答這個女人的疑問。
“那兩位女兵確實難以成爲堅強可靠的戰鬥步兵,她們羸弱的肩膀甚至揹着步槍都費勁,更不用說關鍵時刻揹着二十公斤的全套裝備長途奔襲!這對不對?”
喬舒雅認真的點頭,顯示着自己的謙卑,心裡她是完全認同長官的總結,卻不知他到底是和意圖,比如說憑什麼非要對這兩個女人上心。
莫非這要演化成一個新鮮的“醜小鴨的故事”?
楊明志繼續道:“那兩個女人已經從你的部隊裡脫離出來,結束化肥廠的事我會將其編到新的部隊!她們兩個確實不適合抱着步槍衝鋒,恐怕也不適合去醫院工作。我心裡已經跟她們找了合適的歸宿,而且完全符合她們的身份。”
喬舒雅沒有再去詢問她們的最終歸宿是哪裡,總之一定是個好前程。她首先聯想到的當然是師部辦公室,安娜和阿薩莉亞確實不僅僅是會閱讀書寫那麼簡單,理工類的知識略知一二,如此她們確實有可能被培養爲技術兵種。
她是如此一廂情願的認爲,其中的內情則是絕對不可能知道!
楊明志知道自己的這位下屬並非等閒之輩,見其不再皺着眉頭,就問:“怎麼樣,我的意思你都明白了嗎?”
“明白了!我全都明白了!”
楊明志點點頭:“很好,既然你就站在我面前,我就說說別的事情。”
還有別的事情?喬舒雅洗耳恭聽,結果長官的話實在讓她羞澀不已。
這個時代的俄國女人秉承着長久以來的文化習慣,她們的內心裡普遍趨向於保守。
楊明志讓喬舒雅注意廣大工人們的眼神,“你瞧瞧,你帶來的這羣英姿颯爽的年輕姑娘,可是惹得我們的這些工人們眼饞。他們長久以來就在兵工廠悶頭工作,沒時間洗澡,甚至鬍子也懶得刮,一心都在爲武器彈藥的產量,平日裡連一隻雌性的耗子都看不到!你這麼的把一百個年輕的姑娘領過來,他們能不躁動?只怕褲襠早就頂起帳篷了!”
如此粗糙的話語喬舒雅是能夠忍受的,就是不知如何回答。
她停頓了一下,拍拍略微發紅的臉頰,問道:“長官?是不是你覺得我帶領姑娘們前來慰問戰士們,有些不合時宜?”
“不!當然沒有!”楊明志肯定道:“我很感謝你送來的新鮮食物!魚肉雖說不如牛羊肉這般能量強大,它好歹是肉。我的兵工廠工人們都是一羣狼,他們不會挑剔是什麼肉。所以說……”
說到這裡,楊明志自己都不禁樂了,他打個比方:“所以說,你的這些女兵先不說作戰能力怎麼樣!看看她們都扎着小辮子,一個個苗條的年輕姿態,我的工人們對這樣青春活力的女性是缺乏抵抗力的!現在我不得不擔心,我的工人們會像是脫繮的野馬,根本控制不住。”
被這麼一說,喬舒雅也來了勁,她戲謔道:“長官說這話是擔憂我們女人?不用擔心,我的女兵能迅速卸下步槍,將槍刺按上。我不敢說敵人是如何面對這樣的女兵,至少我們的人應該會忌憚!”
楊明志這是開玩笑,迴應道:“下次還是不要這麼張揚。包括昨天,你的女戰士們已經在大出風頭!我這次來並非是閱兵,化肥廠的事是重中之重。我想你也是知道這一點,才滿懷欣喜的送來新鮮事物!這一點我非常滿意,所以下一次,你就不要這麼大搖大擺的派很多人來!你就把準備好的食材放在軍營,我會派出得力干將去領取!”
瞧這個女人的認真樣,她的眼睛很大,嘴撅的也老高。她沒有繼續說話,僅憑表情就傳遞出她的自信,以及作爲士兵的那份威嚴。
楊明志擺擺手:“抱歉,給你開了個不合時宜的玩笑”
工人們最終只是遠處觀望,大家也只能憑藉着雙眼去想想,閉上眼睛聯想着自己和一位年輕的女人在牀上雲雨,沒有人敢真正的走過去騷擾。
這些女兵一樣穿着正規士兵的軍裝,除了夏季軍裝外,外面還都套着戰鬥斗篷。如若她們再都把連體的帽子戴上,武裝帶扎的鬆弛一些,遠遠望去還真是“安能辨我是雄雌”。
此情此景,楊明志多了一份感悟。
想想看,自從二月份開始,女兵的軍營他就再沒去過,喬舒雅的營在戰鬥中立了不小的功,一些士兵還被緊急發了勳章。想起此時,本來計劃要開一次範圍極大的表彰會,礙於建設發展的事情實在太多,大會被無限期擱置,勳章的發放則沒有延期。
在整個蘇聯,女人也被廣泛動員,當然其動員率遠不及男人——女人要接替男人的工作去種地!
而在諾夫戈梅利,女兵無論有怎樣的先天性的生理劣勢,高層根本別無選擇,喬舒雅的女兵已經是絕地的中堅力量!尤其是這個營,在戰役中立下功勳,因而已經是“精銳部隊”。
所以,這支部隊的日常生活如何呢?尤其是她們訓練時候的樣子!
楊明志想到這裡,又赫然想到了女人們駐守於此的最大任務——看管戰俘。
他因而臨時做出決定:“喬舒雅!下午,我就去你的軍營瞧瞧,看看我們的女兵都是怎樣的女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