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南市,一家名爲a7的迪吧內,場內響着震耳欲聾的電子音樂,舞臺上幾個衣服暴露的領舞辣妹,在強勁的節奏下,扭動着妖嬈曼妙地嬌軀,她們的熱情帶動了整個場內的氣氛,舞池中數不清的年輕男女,跟着她們的動作瘋狂地發泄着過剩的青春與精力。
“來,老弟,幹了……”迪吧裡一個位置較好的卡座內,小天摟着個濃妝豔抹的女孩子,舉着杯對白洪亮說道。
他今天心情不錯,他本來沒有完成大姐大——白露交待的任務,害怕她責罰自己,可是白露那邊似乎也是有什麼高興事,不但沒有批評他,反而答應回來後獎勵他們四個人一萬塊錢。
對於白露的“狠”,小天可是深有感觸了,能不挨罰已經是謝天謝地了,居然還有意外收穫,這豈能讓他不高興。
而這一切都是白洪亮帶來的,對於大姐大的親弟弟,他自然要親近一翻,於是打着感謝的藉口,就將白洪亮請了過來。
可無奈的是,白洪亮雖然人來了,但顯然興致不高,特別聽說小天把李宗偉砍後,更是擔心不已,喝着酒都時常走神。
“老弟,哎,哎,喝啊……”小天叫了兩聲,白洪亮可算是回過神兒來,舉杯和小天一碰,一飲而盡,而他們身邊的陪酒女朗殷勤地將他們幫杯子添滿。
“唉”白洪亮放下杯子,又是一嘆。
看着白洪亮愁眉毛苦臉的樣子,小天不由一笑,隨後勸道,“老弟,你怕啥啊?有啥大不了的,那小子雖然下手挺狠,但畢竟只是一個學生而已,而咱哥們呢?怎麼說也是出來混的,你一出來混的,還怕他一學生麼?”
話雖如此說,但是白洪亮卻是搖了搖頭,“小天哥,你不知道,那個叫穆飛的小子和別的學生不一樣的,雖然我和他只打過兩個照面,但是我看得出來,那小子就是一隻披着羊皮的老虎啊,絕對不是那種忍氣吞聲的窩囊貨,你要是真把他砍廢了還好,可問題是他沒事兒,這他要是報復我,我可怎麼辦啊?”
白洪亮說着,想起穆飛當時刺穿他手掌時的狠樣,頓時心中一哆嗦。
小天看他那樣,不禁在心裡升起一絲鄙夷,心想這姐姐這麼歷害個人物,弟弟卻是膿包一個,居然被一個學生給嚇成這樣,真是沒用啊,白露姐還想指着他接自己的班,看樣也只是個想法而已。
想到這裡,小天也失去了繼續喝下去的興致,拍胸脯道道,“老弟,別想了,有啥事不有哥哥呢麼?有啥事給哥打電話,哥幫你找場子。不過,既然你沒興致,那今天咱就不喝了……”小天說着,站起身來,指指白洪亮身邊的陪酒小妹,“小蕾,今天白少就交給你了,賣點力氣,陪好……”
那陪酒女孩點了點頭,抱緊了白洪亮的手臂,將自己露出一半白花花的胸口向他身上擦去,可白洪亮現在正擔心穆飛報復自己呢,哪有心情玩小妹,他擺擺手,“我今天還是算了,小天哥你玩去吧,我先回去了……”
小天心想,你不玩我還省錢了呢,也沒跟他客氣,擺擺手,“老弟,慢點走啊,有事給哥來電話……”
白洪亮點點頭算是回答,隨後出門,叫個出租車回家了,在坐車這一道上,他都害怕不已。
雖然白洪亮喜歡欺負人,但他本身膽子並不大,平時藉着姐姐的名聲,認了不少小弟,在學校裡橫行霸道倒也沒有敢管,可這時間一長,他就有點漂漂然了,大有我是流氓我怕誰的意思。
其實,他若只是在學校裡囂張倒也沒事,錯就錯在不應該招惹夏雪,若是他不對夏雪有不軌之心的話,也不會被穆飛報復,被刺穿手掌。
經過那件事情後,穆飛的“狠”也印在了他的心裡,上次自己什麼都沒幹,手就被他給刺穿了,這次不但傷了他的弟弟,還把他弟弟的手給砍斷了,這要是讓他捉到自己,自己不得被他給活活打死啊?
想到這裡,穆飛那狠相彷彿又出現在他的眼前,白洪亮不禁打了個冷戰。
白洪亮下車時已經半夜了,他住的房子是在一個半封閉小區裡,出租車進不去,只得在街口下車往裡走,小區裡爲了省電,路燈只開了一半,走路倒是沒問題,可是路兩邊的情況
不仔細看就看不清了。
正當白洪亮快走到自己家樓門時,卻聽到不遠的幽暗處傳出一聲“悠遠”的古鐘聲,還露出幽幽的白光,大半夜的冷不丁碰上這事,誰都得嚇一跳。
“哎呀媽呀……”白洪亮大叫了一聲,還以爲碰上鬼了,剛要跑,卻發現那鐘聲傳出的地點站着一個人,那人手裡拿着部電話,鐘聲和白光正是從那電話裡傳出來了。
既便白洪亮膽小,被無緣無故嚇了一大跳也怒了,他指着那人罵道,“你他媽有毛病啊?大半夜不睡覺,在這兒地方幹泥巴啊?”
電話裡的鐘聲還在響着,那人“呵呵”地怪笑兩聲道,“到元旦了,在這個時候見面,是不是應該說一聲新年快樂?”
大半夜的不睡覺,就是爲了迎新年?神經病吧?
“傻逼……”白洪亮小聲罵了一句,搖搖頭,轉身剛想走,卻聽那人又道,“這大冬天的,我特意跑來陪你過元旦,你卻這種態度,不覺得有點兒失禮嗎?”
聽到這話,白洪亮一下僵在原地,隨後冷汗就下來了,這聲音他可是印象極爲深刻啊。
他彷彿跳機械舞一般地轉過身來,結結巴巴地道,“穆……穆飛?”
“呵呵,虧你還記得我啊?”那人說罷,轉過身來,身段不算高大但結實挺拔,俊朗的面容,雖帶着一副文質彬彬的眼鏡,卻蓋不住他眼中的狂暴野性,這人不是穆飛,還能是誰?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白洪亮顫抖着問道,雖然穆飛一直在輕笑着,那風淡雲輕的模樣,彷彿老友重逢一般,但是白洪亮分明見到穆飛眼中寒光閃爍。
“我爲什麼在這裡?難道你不知道麼?”穆飛冷笑兩聲說道,“看來你雖然記得我這麼個人,但是你把我的話都忘的乾乾淨淨了……”
穆飛邊說邊向白洪亮走去,後者嚇的連連後退,穆飛冷笑道,“我以前跟你說過,不許你碰我姐一根手指頭,你可倒好啊,的確是沒碰我姐,卻改動我弟弟了,不但動了我弟弟,還把他胳膊給砍斷,你他媽好大的本事啊你!!”
穆飛越說越怒,聲音越大,最後幾乎是喊出來的,可此時已經是後半夜,還是大冬天,小道上一個行人都沒有,根本就沒有人注意到這二人的爭吵。
幽幽的路燈從背後反射在穆飛的臉上,將他那怒極的面孔映的更加陰冷,白洪亮怕極了,顫抖着道,“你,你想幹什麼?”
“哼哼……”穆飛冷眼望着他,“當時我怎麼說的?你要是敢動我姐姐一根手指頭,我就……”
穆飛話說到這裡故意不說了,眼神從白洪亮的臉上向他的右臂上移去,白洪亮一看穆飛盯着自己的胳膊,頓時一哆嗦,因爲他想起來了,當時穆飛說的話是,“你敢動她一手指,我就打斷你的胳膊……”
看到穆飛那副表情,白洪亮心一陣冰冷,他感覺得到,穆飛說的話是真的,他真的會打斷自己的手臂的。
想到這裡,白洪亮終於忍不住了,“啊啊”叫喊了兩聲,慌不擇路擡腿就跑,邊跑邊喊“救命啊,殺人啦……”
“還想跑?”穆飛嘴角浮起一絲不屑,擡腿快跑兩步就將他趕上,手拉肩膀,腳下一絆,白洪亮頓時失去平衡就倒在地上,翻身想起,卻被穆飛用膝蓋壓住胸口,起不來了。
“還敢喊人?我揍死你……”穆飛說着,舉拳就要打。
白洪亮可是親眼看到過,穆飛那拳頭可是牆壁都能打出坑來啊,這要是打到身上,還能有好?
他是真怕了,嚇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連連擺手哭求道,“哥啊,不,爺爺啊,別打我呀,這事和我沒關係啊,求求你了,放過我吧……”
“草,和你沒關係?難道和我有關係?你以爲我是三歲小孩兒,會相信你的鬼話麼?”穆飛舉着拳頭怒問道。
“爺啊,真不是我乾的,自從上次你教訓我,我就長記性了。對於夏雪老師我是一點想法也沒有了啊……”看穆飛給自己說話機會,白洪亮急忙解釋道,“你想想,這事都過這麼長時間了,我要是敢報復你,早就動手了,何必等到今天啊?再說夏雪老師是一女孩,我要報復,直接找她不是更容易,何必非得費那麼大勁去找你弟弟麻煩啊,是不是?”
“嗯?”聽到這話,穆飛好象被勸動了,拳頭放下一些,歪着腦袋疑惑着問道,“真不是你乾的?那爲什麼砍人那傢伙,他說是幫你報仇的?不是你,那是誰?……”
白洪亮一看穆飛有罷手的意思,心中欣喜,想都沒想地道,“是我姐……呃……”
當他反應過來時,已經晚了,這不是把自己姐姐給賣了麼?
他靈機一動,拖了個長音,“是我姐……的……手下的…一個小弟乾的,對,就是這麼回事……”
白洪亮說着,心裡想道,死太監別死皇帝,爲了我和我姐安全,小天哥,我也只有出賣你了,你可千萬不要怪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