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姐！”方貝貝其實已經起牀了，她躲在樓梯口那裡偷偷聽着表姐和爸媽的對話，聽到她突然說要跟老媽一起批判楊果，方貝貝心裡着急，就要衝下樓來。
還好，她最後還是剎住了車。憑方貝貝對符春曼的瞭解，她應該不會是出爾反爾的人才對啊！
方母也是滿心疑惑，她皺着眉頭看着符春曼，不知道自己這個侄女肚子裡賣得是什麼藥！
“大姨，要我說，這個楊果，真的不是什麼東西！”符春曼拍了拍茶几，很爺們地說道，“自己有女兒的人了，還來招惹我們貝貝，你說是不是？”
方母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臉上顯露着憤慨的意思。
“昨天看了這個新聞，有同事跟我聊起這事兒，我就想一巴掌扇了他！”符春曼笑道，“我說他，說這個楊果是誰啊？何德何能，竟然想要高攀我們家貝貝？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吧你？”
方母想笑，但又故作矜持地說道：“也不是天鵝肉，咱們家也不是什麼富貴家庭，貝貝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咱找女婿，也不是奔着門當戶對去的！但起碼，得對我們家貝貝好，然後人也簡單一點不是嗎？有孩子，這準不行！以後關係太混亂，不行不行！”
“對對，我也是這個意思！，就算他吹的天花亂墜，咱們也不要他！”符春曼就附和着。方母好像找到了聯合戰線一樣，拉着侄女的手，樂呵呵地笑了起來。
方貝貝在樓上聽着直跺腳，她神色有些懊惱：“曼姐發什麼瘋啊？不是說好了來幫我的嗎？”
符春曼笑道：“大姨，我跟你說，來你這兒之前，我特地幫你找了一些楊果的資料，就怕你上當受騙了！你來看看！”說着，她就從包裡掏出了一張南粵晚報。
“這是什麼？老方，你打開燈，我看看。”方母有些眼睛老花，光線弱一些就很難看清楚字跡。
“就是之前別人對他的報道！大姨，你看看，這兒不是寫着的嗎？農村出身！”符春曼哎哎地說道，“咱們兩家，早在多少年前都已經入了羊城的城鎮戶口，還農村，這不是膈應人嗎？你說一個農村的小夥子，怎麼配得上咱們家貝貝啊？”
方母湊近了去看報紙，報紙上確實說的是昨天那個小夥子，照片還擺在那兒呢！一行行地看這個報道，方母跟符春曼說道：“那倒不是，他已經遷來羊城，也是城裡人了！而且，小曼啊，我跟你說，人不能太挑，遇到對眼的、對自己好的，就要把握住！你看你，就是挑了這麼久，還沒領一個對象回家，你說我們當長輩的着不着急？”
“甭管農村不農村的，你就找你喜歡的，就算是農村人，只要踏實，實在，懂得疼人，那就可以了！”方母看着報紙，卻在批評符春曼道，“咱們家又不是沒錢，幫他弄個城市戶口多容易啊？再說了，現在農村戶口還寶貴着呢！人家都能分地！”
符春曼背地裡苦笑一聲，心中說道：“貝貝，我可是爲了幫你，把自己都搭上了！”
轉臉，符春曼又是笑意盈盈地跟方母說道：“是的，大姨你說的對！別說我了，咱們再看看這個楊果，你看，他現在還在讀研，二十五歲了還在讀書，除了但翻譯出了幾本書，拜了那個什麼莫言當老師，還有什麼出息？百無一用是書生，咱們貝貝，長得這麼漂亮，就是應該嫁給那些千萬富翁、億萬富翁。假如嫁入了豪門，然後咱們都能跟着沾沾光呢！大姨，你說是不是啊？”
“不要，不要！”方母搖了搖頭，反感地說道，“加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就可以了，千萬不要嫁豪門。你沒看到電視裡都說嗎？那些嫁到豪門的小姐，都是要學會忍氣吞聲，公公婆婆打罵不敢還嘴，甚至老公出軌，也要強顏歡笑。豪門這玩意，不是咱們小市民能夠攪和的！”
“那大姨你看這個！”符春曼嘴角微微上翹，不懷好意地笑了笑——當然，笑得非常隱蔽，“這個報紙裡，說他以後是要留校教書，不出十年，一定會成爲東山大學最優秀的青年教授！”
“嗯？”方母看了這麼久，心裡有些疑惑，她發現報紙裡都是寫楊果好的一面的，好像沒有什麼說他不好的！什麼努力、什麼有責任心，這些不都是優點嗎？
只聽符春曼說道：“哎，說得好像教授有幾八拜（多厲害）一樣！大姨，我跟你說，貝貝找老公，千萬別找當老師的！當老師的只會招呼學生，啥都不會幹！到最後，兩人連房子都買不起，說不定，養家還得靠貝貝呢！”
“咳咳！”方父在旁邊聽得滿腦袋黑線，他忍不住乾咳了兩聲。
“大姨夫，放心，我不是說你！”符春曼轉過身，笑道，“我就是說，當老師的賺不了幾個錢，你不是早已經不當老師了嗎？”
雖然不當老師，方父還是對老師這個崗位有着特殊的感情啊！他黑着臉，說道：“別瞧不起老師，什麼叫老師賺不了錢？楊果昨天就說了，他早就買車買房了！”
方母看老頭子有些被踩到腳一般亂跳，心裡覺得好笑，她開口安慰道：“好啦，老方，你就別鬧脾氣了！我也不是說老師不好，要是覺得老師不好，當年我憑什麼要嫁給你啊？”
“其實，老師挺好的！”方母開始勸說符春曼，試圖改變她的想法，說道，“老師面對的都是學生，就不會像我們做生意一樣，總是要勾心鬥角，首先心思上就比較單純，不會害人！”
“然後大學教授更了不起！”方母越說越起勁，彷彿忘記了她們本來說的是楊果一樣，“大學教授上課的頻率不像中學小學老師那麼高，而且時間上更加自由寬鬆。你別說，現在很多教授，自己在業餘時間搞點副業，還能賺不少錢呢！”
“既然你覺得貝貝應該找實在的、疼她的人，又喜歡當老師當教授的女婿，那爲什麼覺得楊果怎麼也看不上眼呢？”符春曼笑眯眯地說道，“他不是挺符合你們的要求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