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一千年前,我長眠不醒
一千年後,我在夢中復活
盛開的紅罌粟
吟唱着彼岸無渡
凋謝的白薔薇
訴說着此生無悔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無論如何先保命要緊,於是趕緊舉起雙手。突然感覺抵住腰部的槍鬆開了,接着背後似乎有什麼重物倒下的聲音。轉身只見持槍者已經昏倒在地,正是那個企圖暗殺腓力浦斯的男侍。
“璟兒,你快走!這裡交給我!”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我眼前一亮,只見學長焦急地看着我,神情嚴肅。是他剛纔救了我一命嗎?我當然知道憑慕楓學長的身手對付區區幾個暴徒是沒有問題的,可關鍵是那夥人手上都有槍。
“學長,我不會走的!”我堅持道。三年前你離我遠去。稚氣未脫的我只能眼睜睜地選擇無能爲力;三年後的我既然已經走到了這裡,那麼,無論怎樣也不會就此放棄,至少也要讓你看到我夏御璟的執着未曾改變!
正僵持不下忽然遠遠瞅見一人朝我們這邊舉槍,說是遲那時快我不假思索順手將高跟鞋狠狠地朝他扔去。
“啊!”一聲慘叫,鞋子不偏不倚正中那人的腦袋。不錯,靶子挺準!
“璟兒聽話!”學長定定地看着我的眼睛,“我答應你,一定不會讓自己有事。相信我!”
“我相信你!”望着他明亮的瞳孔中映出的自己,我一字一句地說道。是的,我會永遠信任你,除非你不再需要我的信任,除非你眼中的身影漸漸模糊淡去。
轉身迅速推開混亂的人羣,離開宴會大廳又緊接着衝下樓梯。眼前的情景令我一時回不過神來,警察們看樣子已經將雷諾府邸的通道完全控制住了,辦事效率未免也太高了吧。更奇怪的是雷諾夫婦和他們的寶貝兒子竟然也和警察們在一起,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
看到我,腓利浦斯得意洋洋地招了招手:“愣着幹什麼,還不快過來!”
還沒等自己反應過來,雷諾先生先開口了:“早就聽到風聲有人要對我們家族不利,於是我們就做好了各方面的準備,至於舞會,則完全是我們精心佈下的局而已。”
我依然不明白:“那爲什麼還讓我暗中保護……”
“呵呵。”雷諾先生笑道,“這只是個幌子。其實我只想見此機會認識一下傳說中的法多姆海恩伯爵,希望您不會介意。”
“怎麼會呢。”雖然嘴上這麼說,但看到眼前這位風度翩翩的英國紳士,我多多少少還是明白了“手段老辣”的含義。
蘭特爾&8226;雷諾,果然是個不簡單的角色,一隻不折不扣的老狐狸!
等我們回到大廳,便衣和保鏢已經將爲首的幾名暴徒全部制服,貴賓們雖說受了不少驚嚇,不過好在並沒有人受傷。
“安妮這丫頭沒事吧”。聽說罪犯全部落網,我才稍稍安下心。塞巴斯蒂安不知什麼時候換回了一身黑色的燕尾服,在衆人驚異的目光中向我優雅走來。
“主人沒事吧,我帶您回家。”他微微欠身。
“不必了,我自己回去。”我冷冷應道。剛纔還和金髮美女情意綿綿,現在化險爲夷了纔想起我這個被扔在一邊的主人。
塞巴斯蒂安愣了一下,隨即勾起嘴角:“您要以這副尊容走在大街上嗎?”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樣子:鞋子沒了,頭髮散了,由於在人羣中你推我擠,弄得旗袍的一邊也裂開了口子。這樣的自己的確有失體面,可小塞你對我提出的那些苛刻要求,其實還是想將我還原成你心中的夏爾少爺,難道不是嗎?如果撇開我與這枚戒指之間莫名其妙的關聯和王室的利益鬥爭,你或許根本不會看我一眼吧。
“我先走了。”瀟灑的甩下這句話,一扭頭穿過驚魂未定的人羣,赤着腳離開大廳一口氣衝到馬路上攔了一輛的士。
“您要去哪裡?”司機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了我一會兒。
“麻煩您送我去法多姆海恩伯爵府邸。”我淡淡地說道,“最好快點!”
司機微微一驚,隨即換上了畢恭畢敬的表情:“沒問題!”
回到富麗堂皇的大宅子裡已經是晚上十點多鐘了,樓上的燈還亮着,看樣子塞巴斯蒂安動作挺快的,居然先我一步回來了。算了,先不搭理這傢伙,還是好好睡一覺忘掉今晚的不愉快吧。
正在這時電話鈴響了,拿起來一聽,那頭是安妮媽媽焦急的聲音,我的心裡不禁一沉。安妮竟然沒有回家,而且手機一直無人接聽!
“伯母,您彆着急。舞會出了點意外……我也是剛回來不久。您放心,她不會出事的……我一定會想辦法聯絡到她!”
安慰好安妮的媽媽,我又撥了安妮的手機。“嘟——嘟——,”陣陣忙音彷彿是不祥之兆,本已沉重的心越揪越緊。
來到臥室穿上以前與高中同學逛街時淘來的一套廉價牛仔裝,紮好馬尾辮。望着鏡中的自己,想起剛纔因爲和塞巴斯蒂安賭氣,竟糊塗到丟下安妮一個人離開,真的好後悔自己的魯莽。現在安妮下落不明,怎麼辦,怎麼辦?!
想到這裡我不敢再耽誤,推開房門,眼前一身黑色燕尾服的管家先生神情嚴肅:“主人這是要去哪兒?”
“安妮不見了,我要去找她。”強壓住內心的不安,我與小塞擦肩而過,沒有半點猶豫。
塞巴斯蒂安拉住我的手:“你暫時不能出去。”
再也無法忍受了,內心的壓抑和焦急讓我一下子情緒失控。猛地甩開他的手。或許是我用力太大了,小塞竟猝不及防向後退了好幾步。第一次看見他露出那樣的表情,深紅的眼眸中含着憐惜、無奈與痛苦,嘴脣輕微翕動似乎欲言又止。是的,我堅信那一刻沒有看錯,他在掙扎、猶豫。
儘管明白自己的行爲有些過份,我毅然決然地推門而出。對不起!小塞。我知道你這麼做是爲了我的安全考慮,可安妮是我最好的朋友,眼睜睜任由好朋友陷入可能的危險中,我夏御璟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倫敦的夜晚依舊燈火輝煌,霓虹燈絢爛的光照得人眼花繚亂,熙熙攘攘的路人顯示着城市的夜生活纔剛剛開始。餐廳裡咖啡的香味令我精神一振,對了,據警察們說歹徒全部落網,那麼安妮應該沒有落到他們手裡。照這樣看來她很有可能是自己跑到哪裡玩去了。她能跑到哪去玩呢?
帶着疑問我去了她平時最愛逛的步行街,找了好幾家她光顧過的奶茶店,又跑到伊靈頓區的服裝城裡轉了一圈。一路下來已經腰痠背痛,疲憊不堪,可結果是一無所獲。沒有辦法了。無奈之下只好抱着試試看的心裡再一次撥了安妮的手機。
“嘟——嘟——”電話那頭響了幾聲,就在我以爲沒人接聽準備掛斷時,手機竟然接通了!
“安妮!你在哪兒?”我對着手機叫道。
不知怎麼回事,通訊信號好像受到了強幹擾,她的聲音沒法聽清。
“安妮,我是璟,能聽到我說話嗎?”我急不可耐,那丫頭究竟跑到哪兒去了!
“璟……快來……救我。”安妮的聲音十分微弱,勉強才能聽清楚她的話。
出事了!這個念頭飛快掠過腦海,她一定遇到了危險!
“出了什麼事?你在哪兒?”我大聲喊道。
“百合……公園。”伴隨着她虛弱的聲音戛然而止,電話也隨之掛斷了。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綁架?車禍?想到這裡連忙搖搖頭,畢竟現在不是胡亂猜測的時候,當務之急應該是趕緊去百合公園找到她。一陣涼風吹來,覺得鼻子裡面癢癢的,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噴嚏。真是的,都這個時候了,誰在念叨我?
正想着,迎面走過來三五個年輕人,打扮得頗有嘻哈風格。平時就有點反感這些人於是準備掉頭離開,卻被一個大紅色頭髮的男青年攔住。
“小姐,你是不是迷路了?要不哥們兒送你回家?”他笑得實在猥瑣。
“不用了。”我冷冷應道。
就要轉身去打輛的士,誰知那傢伙的手竟搭上我的肩膀:“喲,是個東方女孩啊,模樣還不錯嘛!你是幹什麼的?”
怒火已經竄了上來,但我還是強行忍下去,目前儘量不能惹麻煩,因爲安妮尚處在危險中。“走開!”我揮開他的手,卻引起那羣人的大笑。
“性子挺烈的,應該不是日本女人吧。”
“看樣子是個正經女人呢!”
“胡扯!正經女人哪會這麼晚一個人站在路邊左顧右盼,蠢貨!”
“就算不正經,模樣兒也正點。哈哈!”
爲首的紅髮男見此情景更加肆無忌憚,旁若無人地將我拉到他身邊,嬉皮笑臉道:“小姐你看,我們多有緣分。乾脆做我女朋友吧!”說着將那張臭臉湊了過來。
冷不防一出拳將他打翻在地,我挽起衣袖:“女朋友?哼!做你的姑奶奶我還嫌虧得慌!”
“兄弟們給我上!好好教訓教訓這死丫頭!”紅髮男齜牙咧嘴地爬起來,氣急敗壞。
時間不多了,必須速戰速決!
我一個飛身躍起踢倒衝在最前面的傢伙,接連轉身掀下身上的牛仔外套扔在另一個的頭上,又迅速朝他腹部補了一腳。
“不怕死的就放馬過來!”我亮出隨身帶的瑞士軍刀,當然,只是嚇唬一下他們。剩下的兩個見狀自知不敵,慌忙連拽帶拖拉起兩名傷員,連同他們的老大一起撒丫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