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每當血紅的子夜臨近
思念的藤蔓糾纏蔓延
明知初擁的殘酷虛僞
明知溫存的不復存在
卻依舊在黎明前苦苦等待
最近幾天總覺得心神不寧的,少年失蹤的案子一點進展也沒有,而且就在昨天奧凱斯中學又有兩名16歲的男生人間蒸發般地消失不見了。倫敦市仍然像往常一樣井然有序地迎來新的一天,看來少年失蹤事件並沒有給這座古老而現代的城市造成恐慌。
陽光從雲縫中柔柔地照在身上,英國是典型的海洋性氣候,全年降水量不多卻很均勻,不過在春天這樣溫潤的季節能見到如此明媚的陽光的確很難得。獨自靠在庭院的搖椅裡,頭頂上方時淡藍的天空,周圍是一片新生的翠綠,不覺有些犯困。
“主人在發呆麼,茶都涼了。”塞巴斯蒂安將原來的茶具撤去,換上一杯剛沏好的花茶。
“我哪有!”白了他一眼,我嘀咕着:“還不是爲了案子的事。”
他眨眨深紅的眼睛,接着調侃道:“現在苦惱又有什麼用,誰讓你一見到那個稍微帥一點的卡利莫警官,也不管自己的能力如何,就一口答應這樁麻煩事。”
聽到小塞的話,我放下手中的茶杯,對着他怒目而視:“懲惡揚善,維護正義是每個公民應盡的責任與義務,和別人長得帥不帥有什麼關係!”
塞巴斯蒂安盯着我看了幾秒鐘,忽然“呵呵”地笑着拍了拍我的腦袋:“主人認真的樣子好可愛!”
管家先生的工作室裡依然整潔有序,一塵不染。看着小塞在書架翻來覆去不知找些什麼,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忍不住問道:“你在找什麼東西呀?需要我幫忙嗎?”
小塞抽出一本類似於檔案的冊子快速地翻閱起來,嘴裡還唸唸有詞:“找到了!十年前法航空難者的名單都在這裡!”
“小塞!”我走上前奪下他手中的書嚷嚷道,“你不是說去調查一下嫌疑者的名單嗎,怎麼又在找什麼空難者的名單。”
他露出自信滿滿的笑容:“那件事早就做完了。身爲法多姆海恩家族的管家連這點能力都沒有怎麼行呢。”
“哦,說說看你的成果。”我一下子來了興趣,小塞這傢伙的辦事效率真是驚人!
塞巴斯蒂安在我對面坐下,恢復了鄭重其事的神情:“主人認爲失蹤者普遍存在什麼樣的特徵?”
“特徵?”我撓撓頭皮很不解,“不就是15至22歲的男性麼。”這個惡魔在搞什麼名堂啊,警方已經將失蹤少年的信息全部提供給我們了,他們的身份、家庭背景與受教育程度各有差異,很難找出共同的特徵。
他對我注視了半晌,突然站起向我走過來。在那雙酒紅色眸子注視下,不知不覺心跳加速。膚色如北歐人的白皙柔和,五官的輪廓卻帶有東方人的精緻神秘,邪魅的微笑含着巫術般的蠱惑,長而微翹的睫毛在光線的作用下好似是兩道淡淡的眼影。很少有男子長着這樣一對漂亮的長睫毛,不過塞巴斯蒂安畢竟不是一般的男子。這個擁有天使般面容的人,他的一顰一笑,他的每一寸呼吸,每一個舉止對於我無疑都是魅惑人心的咒語。與他朝夕相處了一年多,卻仍舊無法完全抗拒惡魔的溫柔。
塞巴斯蒂安輕啓皓齒,磁性低沉的嗓音似乎都能擠出水來:“主人難道沒有發現失蹤者全都是美少年嗎?”
“開什麼玩笑,這也算特點!”感覺自己上了他的當,我有點惱火。
小塞好像早就料到我會有這樣的反應,接着解釋道:“根據我的推測,疑犯應該是個心思縝密的作案高手,很有可能是個人販子。再結合犯罪動機與作案條件對名單進行逐一分析後,剩下嫌疑最大的那個人就是——克里斯男爵。”
“你的意思是這樁案子可能涉及到貴族甚至王室?”由於震驚,我不禁脫口而出。
塞巴斯蒂安繼續往下說道:“克里斯男爵是北愛爾蘭的一支古老貴族的後代,不過他本人似乎不願過那種依靠世襲祖上頭銜領俸祿的清閒日子,目前在做香水生意。說起來,這個男爵還挺有才的,他自己經常在業餘時間研製香水,而且經他開發的多款產品遠銷‘時尚之都’巴黎。另外,據我調查此人好男色,曾經有過企圖非禮年輕男性的不良記錄。但因爲這個人平常一向低調內斂,所以關於他的事情通過一般的途徑很難了解到。”他說完將整理好的一疊資料拿給我看。
照片上的克里斯男爵大約三十多歲,怎麼看都屬於那種挺有氣質與風度的類型,很難與嫌疑犯聯想在一起。看到我一臉驚異的樣子,小塞像安慰孩子似地摸摸我的腦袋:“貴族的世界和其他階層一樣也存在陰暗面,很多時候會更黑暗,這些你必須瞭解,但也不必太在意。”
其實自己也明白在意這些事並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現在關鍵是找出克里斯男爵的犯罪證據,究竟應該如何行動呢?擡頭盯着眼前英俊的管家先生看了一會兒,腦海裡忽然靈光一閃,有了!
“主人是不是想出了好主意?”小賽似乎多我的心思十分了解,便問道。
“那當然了!作爲無敵管家塞巴斯蒂安的主人,連這點能力都沒有怎麼行呢!”我學起小塞一貫的招牌話。
“我洗耳恭聽。”他右手優雅地向右微微伸展,示意我繼續。
我清清嗓門,得意洋洋地宣佈自己的高見:“其實很簡單,對付這種人不妨用中國的一句古話‘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小塞,以你這樣的姿色去作誘餌綽綽有餘,接下來……哼哼,我們就等着收網吧。”
塞巴斯蒂安像是早就有心理準備,不慌不忙道:“你的點子倒是挺有創意,只不過克里斯男爵選擇下手的對象一般都是漂亮俊俏的男孩,我的年紀會不會大了點?”
“呃,你嘛……這個……”我支吾着一時半會也不知該說什麼。失誤啊,絕對的失誤!男爵喜歡的是美少年而非美青年,這點我居然忽略了!
正苦惱着呢,小塞忽然神秘兮兮地打破了沉默:“要說到誘餌,這裡就有一個不二人選——你!”
“我?”疑惑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尖,真懷疑他大腦進水了,克里斯男爵不是好男色的嗎。
他看我滿臉的茫然和不解,露出一絲壞笑,然後伸手托起我的下巴,挑逗似的目光定格在我的臉上。“黑亮幽深的瞳孔宛如無盡的夜色,清秀精緻的面容再加上嬌小的身材,尤其是這一雙純淨得不含一點雜質的眼神是多麼令人疼愛,我敢保證,男爵見了你一定會神魂顛倒的哦。”小塞輕聲說道,口中的如蘭氣息幽幽掃過我的面龐。
“可……我是個女生啊。”呆呆地望着他半天我才冒出這麼一句。可惡!爲何每次這惡魔稍微靠近一點我便立刻表現成一臉傻瓜相。
他笑着幫我整理了一下衣領,自信滿滿地說:“只要有我在,將清純可愛的女學生變身爲性感迷人的美少年也太簡單了。”
我只能狠狠地瞪了這該死的惡魔一眼。哼,突然對我大灌迷魂湯該不會又要將我騙上賊船吧。我真不明白如此能說會道的人,幹嗎要在這兒做管家!就憑着他這身材這迷人的模樣,去做化妝品廣告的代言人該有多好啊。
站在試衣鏡前,我咬牙切齒地盯着眼前徹底顛覆的自己,雙手忍不住緊緊握成拳頭,醜化!簡直是在醜化!原本青春靚麗的形象現在全毀了。烏黑柔順的長髮被強迫噴上了許多定型膠,攏起後收進歪歪戴着的藍底鑲金邊小禮帽裡,一小簇染成慄紅色的劉海張揚對垂在額前。如果這樣的髮型勉強算得上“另類”或“酷炫”的話,那麼接下來的服飾我便無話可說了。外面是件深紅色的低領休閒外套,裡面配以高領的米白色棉質內衣,一條紫紅條紋的緞帶將腰身束緊,顯得纖瘦而窈窕誘人。下面是深藍色的牛仔短褲,腳蹬黑色男式中筒靴,襯托出腿部的修長與**出肌膚的白皙。
“小塞,你怎麼把我弄成這般摸樣!”回頭對他杏眼圓瞪,我怒不可遏。這樣的造型、這樣的打扮,不得不讓人聯想起“妖精”這個詞。
塞巴斯蒂安捧起我的臉,邪魅一笑:“主人的樣子很迷人哦,你只需試着去接近男爵,其它事由我來應付。”說罷朝我的耳邊吹了口氣,弄得我又麻又癢嚇得我連連後退,那傢伙則更加不懷好意的怪笑着。
看着他欠扁的樣子我報復性擡腳朝他踢去,嘴裡還說道:“哼!讓我穿成這樣不就是爲了緬懷你那寶貝少爺嗎!”
話一出口我便明白自己講的太過分了,禁不住偷偷看了他一眼。果然,塞巴斯蒂安的目光明顯黯淡下來,他低頭沒有說一句話。看到小塞一副受傷的神情,我心裡也不好過,可內心又固執得不願向他道歉。其實小塞,你可明白過我的心!過生日的時候你爲我做出溫馨可口的中餐;煩惱時你在一邊靜靜地聽我傾訴;生病了你更是不分晝夜陪伴我照顧我。我甚至覺得遲早有一天自己會被你寵壞,然而這一切的一切只不過是美好的假象罷了,你始終把我當成夏爾的影子,卻沒有想過我即使是夏爾的轉世,但我畢竟是我自己而不是夏爾!亦或更殘酷一點,你的微笑,你的傷悲全部都是對人類情感的單純模仿,惡魔的心中沒有感情只有美學,這一點我早該知道了。
想到這裡於是我轉身向屋外走去,打開房門的一霎那聽見他問了句“你去哪兒?”
“我去會會克里斯男爵,你不必擔心。”說完這句話我一走下臺階到了戶外,回頭看了看,小塞並沒有追上來。
男爵的宅地位於東郊的老城區,沿街的商鋪和百年前建成的劇院還在訴說着昔日繁華與喧囂,而今歲月變遷,留下的也只是那一絲懷舊情結與淡淡的傷感。克里斯男爵府邸就隱藏在這些老式的建築羣中,如果不注意很難將其辨認出。
“請問您找誰?”執勤的家僕對我打量了半天警惕地問道,估計他是被我這身非主流的打扮給雷倒了。
“我是《泰晤士報》的記者,想給男爵先生做個專訪。”我儘量壓低自己的聲音使之不露出太大的破綻。當然,說辭已經事先和小塞準備好了。
家僕皺着眉頭沒好氣道:“就算是採訪也必須和男爵大人事先預約,再說大人他今天很忙,沒時間接受採訪,您請回吧!”還真是“閻王好見,小鬼難纏”。鬧了半天連男爵的影子都沒見着就給直接打了回票,豈不是白折騰了一場了嗎。
如果就這樣打退堂鼓的話,那麼我就不叫夏御璟了,於是我再三懇求:“採訪男爵是我們編輯部一個很重要的任務,拜託您行個方便好嗎?我保證不會佔用男爵太多的時間,也就半個小時……或者一個小時,也許兩個小時……不會超過三小時。”
“快走快走!”那個僕人已經不耐煩地把我往大門外推了,我則抓緊欄杆不讓自己被推出去。
“怎麼回事!什麼人在外面?”低沉的男中音傳來,憑着一向靈敏的直覺,我斷定這位隱匿於暗處的大人物終於登場了。
阿語寫這一章時摩拳擦掌,熱血沸騰,一身正氣,凜然大義……對不起,扯遠了。對了,阿語做了一個極其簡單的管家MV,作品簡介上有鏈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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