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竹林聖姑
這種幾百年前的關係，林書航笑笑就算了。
如今自己一方終究是要往大荒靠攏，所做之事也是與天神一族作對，這西華山山主與黑風老妖已算是各爲其主，找他幫忙？被他告密就差不多。
“不要節外生枝，做我們的事就好。”林書航淡淡的說了一句，吩咐蠕蟲精道：“化身尋息，只要是聽到與隱士、神秘人物相關的消息，包括各種神秘事件，不管大小，都不要放過，隨時反饋到我這邊，我來篩選便是。”
“是。”蠕蟲精恭恭敬敬的應了一聲。
靠着林書航這海量的靈石供應，蠕蟲精恢復實力的速度可比林書航快多了，畢竟妖族吸收靈石是絕配，不像人族有諸多肉身、靈氣轉換方面的限制。
迦樓最初給的一萬上品靈石，加上後來建造結界時被林書航‘貪污’的，足足兩三萬上品，大部分都進了蠕蟲精的肚子裡，如今不但恢復大妖境界，且半個月前已經直接邁入了妖王境。
雖說蠕蟲精這樣靠堆妖氣提升的妖王，戰鬥力其實很拉胯，但畢竟境界是已經到了，且也不指望它能將這些實力帶回現實裡，只求體驗一番，然後越階學習點管用的法術就好。
凝結了妖丹，那因果商城裡的不少好法術就都可以學起來了，林書航給它挑了一本地仙級的化身術，以及此前林書航在地仙境界時學習過的縱地金光。
化身術可配合它此前本身的天賦，能在瞬間將本體化爲數萬條小蠕蟲，妖氣雖然分散了，但這些小蠕蟲卻都擁有着妖王的境界，打架是不成了，但縱地金光總是用的出來的，速度能到妖王境，且相互間有着網絡般的精神感應，信息傳遞無敵快，分散開後，收集信息的速度也是個人幾萬倍的增長，絕對的情報專家技能。
同時這還是個保命神技，化身數萬時，分散天南地北，誰能給你瞬間全搞死了？只要不集體全滅，那損失的不外乎只是一些能量，調息一番就能恢復過來。
這還僅僅只是它剛小有所成，若等這化身術大成時，甚至可以做到化身百萬千萬，那無論保命能力還是信息收集速度，就都是百倍千倍的增加了……
但見蠕蟲精應聲之後，身體突然宛若積木一般散開，化爲密密麻麻的無數小蠕蟲，施展縱地金光時，頓時化身數萬道金色的光線，朝着這西華山四面八方飛馳而去。
“我們呢？”黑風老妖問道：“就在這裡等着嗎？”
林書航笑了笑，沒有吭聲，只是將飛碟收了起來，用這玩意兒在西華山飛行的話，那也實在是太顯眼了些。
山河圖他是沒法帶到這世界來，但這個世界卻並不缺乏空間法寶，迦樓那裡多的是須彌戒，但見偌大的飛碟轉瞬間便已沒入林書航的手指中。
“先休息幾分鐘。”林書航淡淡的說：“很快咱們就要忙不過來了。”
黑風老妖將信將疑的哦了一聲，見盤古天神閉目打坐，它也只得在旁邊盤坐下來，可還沒等它入定，便見盤古天神睜開眼：“第一個消息來了。”
從蠕蟲精出發到現在，也不過才短短几分鐘時間，但情報卻已經通過心靈感應傳送了過來，就是這麼效率。
“此去南邊十二里，有一小妖集市，集市上有隻怪妖，據說已在那市集路中央昏睡了四五天了，叫不醒也搬不動，已成市集上一奇觀，當可去瞧瞧。”
黑風老妖一聽就來了興趣，同時也是對蠕蟲精的情報打探能力嘖嘖稱奇：“打探消息這麼快的嗎？”
“盤古大人，我載您！”怒角卻不廢話，直接已經化出本體，是一隻黑色的禿鷲，額頭上有一塊紅色的大肉瘤，叫瘤子不好聽，這才取了怒角之名。
林書航翻身上去，纔剛起飛，更多的消息也隨之而來。
“小妖市集往東七裡處，有一閒山，名爲火風，其上有一洞，名爲火風洞，本是一個狼妖家族的巢穴，有一大妖坐鎮，前不久卻被一個來歷神秘的妖怪侵佔了，將那狼妖一家盡數驅趕，霸佔了洞府，狼妖一家往西華山上報，卻也如石沉大海般不見半點回應，如今流落在外……這洞府也可去看看。”
“小妖市集往西三裡，有一靈泉寒潭，名曰月潭，其泉水本有清神靜氣、恢復妖氣之效，西華山在此專設了一個部門，向周圍居民兜售此泉水，可近來這月泉泉水突變，變得漆黑如墨，懷疑是有什麼骯髒毒物鑽進了潭底藏身，燭九陰的九子中有沒有自身帶劇毒的？”林書航問。
黑風老妖已經無語了，剛纔還嫌坐着無聊，結果這分分鐘間，第一個地方都還沒有查看，接二連三的消息就已經傳來，果然……盤古大人說的沒錯，這是很快就要忙不過來了啊。
它說道：“八聖子螭吻似乎就有劇毒。”
“那當可去看看。”林書航點了點頭：“第三站吧。”
數裡的距離，對黑風老妖和裝備了迦樓金翎的怒角來說，那都是轉瞬即到，篩查也不難。
就林書航這火眼金睛以及對靈元妖氣的理解，等閒妖族的幻術是騙不過他眼睛的，有沒有僞裝一看便知，而燭九陰一族那人面蛇身的形象在妖界又是絕對的獨一無二，因此只要直接找到當事人，稍加分辨即可篩選真僞。
市集上那個只看了一眼便被林書航篩除掉了，本相是一隻妖王境界的巨龜，大概是途徑此地時有些困，於是當街便睡着了，這玩意兒皮糙肉厚的，身上的龜殼更是重逾萬斤，等閒妖族還真搬不動它，且這小妖市集上大多都是些連化形境都沒到的小角色，對那妖王境且本就擅長防禦的巨龜產生不了任何威脅，因此睡得香甜，也不在乎那些小妖的呼喚，自然是喊不醒也搬不動，成了一奇觀。
林書航自然沒有要去喚醒這巨龜的打算，空中遠遠看到一眼，基本就已經瞭解了真實情況，連讓怒角落地的意願都沒有，直接趕往下一處。
侵佔火風洞的是一隻豬妖，倒是讓林書航想起了當初去唐朝修行時的八戒，當然此豬妖非彼豬妖，可沒八戒那麼大牌和實力，被叫喚出來後看到一個妖王馱着一個天神族，旁邊還跟着一個妖神隨從，瞬間就被嚇尿了，林書航只是問問它情況而已，卻把那豬妖嚇得趕緊承諾馬上滾，不敢再去招惹狼妖一家，還以爲這天神大人是狼妖一家請來的幫手呢。
結果被那一家子安排在附近監視豬妖的狼妖看到，喜出望外、對這天神千恩萬謝，林書航本是不打算理睬，但轉念一想，卻又還是留下了個姓名。
“吾名盤古。”他淡淡的說道：“管這妖界不平之事，此等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名聲這東西，靠的是慢慢積累，似這狼妖一家的傳播能力雖然有限，但若是幫的妖怪多了，當量變引起質變時，終是會給予自己一個正面反饋的，順手爲之的事，何樂而不爲呢？
倒是月潭那裡費了點手腳和時間，那潭底確是潛入了一隻妖怪，且還是那種六親不認、混不吝的妖怪，是爲一隻百足蜈蚣。
黑風老妖一陣翻江倒海，攪得那潭底泉水滔天，好不容易將那毒蜈蚣給逼了出來，原本看到那傢伙本體後，林書航都打算離開了，沒想到那玩意兒卻是惱羞成怒來了勁兒，區區一個妖王，居然敢追着黑風老妖這妖神就殺過來，那能怎麼辦呢？當然是順手便給埋了。
有黑風老妖這麼一個妖神當打手，坦白說，在西華山這等小地方，那還當真是可以橫着走的級別。
蠕蟲精那邊的消息不斷的反饋回來，初時仗着怒角的速度、仗着消息都來自於附近，這篩查工作還算勉強能跟得上趟，但等蠕蟲精的探查範圍擴寬之後，篩查的速度就開始相形見絀了。
“……西向三十里外有一怪事……”
“……東向七十里外的紫雲竹林裡有一妖巫……”
“……南向一百二十三裡的煙山之上有一妖王新納了個神秘幕僚……”
各種有懷疑價值的信息地點隔得越來越遠，林書航只能是一個方向一個方向的排查，積累的待查看地點，也從一開始的兩三個，迅速增多到了幾十個甚至是上百個之多。
妖族的世界，不明所以的怪事實在是太多了，便不說這西華山，任何妖山其實都是一樣。
知識的普及率並不算高，發達的地方固然發達，玉箋通訊千里傳音乃至飛碟都有，但在窮鄉僻壤裡，卻能比人族在封建時代的認知能力更爲閉塞寡薄，許多妖族都是隻知道自家族羣和方圓百里內發生的事，也沒有什麼系統的知識傳承，除了族中首領多少有些修行能力外，其家族成員甚至還有不少仍舊處於未開化的野獸狀態中。
這讓林書航感覺這整個看起來繁華無比的妖界，其實仍舊還是處於一盤散沙狀態的，表面的繁榮根本就掩蓋不了其骨子裡的落後，難怪看起來如此強盛的妖族會迅速的被人族所取代，且逐漸退出歷史的舞臺……
“這是第七十三處了……紫雲竹林？巫妖？”黑風老妖頭一回覺得趕路居然也可以這麼累的，就這麼半天功夫，它跟着怒角在這西華山各處來回跑，就沒有停下來歇口氣的機會：“盤古大人，我看這地方就沒必要查了吧？巫妖什麼的一聽就是鬼扯，巫術是天神族的專屬，怎會被妖學去呢？這年頭，打着巫的旗號招搖撞騙的妖怪可真的是太多了。”
林書航聞言笑了笑，黑風老妖不擅長速度，怒角雖比他低一個境界，但配合迦樓金翎，速度還真比黑風老妖要快上不少，且黑風老妖還要時刻保持戰鬥狀態，一有打架的事就得它上，確實是要累得多。
“等查看完這處，找個地方休息下。”林書航說：“吃點東西吧。”
黑風老妖一聽，頓時便是滿臉的喜色，不再嘮叨。
紫雲竹林，纔剛飛到此間，便見那不過巴掌大小的竹林間，居然十分熱鬧，有至少七八十隻妖怪聚集在那竹林外，嘰嘰喳喳的交談着什麼，彷彿在等着竹林中主人的召喚。
怒角當然是不會等的，打算與黑風老妖一起直接飛進去，可沒想到卻聽林書航說道：“停下吧，此間不好擅闖。”
黑風老妖和怒角都是一怔，卻見林書航看着那紫雲竹林時，眼中竟隱隱有金光射出。
這還真是……意外之喜！
本只是來找燭九陰那九子的，可此時這紫雲竹林，在林書航的眼裡卻是散發着不一樣的魅力。
只見這整個竹林有紫氣氤氳騰騰，所散發的氣息不同於尋常的妖氣，倒更接近於人族的仙靈之氣。
而更神奇的是，這竹林四周還布有結界，且不同於這個時代流行的寒武人五芒星、六芒星陣，而是一座……五靈陣！
五個方位分別凝聚了金木水火土此五行，且相生相剋、相互環繞、自成周天，說明這佈陣者並非誤打誤撞，而是對五行的理解至少已經到了入門的境界。
而與此同時，那紫色的氤氳之氣，代表的則是另一個標誌性的東西——雷。
且還並非尋常之雷，這世間只有天雷、劫雷屬於紫色，而這兩種雷則都是上天助修行者蛻變的產物，是爲生機之雷。
因此紫雷既代表着毀滅，也代表着生機，而五行則是象徵着萬物。
林書航遍數所瞭解的神話人物裡，掌握此兩道的人族大能是有不少，但妖族中能掌握此兩道的，似乎自古以來便有且只有一個，那便是女媧！
而紫雷也正是造化術的前身，是一切毀滅與創造的基礎！
這竹林裡藏着的，會是女媧？那自己可還真就是撿到天大的便宜了。
竹林外的妖族們本是在列隊等候，看到空中突然有幾道身影降落下來，紛紛被吸引了注意力，再定睛一瞧時，只見一個妖王、一個妖神，還有一個疑似天神族的大人物走在它們兩個前面……
方纔還侃侃而談、輕鬆自在的妖族們瞬間就被嚇癱了一半，剩下的也是忙不迭的給這三位讓開了位置。
“你們不排隊了嗎？”林書航笑着問了一句。
那些妖族的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終是有兩個膽大的賠笑着說道：“您幾位有事先請、先請……”
林書航也不客氣，帶着黑風老妖和怒角直走到那隊伍最前端站定了，詢問剛纔那兩個答話的妖族，那二妖才恍然說道：“連您幾位這樣的大人物竟然也來找竹林聖姑救治呢……不過您真是來對地方了，不管什麼病什麼傷，自打咱們這位竹林聖姑來到這裡之後，就沒有她老人家治不好的病、療不好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