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片石林的縱深大約有千米左右,由於道路崎嶇,馬賊的推進速度並不算快。
剛纔十幾騎跑進來就沒了影,加上這幽暗的環境,讓白狼西風莫名的感覺有些煩躁,有種不好的預感。
突然,幾道刺耳的破風聲響,伴隨着幾聲慘叫。
“有埋伏!”
“人不多!東邊那塊石頭後面!”
“火把!滅掉火把!媽的,我們看不到他們,他們看得到我們!”
此起彼伏的叫喊聲,伴隨着扔火把、抽刀搭箭的聲音。
白狼西風的臉色瞬間一沉,剛纔不好的預感成真。
他隱隱能看到在前方火光的照射下,那些石柱後面有人影晃動,人數比想象中似乎更多。
此時纔剛進入石林不過數十米深,不過……一羣牧民而已,埋伏又怎麼樣?
“都別慌!給我穩住!”
他一聲暴喝,取過弓箭,可還沒等他搭上箭,下一秒,他全身的汗毛都猛然倒豎了起來。
只見一道刀光橫來。
這一刀太隱蔽了,隱蔽到讓警覺如他,也完全沒有任何提前的感知,就好像憑空冒出來的一樣。
這一刀也太快了,快到讓白狼西風這9階武卒都完全沒來得及生起任何的反應。
他的瞳孔在瞬間一收,緊跟着,整顆頭顱已經飛起。
而在這臨死前的最後一霎,騰空的腦袋竟然還被一隻大手猛然拽住,耳中甚至還聽到了一個漢人冰冷的聲音:“殺!”
石林中,霎時間箭如雨下,從四面八方的黑暗中射向那些舉着火把的馬賊目標,箭之密集,一看就遠不止此前逃進林中的十幾人。
密集的箭雨伴隨着震天般的喊殺聲,霎時間就有十幾人中箭,而在白狼西風身邊的幾個馬賊更是嚇破了膽。
二當家雖然遠不如胡狼,但那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了,居然被人一刀斬殺,牧民裡還有這樣的高手?
“二當家死了!二當家……”
最近的一個小頭目驚恐的喊道,可還沒等第二句話喊完,頭顱已經搬家。
“殺!”
“殺!”
“殺!”
黑暗中,霎時間響起了數十人的喊殺聲,不止是土方部族的人馬,還有山鬼部族的。
雖然山鬼並沒有傾巢而出,但對方顯然相信了林書航送過去的‘太陽套餐’,加上兩邊族長的過命交情,派來了三十人的族中精銳勇士,按照林書航的安排提前埋伏在了石林。
山鬼與土方,這數十個戰士加上身後的石林,就是最後面對那一百八十騎的底氣!
此時林書航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一夫當先的前衝,照着馬賊最多的地方殺過去,手中大橫刀連斬,砍殺馬賊宛若砍瓜切菜。
伴隨着黑暗中不斷射出的冷箭,以及突然從四面八方殺出來的部族勇士。
馬賊霎時間羣龍無首、又吃了敵暗我明的虧,瞬間就已潰不成軍。
完全沒有了反抗的勇氣,一個個都連滾帶爬的朝着石林外逃,可在比他們更熟悉石林、且早已佔據有利地形以逸待勞的部族勇士面前,這樣的逃跑簡直就是毫無意義……
是的,攻擊提前了。
石林並不是一個適合和胡狼決戰的好地方,那裡的石柱太密集,並不方便百戰刀法這樣大開大合的刀技施展,反倒是對胡狼的快刀更加有利。
他要殺出去。
在石林外,在草原上,當着土方和山鬼的數十人,當着那最後的一百八十騎,迎擊號稱這片草原上最強的胡狼!
時間算得剛剛好。
林書航第一個衝出石林,腳下一個加速,追上最後一名馬賊,一腳將他踏翻在地。
“饒命!饒命!勇士饒命!”那馬賊只是個小卒,感覺踩在背上的那隻腳重逾千鈞,背脊都險些給他踏斷,嚇得幾乎屎尿失禁。
他的同伴全都死光了,幾十人啊,就那麼短短的幾十米距離,可他是第一個衝出來的,可能也是最後一個!
啊呀、啪啪、唰唰……
“哈哈,痛快,以前都被這些馬賊欺負,總算輪到我們了!”
“林大哥!”
“林大祭司!這些馬賊……”
伴隨着身後石林裡最後幾聲慘叫,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涌出,那是比林書航慢上一步的兩邊部族勇士。
屠殺在頃刻間已經結束,他們已經清空了所有的第二隊馬賊,也撿起了馬賊們留下的火把。
明晃晃的數十支火把,藉助着石柱的掩護,從那些石柱的縫隙中穿出,個個都是刀口染血,臉上帶着興奮之意。
可也就在此時……
啁~~~
一聲悠長的鷹嘯,吸引了所有正興奮着的戰士們的視線,讓他們不由自主的安靜了下來。
只見夜空中,明月高掛、孤鷹盤旋。
隨即,正前方由遠而近的傳來一陣相當急促的馬蹄聲。
噠噠噠噠……
只見在夜色中,一匹高大的駿馬從遠處的草原上疾風般撲來。
它距離還很遠,至少在兩裡外,可那強勁的蹄聲竟能直接傳到這裡,而馬匹的速度更是遠遠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大宛馬、夜之鷹……”
“胡狼!”
這宛若草原禁忌般的兩個字,從某個族人的嘴裡說出,讓所有剛纔還興奮嚷嚷的人們,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兩族戰士早已知道對抗的是胡狼,不少人在戰前還曾開着玩笑說,要親手把胡狼的腦袋砍下來。
可當這惡名傳遍草原的胡狼真正出現時,卻幾乎沒有不害怕的。
所有人都在這瞬間不由自主的閉嘴,就像是感受到了什麼巨大的心理壓迫,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草原上飛馳而來的駿馬。
即便是狂妄如闊臺,感受着那戰馬由遠而近的可怕速度和強勁衝擊力,也是忍不住握緊手中刀,額頭上斗大的汗珠不由自主的滑落。
兩裡、一里!
“胡狼大哥救我!胡狼大哥救我!”
此時此刻,這裡唯一期盼胡狼到來的,除了林書航以外,大概就數他腳下踩踏着那傢伙了。
看到心目中的戰神駕到,那馬賊再也顧不得深陷絕境,痛哭流涕的喊道。
可叫喊聲迎來的,卻是林書航腳下一用力。
⊕TTκan⊕c ○
咔擦!
“啊!”
淒厲的慘叫,那馬賊的背脊直接被林書航踏斷,瞬間嚥氣,然後一腳踹飛出去數米遠,就彷彿是故意踹給那騎士看的一樣。
可對面衝來的馬速卻是絲毫不減,也沒有發出任何的戰吼聲。
五百米、四百米……
藉着月色,已經能看到那神駿大宛馬背上的騎士。
月夜下,那狼皮頭套以及魁梧的身軀,讓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在月圓之夜變身了的兇殘狼人,視這數十匈奴勇士和林書航的挑釁如無物。
此時足足還在四百米外,可他卻已經猛然抽出了背上那近乎兩米長的牛角大弓。
飛馳、搭箭、彎弓,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箭頭對準的是剛剛踢飛那馬賊的林書航。
沒有絲毫遲疑、沒有半句廢話。
蓬!
可怕的勁箭脫弦而出,竟帶着一股肉眼可見的旋轉尾流,只兩三秒間已飛過這足足四百米的空間,朝着林書航的面門飛射而來!
所有的匈奴勇士們都驚呆了。
四百米,這目測至少是四百米距離啊,而且越過這四百米距離的箭矢竟然威力還絲毫不減!
什麼樣的強弓硬弩才能達到這樣的射擊距離?即便是以強弓著稱的闊臺,能射250米就已經是他超常發揮的極限了。
這、這得是怎樣的一種臂力?這簡直就不是人。
而林牧遠站在原地,面對這樣的迅箭,他似乎根本就來不及反應,居然連半點躲避的動作都沒有。
“林……”闊臺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可還沒等闊臺的話音落下,只聽一聲巨響。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