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佳沒忘記自己翻譯和嚮導的身份,一路上都在熱情的爲張恆介紹着格陵蘭島的風土人情。
然而後者的反應卻顯得有些平淡,張恆一邊欣賞着窗外的景色,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和鬆佳聊着天,格陵蘭經常被各路媒體雜誌評選爲諸如“全球十個最值得去的地方”,或者幾大“旅行聖地”倒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這裡的確擁有着地球上其他角落難得一見的美麗景緻,而且或許是因爲開發的比較少的緣故,反而讓這座島嶼的自然風光得以被完整的保留了下來,作爲全世界人口密度最低的領土,全島百分之八十的區域都被冰雪所覆蓋,平均每平方公里只有0.02人。
而且實際上這些人一般也都聚集在幾座城市中,所以對於格陵蘭島來說,最不缺的就是荒無人煙的冰川和凍土。
“你上次說……來這裡是爲了科學探險對嗎,只有你一個人嗎,還是說你的隊友之後會陸續趕來?”鬆佳見張恆似乎對島上的美景和食物並不是太感興趣,於是主動的轉移了話題。
“不,就我一個人。”
張恆將目光從窗外那連綿的山脈上收了回來。
“一個人?完成所有的科學探險任務?”鬆佳握着方向盤,瞪大了眼睛,“呃……我不想顯得很是多管閒事,尤其我們纔剛見面不到一個小時,但是因爲島上有不少無人區,所以其實每年都會吸引不少探險家過來這邊探險。
“但是就我所知這其中幾乎沒有單獨一人行動的,因爲探險途中你需要面對各種複雜的情況,有些難關是隻有搭檔才能幫你度過的,所以,如果你真的打算探險的話也許我可以幫你介紹幾個伴,努克也有由探險家們組建的俱樂部,在那裡你可以找到和你擁有相同目的的同伴……”
“我習慣一個人行動。”張恆打斷了鬆佳的話,頓了頓又補充道,“而且……探險的事情先不着急,等到了努克我想讓你幫我找兩個人。”
“找人?你在格陵蘭島上也有朋友的嗎。”鬆佳有些驚訝道。
“不,我之前在郵件裡說過我是爲了科學探險而來,但是更準確的說,我是爲了十八年前的一場科學探險而來的。”
既然已經到達了格陵蘭島,張恆也就沒有再藏着掖着,況且接下來他還需要鬆佳做嚮導和翻譯協助他在島上的調查,所以有些事情也必須適當向對方透露一點了。
張恆一邊說着一邊從旅行袋裡拿出了兩張照片,在鬆佳的臉前晃了晃。
“你認識他們嗎?”
“呃…………你找照片上的人幹嘛?”鬆佳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反問道。
“就像我所說的,我是來調查十八年前的一場科學探險的。”張恆道,“照片上的兩人都參與了當年的探險,所以我想先找他們瞭解一下情況。”
張恆手上的兩張照片是之前的時候在網上找到的,其中一人是當年科考隊的嚮導,還有一人則是心理醫生,也是科考隊中唯二兩個格陵蘭島上的本地人,除此之外張恆還曾在科考隊中找到了兩個退役的前海豹突擊隊隊員。
不過那兩人都是美國人,並不在島上,而且張恆懷疑他們可能和柯羅諾斯有關,暫時還不想和他們接觸。
“你究竟是什麼人?”鬆佳看向張恆的眼神變了。
“你就當我是名私家偵探好了。”張恆道。
“私家偵探?”美麗的格陵蘭姑娘臉上露出了一抹憂慮之色,“你會爲難他們嗎?”
“我不會爲難任何人,也不是衝着他們來的,只是單純的想要調查清當年的事情,之後我就會離開,沒有人會受到傷害。”張恆淡淡道,“所以如果你認識其中什麼人的話,大可以直接帶我去找他,否則我通過其他人也依舊可以找到他,只是多花點時間而已,你應該比我清楚,島上的人並不多。”
鬆佳似乎是在思考,片刻後道,“能讓我再看一眼照片嗎?”
“當然,”張恆將照片貼在了副駕駛位置的擋風玻璃上。
鬆佳一邊開車一邊轉頭看了幾眼,她看的很認真,在這個過程中似乎還在努力回憶着什麼,最終道,“左邊的那張我知道,是貝克醫生,我媽認識他,他並不是的島上的原住民,是個英國人,大概二十年前吧,來島上定居,小時候我去過他家裡玩過,但是最近幾年不怎麼見到他了,至於另外一個人,抱歉,我沒什麼印象,你的照片看起來也有一定年頭了。”
“是啊。”張恆道。
右邊的那張照片是名叫薩楚斯的嚮導的,和擁有facebook的貝克不同,張恆只是格陵蘭探險者協會的官網資料庫中檢索到了薩楚斯的信息,而這份信息最後的更新時間恰好是十八年前,換句話說探險結束後就再沒有薩楚斯的消息了。
張恆有考慮過薩楚斯在探險中發生意外的可能,但是之前在他和父親的簡單交談中後者並沒有提到探險中有人員傷亡,而且張恆也沒查到這方面的新聞,所以他更傾向於薩楚斯依舊在人世,只是不知道爲什麼忽然隱姓埋名。
“貝克醫生在努克嗎?”張恆問道。
“嗯,他的診所和住處都在努克,畢竟這裡也是島上人口最多的地方,方便他行醫,雖然也沒幾個人會找他看心理疾病,這兒的人對這方面並不是太重視,所以貝克其實平時還挺閒的,還在格陵蘭大學裡兼任心理輔導師。”
“嗯,那我們就去找他吧。”
“現在嗎?不用先去酒店修整一下,吃點東西什麼的嗎?”
“不用了,天也快黑了,先去見過貝克再去酒店也不遲,至於吃的東西我在飛機上已經吃過了,你如果餓的話等到了努克我可以給你十分鐘的時間吃飯。”張恆道。
“…………”
“算了,我這會兒也不怎麼餓,我們就先去找貝克醫生吧,我也好久沒見到他了,幸運的話我們還能在他家蹭頓晚飯。”鬆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