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山野琴聲
南疆，某個清冷的大殿之中，一個身穿精鋼盔甲的男子獨自坐在陰影中，仿若雕像一般。
“喀嚓！”男子猛的睜開眼睛，眼中盡是兇猛狂躁之意。
只見大殿中一個泥人像先是佈滿裂紋，隨後頭顱落下摔的粉碎。
“是誰？是誰？”男子兇暴的聲音在大殿中響起。
培育了這麼多年，馬上就要拜入飛羽門，竟然在此時被人殺了！
他怎麼可能不怒？
大殿中壓抑的讓人喘不上氣來。
“來人！”
“侯爺！”立刻有人趕到大殿中，感受到前方的男子如同即將爆發的火山一般，來人頓時將頭微微垂下，做出恭敬之色。
“去江南東道，新寧府，查查到底發生了什麼！是誰殺了青胥，背後又是誰指使的。多帶些人手，順便看看雲奕是死是活。”
……
顧笙與顏如玉看到城牆時，顧笙拿出兩張符分給顏如玉：“貼上。”
“公子，這是什麼符？”
顧笙看了一眼身後，轉頭道：“走吧，去虹橋府。”
顧笙心有所覺，只見側頭看去，之前盤在自己肩頭的那隻血蛇正在慢慢消散。
這隻血蛇畫的簡陋的很，連鱗片都沒有，通體看起來就像是血液組成的異形一樣，然而威力實在是驚人。
血蛇親暱的在顧笙脖頸上蹭了蹭，便如同風吹過的沙塵一般消散。
“公子，奴家來吧。”顏如玉躲到一邊換了身衣服，頭髮還是溼漉漉的，過來接手顧笙手中的雜活。
顧笙腳下一蹬，整個地面都震了一下，大片石板碎裂。
“公子彈琴給奴家聽好不好？”顏如玉將頭髮挽起，一臉明媚笑容。
那魚頭足有兩米大小，隱藏在河水下的身軀還不知道有多大。
他不知道新寧府的人會不會找到書寶商會去，如果找到書寶商會，說不定會猜到自己去虹橋府。
這距離顧笙太遠，目前作畫之時染料的威能影響更大。
“噗！”那魚頭和顏如玉互相瞪了片刻，一張口便是一道水箭，差點兒給顏如玉撞了個跟頭。
顧笙真想提醒她一下，嚴肅點兒，逃命呢。
這樣的神行符，顧笙一次可以畫上六七張，每張能夠維持三個時辰。
陽光灑在河岸，有着似乎鋪上一層金光，河兩邊都是嶙峋怪石，幾隻野獸在小溪邊飲水，一片奇景，美的非凡。
“公子你先休息，我去給公子抓條魚來燉湯。”顏如玉將琴放下，拿着刀在河邊轉，試圖用刀插只魚上來。
長山營的士卒騎着馬想要在山中追趕兩人，簡直是天方夜譚。
看到這景色，顧笙覺得整個心胸都開闊起來，頗有種海闊天空任鳥飛的豪邁之感。
如今仔細打量，發現這柄劍果然沒有絲毫損傷，劍光雪亮，殺機凜然，隱隱給人一種劃破肌膚的刺痛感，不知道是殺了多少高手纔有這樣的殺機。
“什”
然後一擺尾巴鑽河裡了。
毒蛇猛獸隨處可見，若是普通人根本走不了多遠就得葬身在山裡。
顧笙坐在岩石上，拿出昨晚順手撿來的劍，當時與那老嫗兵器交鋒多次，對方的兵器絲毫無損，他就覺得這是一把利器。
顧笙手一撐人就躍起落向顏如玉，寒霜劍塞入乾坤袋，又握緊了飛魚刀，整個過程都在眨眼間完成。
這也讓顧笙對畫魂這門術法有了更深的感觸，畫魂的威力一方面取決於畫者的畫技和實力，一方面取決於染料。
一個聲音剛響起便戛然而止。
一條火龍從巨獸口中鑽出，朝着兩人的方向直奔而來。
讓人心曠神怡，心頭一切雜念都隨之一掃而空，只願沉浸在此時此刻的美景之中。
休息片刻，兩人再次出發，走走停停一天，兩人翻山越嶺起碼兩百多裡，一開始還有獵人上山的山路，到了後面完全便是在叢林中穿梭。
“先吃點兒東西，休息一會兒再趕路。”
“啊！”遠處傳來一聲驚呼。
顧笙盤坐在岩石上，定下心神，思索片刻方纔彈動琴絃，如春風綠過田野，如雨筍落殼竹林；如蛙聲應和，似拍岸濤聲與往日不同。
顧笙拿出符紙和點神砂，凝氣定神，氣機隨着筆鋒流入符紙，先是散發出一道清光，隨後黯淡下去，符紙圖案上似乎有着點點白光，便是一張符畫好了。
“混蛋，胖頭魚，你給我出來！”顏如玉渾身溼漉漉的，氣的在岸邊大罵，一邊撿石頭往水裡扔。
至於追兵，長山營的士卒就算精銳，一天能追出30裡都難。
“好美啊。”
所以去虹橋府把那套《符水廣記》拿到手，纔是現在最應該做的。
這威能聽起來與神明無異了，不是攝提這種神明或者香火神，而是人們認知中的仙神。
兩人進入西山方纔減慢速度，回頭看去，新寧府的城牆坐落在大地上，投下大片陰影，仿若巨獸一樣。
夜風吹拂，幾縷髮絲搭在臉上，顏如玉張開手臂笑道：
“公子，這個符趕路可真方便。”顏如玉感受着身體的輕盈，彷彿能飛起一樣，像孩子一樣開心，一路上都灑下笑聲。
然後就看顏如玉跟河中一個碩大的魚頭大眼瞪小眼。
赤水將軍的血液這一次就消耗了三分之一，剩下的要小心使用了。
靠近劍柄的位置則是有着寒霜二字。
“神行符。”顧笙拽起顏如玉的手臂，一用力便將她扔到城牆上。
“就在這休息一夜吧。”顧笙站在一塊大石上，前方是一條大河，起碼二十多米寬，水流倒是不算湍急，水深卻看不到底。
兩人分別把兩張符貼在雙腿上，頓時感覺雙腿一輕，彷彿被風給托起來一樣，跑起來速度快了一大截。
顧笙見狀失笑，從乾坤袋裡拿出鍋碗瓢盆，又去撿些柴火生活。
兩個時辰之後，顧笙站在一處山頂回頭望去，能看到遠處森林中不時閃爍的火光，如同點點繁星，與漫天星辰相映。
整個人如炮彈一般竄向城頭，與顏如玉跳入夜色之中，直到一盞茶後凌亂的馬蹄聲穿過城門。
按照《畫魂》中所說，畫者畫技近乎於道之時，哪怕是用普通的墨，一山一水都有道蘊在內，一筆可開山，一筆可破海，一筆可平高峰，一筆可填山川溝壑。
幾隻看起來像是狸貓或者豹子的野獸趴在不遠處，尾巴一甩一甩。
沒過片刻，幾隻鳥落在顧笙身邊嘰嘰喳喳，不時展翅飛起又落下。
數十米外，原本並不湍急的河水突然洶涌起來，河水朝着兩邊分開，一個青衣女子分水而出，面帶溫和笑意，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顧笙頭頂的攝提，攝提也扭頭看去。
青衣女子微微額首，並不上前，只是踩在水上傾聽琴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