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洛道:“那倒也不是。只要我們守得住,時間一長。屍皇宮的人拖不起。這只是理想的想法。”頓了頓,道:“不管如何,下官建議您先退往洛爾市。”
洛爾市與首都後方相通。神皇大軍即便打破首都,要到達洛爾市也需要時間。所以那裡算是絕對的後方,要安全的多。
“荒謬!”冥羽凝立刻呵斥出來。“誰都可以退走,我如何能退?”
秦洛道:“殿下,我知道您的心情。但是國不可一日無君。您退往洛爾市纔可主持大局。”
冥羽凝站了起來,她看了秦洛一眼,又看了衆將士一眼。隨後道:“我雖然是女兒身,但我也知道。我就算退走,也主持不了大局。但是我若在這兒不走,那就代表我們天府的政府一直在堅守。”說完之後,她站起來,來到窗戶前。
這裡是高地,朝左邊看去,可以看見比克首都最繁華的比克廣場。
比克廣場上依然是一片華光。這廣場是一百年前建立。當時比克國還未沉沒,這裡曾經繁華無比,也有各種的高科技充斥。
便也在這時,天空忽然閃過一道亮光,遙遙傳來了低沉的雷聲。
居然……下雨了。
在中千世界,下雨是很罕見的。有時候十年才能下一次。至少冥羽凝這麼多年,只見過三次下雨。
冥羽凝信步離開了指揮部,細細的雨絲沐浴在她的身上,她全然不顧,一直朝廣場走去。
秦洛與寧小妹,以及賽恩拉吉,還有菲爾普斯全部跟了上去。
比克廣場沐浴在一片燦爛的燈火中。
雨絲斜斜!
冥羽凝邁步到了廣場中央,那長達上千步的廣場,遼闊而寂寞,莊嚴,肅穆,大氣磅礴,獵獵的黑色月亮國旗在凜冽的風雨中飄舞着,這國旗隱隱中透出一種大國的威嚴感。
月亮國旗不是天府聯盟的國旗,也不是索羅斯王朝的國旗,而是比克國的國旗。
立在廣場中央的是一尊巨大雕像,雕像是林肯。
比克國與美國淵源很深,這邊也深受林肯總統的改變。所以便一直有林肯的雕像。
冥羽凝仰望雕像,出神良久。
秦洛,寧小妹,賽恩拉吉,菲爾普斯默默地站在她身後不出聲,這一衆男女的身影在風雨燈影被拉得長長的。
過了好久,冥羽凝回過頭一字一句地對衆人莊嚴肅穆的道:“比克廣場從我記事起就一直在,我無法想像,如果那些侵略者邁步在這個廣場上,那會是怎麼樣一副情形!一想到這,我的心就如刀割一般的疼痛!”她的眼中晶光閃亮,不知是淚水還是雨水:“這是我長大的城市,我熟悉城中的一草一木。這裡有我所珍愛的東西,絕不能讓給侵略者!如果城破,我不會撤退,我決意與比克首都共存亡!”
秦洛一衆也不禁被感染,衆人齊聲道:“我等願與殿下一起,與比克首都共存亡!”
神皇大軍並未急着進攻,三軍正在休整。
大戰一觸即發。
同時,比克首都戒嚴。
經過警察部與憲兵部一輪屠殺,首都裡的秩序好了很多。
在這個節骨眼上,比克廣場上不知什麼時候掛起了一條大大的橫幅。
國正當危難之秋,人當存忠義之心!
首都市民們從沒有如此的真切感受到,個人的命運與國家的命運是如此緊密的聯繫在一起無論是出身尊貴的皇家貴裔,或者是生活在社會低層的工人,農民,學生,官員,戰士面對洶涌而來的神皇大軍,他們的命運此刻是站在同一條站線上的。
首都總領長冥羽凝殿下公開演講道:“首都市民們,我們已無路可退!誰是大丈夫,誰就死戰!國難當頭,強盜和匪幫破門而入,拿起武器捍衛家園,那是男人不能逃避的使命!女人孩子和老人可以撤退,若你們也撤退,誰來保護你們的家人?誰來保護你們的父母?撤退也只是把災難從一個他方帶到另一
個他方,屍皇宮的野心是併吞整個比克國,無論到哪裡,屍皇大軍軍都隨之而至!此時若不抵抗,待想要抵抗時,爲時已太晚了!男人們,是站着死,還是跪着死?”
會場寂靜無聲,驀然,猶如一聲驚雷響徹首都城頭,學生,工人發出最後的怒喉:“跟屍皇大軍拼了!”
冥羽凝在隨後,也到城防部親自鼓舞將士。她作爲一名女流之輩,穿着沉重的鎧甲,一天一夜,不眠不休。
她用實際行動告訴整個首都民衆,她,作爲天府聯盟的國君,定與所有人死守首都,生死共存亡!
不得不說,冥羽凝的作爲大大的鼓舞了士氣。
由於比克國之前有屍靈肆掠。在後來,比克首都被索羅斯王朝修建了嚴密的城牆。
這個首都的城牆就像是鋼鐵鑄造,堅固無比。在沒有現代化武器的情況下,神皇大軍想要攻進來,也非常不容易。
但是神皇大軍唯一讓人忌憚的就是屍靈軍團。爲了攻打下比克首都,神皇陛下留下了六萬屍靈軍團。
在深夜裡,神皇大軍終於在神皇陛下的指揮下,發動了進攻。
這些屍靈軍團爲先鋒。
他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填平城外挖好的壕溝鋼刺。本來這些壕溝鋼刺存在,敵軍要大舉攻進來非常的難。
但是這樣一來,憲兵與邊軍的箭弩卻又無法傷害到屍靈軍團,反而是浪費箭支。
這一切,在秦洛的意料之中。也在神皇陛下的意料之中。
神皇陛下這次進攻比克首都,仰仗的就是這些屍靈軍團。否則不管他神皇宮的兵再多,再厲害,也只能對比克首都的城防望洋興嘆。
當年索羅斯王朝建立這個城牆便也是信心十足。因爲屍靈也被藥物所懾,不敢前來。
可是如今,這些高級屍靈卻根本不懼藥物。
屍靈軍團擡着攻城器械開始對着城門猛撞。另外也有不少屍靈擡着雲梯,開始攀城。
而神皇大軍的步兵便用箭弩對付城頭上的憲兵與邊軍。
神皇陛下的進攻分散開來,這樣牽扯了秦洛這邊很大的注意力。
不過秦洛也知道,最要命的是城門的撞擊。這城門是最堅固的鋼材和工藝。可再堅固,被這麼大力的一直撞擊,還是會出問題的。
戰爭發動時,慘烈到了極點。
轟天價的喊殺聲,戰鼓聲。屍靈軍團第一輪進攻便讓城門發出震天的響動。
秦洛發動憲兵與邊軍立刻朝下面開始扔沉重的石頭。又安排箭弩朝神皇宮的大軍展開回攻。
這些屍靈軍團最是麻煩,用箭射,不行!射中腦袋後,屍靈根本不在乎。
用石頭砸,效果也不是很大。最後,秦洛用出了早前想好的一招。
滾油燙,火摺子燒。
在城門處,燒沸的油早已經備好。一下澆灌下去,接着又撒下火把。
頓時,轟的一聲,烈火沖天。屍靈們雖然不怕疼,但是當肢體被燒的枯竭時,血月也沒有任何作用。
這些屍靈軍團也當真是變態,即使被烈火燃燒,依然在撞擊城門。
大戰已經徹底引爆,城牆上不斷有人墜落下去。神皇宮的人中也有不少被箭弩所傷。
這是一場劇烈的拉鋸戰。
即便是神皇陛下有屍靈軍團,但也沒有能順利奪取城門。
攻城之戰,這樣的硬攻是最下乘的戰爭。想要一天之內攻下來,本也就不可能。
但是神皇不硬攻也沒有其他辦法。雙方之間沒有談判的可能。神皇是爲了神皇宮的生存而戰。天府聯盟是爲了抵抗侵略者。
秦洛下令,召集了城裡所有的油。不管是食用油還是什麼油,全部召集過來。
還有各種易燃化學物品,也全部運了過來。
而且,秦洛將這火攻只用來對付城門處的屍靈。其餘的,便是硬拼。偶爾有攀上來的屍靈,也立刻被衆軍斬殺。
這一場大戰足足持續了三個小時。
三個小時的時間,神皇這邊的屍靈損失接近五千。
這些屍靈也是瑰寶,這麼個死法,神皇也心痛。而神皇這邊的士兵也死了一些。
至於秦洛這邊,一衆將士都繃緊了心神。
三個小時後,神皇陛下終於暫停了攻擊,休整起來。
秦洛這邊也才鬆了口氣。
在城門處,軍醫一直在準備。還有不少運送物資的青壯年。老弱婦孺則運送吃食。
眼下,整個首都已經到了全民皆站的地步。
在戰後,冥羽凝身穿鎧甲親自前來慰問傷員。
同時,冥羽凝也與秦洛想見。
兩人的談話避開了所有人。
“總部長大人,情況怎麼樣?”冥羽凝凝神問。
秦洛沉聲道:“目前來看,還可堅守數天。一切都不好來論斷,只是長期如此堅守下去,情況不太妙。萬一費爾斯通州府的中央軍再崩潰,那我們首都就會兩面受敵。到時候再無僥倖。”
冥羽凝的臉色很難看,道:“也就是說,我們的處境已經非常危險。”
秦洛雖然不願意承認,卻也只能道:“是的,殿下,可以這樣理解。”頓了頓,道:“如果……”
“如果什麼?”冥羽凝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秦洛道:“如果藍氏的十字軍團和邊軍出動,幫我們一起抵抗屍皇大軍。我們的勝面就會很大。“
冥羽凝本來還有些興奮,聞言不禁沮喪下去,道:“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若說是藍紫煙在,也許她有這個遠見。但是藍陵根本不會這麼做。”
秦洛點點頭,道:“下官所想,與殿下一樣。如今藍紫煙已經被已故總領長大人放走。只希望這藍紫煙能念着這一點,重回藍氏。”
冥羽凝道:“那葉寒可是跟藍紫煙一起?”
秦洛道:“是的,殿下。”
“他們這兩人應該是沒有任何交際,爲什麼會在一起?”冥羽凝奇怪的問道。
秦洛道:“下官對詳情也不太清楚。只不過,葉寒護送藍紫煙離開,手中有已故總領長大人的通行手令。所以下官大膽猜想,葉寒是已故總領長大人下的一步棋。爲我們首都做最後生存的一步棋。葉寒是一位擅於創造奇蹟的奇才,也許這次,我們的生死存亡會都在他手上扭轉。”
冥羽凝聽了秦洛的話,忽然間對葉寒就沒了怨憎。談不上怨,只是一開始心裡有些不舒服。危難之際,她是柔弱女子,自然希望這位她喊葉寒哥哥的人能陪在身邊,共度難關。
即便是普通朋友,若是在他人爲難之時離開。那麼這個他人心中多少也會不舒服。
如今冥羽凝聽到葉寒居然是去爲了首都搬救兵,不禁便也原諒了葉寒。
冥羽凝道:“葉寒哥哥的本事我是知曉的。只不過,這等軍國大事,他個人能力再強,只怕也幫不上忙來。”
秦洛道:“藍紫煙與葉寒是重英雄惜英雄,藍紫煙改變主意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已故總領長大人深謀遠慮,安排了葉寒這招奇招。總之,這世上若有一人能讓藍紫煙回心轉意,那就一定是葉寒了。”
冥羽凝心中燃燒起希望來。
雖然如此,比克首都的情勢依然岌岌可危。
神皇宮的攻打不分晝夜,隨時進攻,那屍靈軍團也是根本不知疲倦的主。他們即使被烈火燃燒,也能在最後時刻對城門猛攻。這樣的瘋狂,每一次瘋狂對城門都留下不可磨滅的傷害。
酣戰依然在持續。已經到了冥羽凝親自上城樓,敲戰鼓的地步。
城樓之上,不斷有士兵在受傷,不斷有士兵義無反顧的衝上去。
古今多少慷慨悲歌士,以此刻爲最。
面對侵略者,比克首都的士兵與人民展現出了悲壯赴死的決心。
傷員潮水般從前線被擡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