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領,此事事關重大,可以給我們一些時間來商量嗎?”東方靜問道。
鈍天首領道:“好,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頓了頓,道:“你不必有壓力,我說過,這件事,沒人勉強你們。”
“是,首領!”東方靜說道。
東方靜很快便與凌浩宇和崑崙三老離開了靈秀峰。靈秀峰下面,幾人開始商量。
“你們覺得應該出手嗎?”東方靜先問凌浩宇和崑崙三老。
大長老劉林先道:“如今鈍天首領的牙齒都已經被拔掉了。他沒有勢力,所以纔會來邀請我們幫忙。但是某覺得他確實已經沒有這個價值讓我們出動如此大的人力幫忙。”
二長老厲抗天便也道:“我贊成大哥的話。血族能將造神基地給毀了,就絕不是易於之輩。爲了討好鈍天,將整個西崑崙押上去,這是傻子才做的事情。絕對不能答應。鈍天現在還有什麼?不過就是自身本事強橫一些。但一個人的實力再厲害又能如何。”
三長老道:“我和大哥,二哥的意見是一致的。”
東方靜絕美的容顏上沒有任何的波瀾,清冷,不含多餘的感情。她又看向凌浩宇,道:“師兄,你覺得呢?”
凌浩宇沉吟道:“茲事體大,僅僅只是爲了討好鈍天,就讓這麼多弟子去出生入死。太過不划算,所以我覺得還是不要幫助爲好。”
“看來大家的意見是出奇的一致啊!”東方靜微微一笑,說道。
“難道聖皇不以爲然?”劉林好奇的問道。
東方靜一字字道:“我決定幫助鈍天首領!”
“爲什麼?”衆人吃了一驚,立刻異口同聲的問。
東方靜道:“因爲感覺,血族不會是一個真正的對手。而這一次,是首領給我們的一個機會。給我們的一個人情。首領這個人做事,向來恩怨分明,今日我們幫他,他日他必有厚報。”
“聖皇,請三思!”劉林說道。
厲抗天與三長老也是勸東方靜三思。
東方靜卻是一揮手,道:“諸位不必多說了,我意已決。有什麼後果,我一力承擔着。你們不要一味的埋怨上天不降氣運於我西崑崙。關鍵問題是,氣運來了,你得接着。眼下首領在給我們一個難得的機會,若是畏手畏腳,將來還談什麼爭奪氣運。”
凌浩宇與崑崙三老見東方靜如此執着,當下便也不好再多說什麼。畢竟聖皇在整個西崑崙來說,是至高無上的存在。再則,東方靜的智慧不會比他們差。
這也是東方靜的過人之處了,堅持自己所想。所有人都反對,她卻要執意去做。就像當初,葉寒面臨軒正浩的選擇問題上,他雖恨極了軒正浩,可是發怒之下,卻是闖進去告訴軒正浩,我收你。
能成大事者,都有非常人之判斷力。
半個小時並沒有到,東方靜一衆便又來到了靈秀峰上。山風吹拂的她的衣衫獵獵作響,髮絲飄揚,卻添一絲悽迷。
還是三月,所以天黑的很快。
這時候靈秀峰上已經是夜幕降臨,天邊升起了一輪清冷的明月。這靈秀峰上頗有華山論劍的孤寒絕頂。
這個時候,東方靜面對首領,態度恭敬,道:“西崑崙上下,但憑首領差遣!”
鈍天首領臉色沒有多大的變化,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微微點首,道:“東方靜,你這份人情,我記下了。”
葉寒也一直站在一邊,他聽到東方靜答應時,也不禁多看了東方靜一眼。這女人,果然是有遠見的人。她與自己並不和睦,看來將來也許會是很棘手的敵人。
便在這時,東方靜又道:“不過首領,東方靜也有一事相求。”
鈍天首領微微一怔,隨後道:“你說!”
東方靜道:“待血族事了,我與葉寒之間的恩怨,您可否讓我們自己解決?”
鈍天首領微微皺眉,道:“大氣運降臨之前,你不得和他生事。至於大氣運之後,你們想要怎樣,我不會再管。”
“多謝首領!”東方靜面上一喜,同時看了一眼葉寒。葉寒感受到她的眼神,立刻感受到了她眼神裡的刻骨寒意。
葉寒吃了一驚,一是東方靜的修爲太過恐怖。二是這瘋女人瘋了嗎?幹嘛這麼恨我?
當初是你自己求死,我仁慈了一番,饒你一命,你怎麼不謝謝我,反而恨我了?
葉寒死也想不明白這中間出了什麼意外。想不明白便也懶得想了,等大氣運降臨後,自己就算打不贏東方靜,可是你東方靜真敢動手,那就可別怪我辣手摧花了。
葉寒的底氣是很足的,有安若素和小傾這兩大隱藏王牌,再厲害的高手來,他都有一拼之力。
“即是如此,兩日之後,我會用彼岸閣來接你們。”鈍天首領說完後,便對葉寒道:“我們走。”
“是,首領!”葉寒恭敬應道。
東方靜便也道:“恭送首領!”
不知不覺中,鈍天首領儼然已經做到了讓天下強者都很自覺的對他恭恭敬敬,俯首稱臣的地步。
葉寒與鈍天首領要去的下一站便是松濤山莊。也是雲天宗雲公望的根據地。根據最新消息,雲默也在松濤山莊。
松濤山莊裡有飛機降落的跑道。
麗妃號在三個小時後,也是晚間十點,降落於松濤山莊的跑道上。
跑道旁,雲公望與雲默率領一衆手下親自迎接。
雲公望儼然已經是兩鬢白髮,如風中殘柳。他拄了龍頭柺杖,此刻面對下飛機的首領,卻顯得莊重,尊重無比。
雲默則是一身黑色肅穆。
鈍天首領和葉寒下了飛機,雲默立刻上前,道:“雲默見過首領。”
鈍天首領微微點首。便也在這時,雲公望在手下的攙扶下走了上前,他面對首領,露出和煦的笑容,道:“在下雲公望,久聞鈍天首領的大名,今日得見首領,是老夫的幸事。”
鈍天首領看向雲公望,淡淡一笑道:“閣下客氣了。你有一個很不錯的孫子,這是你們雲家的氣運。”
雲公望臉上立刻露出更加舒心的笑容,道:“默然能有今天,全靠首領您的栽培。說起來,老夫還是要多謝您。”
他心中微微奇怪,一向傳聞首領天道威嚴。今日見他,卻覺得他有些平易近人。就如那天上的白雲蒼狗,飄渺,平靜。
但是雲公望也不敢有絲毫怠慢,因爲那白雲蒼狗的後面也可能隱藏了怒天之威。
鈍天首領道:“他們能有今天的成就,都是靠自身的努力。”
雲公望道:“老夫備了酒宴,希望首領您能給個薄面,賞光飲酒。”
鈍天首領卻也不客氣,道:“好!”
這也是葉寒和雲公望第一次見面,之前葉寒和雲公望通過電話,那時候是劍拔弩張。
今日這幾人能和平的站在一起,說到底還是首領的能耐。
“葉先生,你好!”雲公望也對葉寒微微一笑,說道。
葉寒自然也不會小氣到怒目相向,他現在面對雲默平靜的很。與雲默之間,不僅僅是仇恨。更多的是理念的衝撞。但不可否認的是,兩人對彼此都是有欣賞的情緒在裡面的。
不管如何,在這場氣運盛宴,時代潮流中。他雲默,葉寒都是潮流上的名人。
進入松濤山莊後,在松濤廳中,燈光如水晶明亮,屏風上是一片竹海。
這松濤廳裡春意盎然,裝修雅緻中帶着奢華大氣,卻又不顯俗氣。服侍的是幾名旗袍美女。
準備的菜都是一些特別珍貴的素菜,山寶。這些東西,已經不是有錢就能吃到,更多的代表一種品位和態度。
雲天宗數十年基業,其底蘊已經成爲了真正的貴族。
酒是上好的茅臺酒,如蜂蜜一般的金黃色。用筷子一拉,可以成絲線下滑。
這是葉寒和雲默第一次同桌吃飯,葉寒知道,這也許會成爲兩人唯一的一次和平吃飯。
雲默卻也大度,先舉杯道:“首領,我敬您一杯。”
他說完便一飲而盡。鈍天首領微微點首,卻也喝了。服務員馬上給他們將酒滿上。這時候,葉寒也道:“首領,我也敬您一杯。”
鈍天首領微微一笑,也自喝了。半晌後,首領又跟雲公望喝了一杯,他今天心情似乎不錯,微微感慨,道:“這些年來,我很少有欣賞的年輕人。在這些年輕人,葉寒你,雲默,還有東方靜,你們三個是我看到苗子最好的。你們全部都很聰明,自身的氣運也好,靈氣足夠。將來的天地,是你們的。如果你們能團結在一起,沒有什麼力量可以動搖你們。”
葉寒心中不禁苦笑,好像自己和雲默,還有東方靜是絕不可能有和平的機會。這就是所謂的造化弄人嗎?
這時候,雲公望也道:“我們倒是很有誠心和葉先生合作。昔日的恩恩怨怨,不過是過眼雲煙。葉先生也是做大事的人,若能拋下那些成見,雲天宗和大楚門一定可以共同榮耀。”頓了頓,道:“默然,你說是嗎?”
雲默面色淡淡,道:“其實我們都明白,首領您也明白。這場大氣運的降臨,不止是氣運降臨,也是因果降臨。大氣運降臨,是革命,是革新。若我們團結在一起,倒違了天道。冥冥之中,我們之間的因果已經被天道種下。”
葉寒喝了一口酒,他心中微微震驚。因爲雲默說的話太有道理了。冥冥之中,似乎真有一隻命運的巨手在操控這一切。讓他和雲默還有東方靜,註定無法和平。
大氣運要革新啊!
鈍天首領喝了一口酒,道:“是這麼回事。我的想法不過是個理想的想法。”頓了頓,道:“今天既然坐在這裡,你們也有了資格跟我對話。我不妨多說幾句,不管你們的力量再強,如果眼光不夠高,始終侷限於棋中,你們永遠跳不出大氣運的因果。只有跳出去,才能得到真正的大道。這番話,若是悟了,就是康莊。若是不悟,便是一番你死我活,最後遂了這氣運的意圖。”
雲默喟然一嘆,道:“您的意思我們明白。棋局看不見,我們沒有您的本事,想要跳出,根本不太可能。”
“葉寒,你沒有什麼要說的嗎?”鈍天首領看向葉寒。
就連雲默也覺察的到,鈍天首領對葉寒似乎格外偏愛一些。雖然不可察覺,但是雲默與雲公望都感覺到了。
葉寒看向首領,他搖搖頭,道:“這棋局,我註定跳不出來。”
“無非是執着二字,執着是我心中的束縛,也是我的堅持。你們心中也全有這執着兩字,深入骨髓。各自的執着不同,我來勉強你們倒是着相了。”鈍天首領道:“但人這一輩子,若是渾渾噩噩,沒有執着,註定是一具軀殼。在執着的這個過程中,歷經三九重劫,才能終得大道。你們兩人很不錯,能明白這一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