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嬸子笑着說:“呵呵,既然你們不急着趕路,那就留下來幫忙吧,呵呵,這兒粗茶淡飯的,就怕你們吃不慣。”
乾爹說:“吃得慣,吃得慣,有啥吃不慣的,呵呵!”
說完,他們二人都是一樂,又聊了幾句,天色已經不早了,我和乾爹就睡覺去了。
到了第二天,我和乾爹就跟着連升去了穀場,乾爹一會幫着牽驢,一會幫着擡東西,我也跟着忙前忙後,村裡人實在,根本沒想着讓我們乾重活,總是跟我們搶着幹,一天下來,我和乾爹倒也不算太累,連升還是那麼的能吃,在別人吃完以後,不管剩多少,自己總是全部吃完,我們吃完晚飯,由於幹了一天的活,就都早早的睡了。
到了半夜裡,我又不爭氣的被尿憋醒了,我起來就往院子裡走去,就在我走到院子中央的時候,卻忽然又聽到,有人輕輕地在牛棚裡哭泣,我悄悄地走過去,卻又看見連升正蹲在那老黃牛的旁邊,老黃牛依然孱弱的趴在地上,嘴角里還不斷地溢出一絲鮮血,連升一邊用手幫它擦血,一邊輕輕地抽泣。
忽然,連升對這老黃牛說:“你知道嗎?要是你沒了,我也不想活了,沒有你,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所以啊,咱倆的命是連在一起的,你得好起來,我做了這麼長時間的連升,全是你給的,我還沒好好報你的恩呢!”
聽到這裡,我感動得都忘了自己是來撒尿的了,忽然下面一急,我趕緊往廁所跑去,當我回來的時候,連升卻不見了。
第二天在穀場打穀子累了,我和乾爹歇息的時候,就把昨天晚上見到的情況,跟乾爹說了,乾爹一聽立即就緊張起來,問我:
“你說什麼,連升說老黃牛沒嘞,自己也就沒嘞?他是這麼說的?”
我趕緊回答他:“不是,他就是說,要是老黃牛沒了,自己也就不想活了,沒你說的那麼誇張。”
乾爹又說:“那他不是還說了句,他做了這麼長時間的連升,全是老黃牛給的嗎?這句話總不正常吧。”
我一聽,頓時也覺得乾爹說的有道理起來,就說:
“對啊,我怎麼就沒想到呢?他是連升跟老黃牛有什麼關係啊?”
說到這裡,我忽然想起連升還說過一句話,就對乾爹說:
“乾爹,他好像還說過這麼一句話,他說他和老黃牛的命是連在一起的。”
我這句話一說完,乾爹立即就坐直了,說:“他真這麼說嘞?”
我不解的說:“是啊,怎麼了,乾爹?”
乾爹一咬嘴脣,說:“我知道嘞!我知道嘞!”
乾爹激動地不得了,我還矇在鼓裡,問他:“乾爹,你明白什麼了?”
乾爹吐沫星子一飛,就對我說:“你知道這個連升是什麼東西嗎?”
我更不明白了,說:“東西?連升哥不是個人嗎?怎麼變成個東西了?”
乾爹又一噴口水沫子,說:“他哪兒是人啊,他就是牛肚子裡的一塊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