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爲什麼……這究竟是爲什麼?爲什麼要這麼對我?”我呆立原地,嘴裡痛苦地喃聲道,手機依然還擱在耳邊。
爲什麼要背叛我?爲什麼最好的兄弟要這麼無情地把我推下萬丈深淵?
我猛地一揚手,手機從我手裡身寸出去,“咔嚓”一聲,摔碎在對面的牆壁上那塊“天地正氣”的匾牌上,碎片崩得到處都是。
牆壁那塊牌匾的玻璃也斜行碎裂了,那斜裂處像一隻冰冷的眼睛,散發着無情的光亮,嘲笑地覷着我!
這天晚上,在SOSO酒吧,只有我和謝鵬。
我們倆都已喝得酩酊大醉。
如果法院判決結果爲天地廣告必須向大華集團賠償一百萬,法院強制執行,那麼就必須賣掉天地廣告,因爲一百萬就是天地廣告移動資產和固定資產的總數!
商場險惡得令人防不勝防,有點像堵場,即使你是千萬富翁,也有可能在一夜之間變成窮光蛋!何況我連一百萬都沒有呢!
我伸手搭在謝鵬的肩膀上,用力捏了捏,醉眼迷濛地看着他道:“謝鵬……如果天地廣告沒了,你準備去哪?”
“顧哥……你別想太多,事情還沒到那一步呢……”謝鵬醉眼看我,安慰道,也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用力捏了捏,“尼瑪的郝建真不是東西!他怎麼能這麼對你,這麼對我,這麼對天地廣告呢?他心中對我們有什麼深仇大恨非要這麼幹……”
“別說這個……從今以後,我都不想聽到那個名字……”我端起一杯酒仰頭倒進喉嚨,眯眼盯着謝鵬道,“這個世界什麼都在變,變得讓我們難以置信……親情在變,友情在邊,愛情也在變……變得面目全非,變得瞠目解釋,甚至變得滑稽可笑……”
“顧哥,真的……別太絕望,一切還沒到最後階段了……”謝鵬醉眼看着我道,“即使天地廣告沒了,我們依然還可以從頭再來,那歌裡不是在唱……人生豪邁,大不了從頭再來……”
我嘴裡叼着香菸,苦笑一下道:“還可以重頭再來麼?還可以麼?”
“爲什麼不可以?顧哥,不管你以後做什麼,我都會跟着你……”謝鵬醉眼看着我道,“就算從此以後沒有天地廣告了,我們還可以再成立一家廣告公司……你還年輕,才二十五歲而已,失去了天地廣告,你還有很多引以爲傲的資本,你有才能,你還有一個好女人……”
好女人!是啊!好女人!
我還沒來得及把這事兒告訴夕兒呢!事實上,大禍來得太突然了,我還沒想好該怎麼對夕兒說?
我很想此刻夕兒就陪在我的身邊,可我又還不想讓她知道天地廣告攤上了這麼一個大官司。
“顧哥,不如打電話叫嫂子來吧?你現在很需要她,我看得出來……”謝鵬點了支菸吸了一口,看着我道。
可能是煙進了氣管,他被煙嗆得劇烈咳嗽起來,他平時是不怎麼吸菸的,嗆咳得眼睛都溼了。
我低頭,擡手用力揪扯着頭髮,猛吸了兩口香菸道:“讓我想想……”
“給嫂子打電話吧?要不……我替你打?”謝鵬擡手抹了一下眼睛看着我道。
我籲出一口氣道:“還是我打吧……”
我抓起桌上的手機,翻出夕兒的手機號碼撥了出去。
電話響了很久,那頭纔有人接聽了。
“陽陽,還沒睡麼?”夕兒在手機那頭說。
我“恩”了一聲道:“還沒……你呢?”
“我剛洗完澡,準備睡了……你在哪?陽陽,怎麼那麼吵?”夕兒在手機那頭說。
我道:“在外面……那你好好休息吧……”
“你喝酒了?”夕兒在手機那頭問。
我苦笑了一聲道:“喝了一點,跟謝鵬在一起……”
夕兒在手機那頭“喔”了一聲說:“那你別喝太多酒,早點回家休息知道麼?”
我道:“好的……晚安……”
“對了,陽陽……我想跟你說件事兒……”夕兒在手機那頭突然說,語氣有些猶疑。
我噴出一口濃煙,問道:“什麼事?”
“我想、我想我們最近一段時間不要見面了行麼?你、你誤會了,陽陽……”夕兒在手機那頭猶疑地說。
我愣了一下,手指不由地抓緊了手機道:“爲什麼……”
“我、我會找機會跟你解釋的……相信我好麼?……”夕兒手機那頭說。
我愣着說不上話來:“……”
“還在麼?陽陽……”夕兒在手機那頭說。
我道:“在……”
“那我先掛電話了,我妹叫我去她房間……”夕兒在手機那頭說。
我有些機械地說道:“好……晚安……”
掛了夕兒的電話,謝鵬湊近看着我道:“怎麼樣?嫂子來麼?”
我慢慢擱下手機,有籲出一口氣,搖搖頭道:“她來不了……”
“怎麼了?”謝鵬看着我道。
我端起酒杯,看着他道:“不知道,她說最近我們不要見面了!”
“爲什麼?”謝鵬睜大眼睛看着我道。
我道:“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什麼……”謝鵬道。
我道:“我感覺有股不明的力量正在介入我和夕兒的愛情……”
“……”謝鵬眨巴着眼睛不解地看着我。
我手中的酒杯一舉道:“喝酒!喝死算了!”
我隱約覺得夕兒那句最近我們不要見面了背後似乎隱藏着什麼秘密,一個我還不知道夕兒也不想告訴我的秘密!
而且似乎這個秘密跟歐陽家跟歐陽澤有關聯?
歐陽澤的突然對我宣戰,歐陽澤的在五一廣場的突然向夕兒求婚,林家、歐陽家、肖家這三大家族的各自陰謀。
這些聯繫在一起,雖然不能確定到底發生了什麼,卻可以確定的確有什麼事情在發生,只是我還不知道。
最後我徹底喝醉了,腦袋暈沉得連脖子都舉不起來了,只好趴伏在桌子上。
謝鵬比我少喝一些,我醉得更快更徹底,是因爲我今天的狀態極差,酒量不是一成不變的,它跟自身的狀態直接相關,狀態好的時候酒量也好,狀態不好的時候,兩瓶啤酒就可以把人喝醉!
謝鵬起身去上衛生間。
而事實上他是去衛生間打了個電話,否則後面夕兒怎麼可能知道我和謝鵬是在SOSO
酒吧喝酒呢?否則她怎麼會找到SOSO酒吧來呢?
夕兒來的時候,我已經趴在酒吧的桌子上昏睡了過去。
直到有人試圖把我攙扶起來的時候,我才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
“謝、謝鵬……我們接、接着喝……”我朝謝鵬坐的座位一揮手道。
謝鵬道:“顧哥,別喝了,嫂子……來了……”
“嫂子?哪來的嫂子?”我努力擡起昏沉沉的腦袋看謝鵬道,“什麼嫂子?嫂子……是誰?”
當我模糊的視力聚集起來,才終於看見了夕兒。
夕兒穿一襲大圓領口的白紗修身連身裙正立在我面前,又疼又氣地看着我,眉頭微微蹙着。
我突然笑了,伸手指着夕兒笑道:“你……嫂子……老婆,你怎麼……來了?”
“還笑!”夕兒蹙眉看着我說,“怎麼喝成這樣子?喝了多少呀?”
我擡頭看着夕兒,咧嘴笑道:“多乎?不多哉……千杯不醉也……”爲了加強我的語氣,我還把手臂用力向前掄去。
誰知道用力過猛,主要是醉得東倒西歪了,我的身體失重般地撲向夕兒。
夕兒“呀”了一聲,趕緊伸手攙扶住了我。
“怎麼喝這麼多酒?”夕兒心疼地看着我說。
我依然笑嘻嘻地道:“酒逢知己千杯少呢,老婆……你來了正好,陪我再喝幾杯……”
“還喝?都喝得從椅子上摔下來了!”夕兒嗔我說,是一副又氣又好笑的表情。
說着又回頭問郝建:“謝鵬,你們倆個今晚怎麼喝這麼多酒呀?”
謝鵬低頭笑笑道:“也沒多少,嫂子……出來放鬆一下嘛,就是喝得有點急……”
“還沒多少?你看陽陽都喝成什麼樣了!你們倆個……真服了你們倆人,好端端幹嗎喝那麼急……”夕兒瞟了謝鵬一眼說。
謝鵬趕緊搔着後腦勺訕訕笑道:“嫂子,還是先扶顧哥回家休息去吧。”
“你幫我一下……”夕兒吩咐謝鵬說,說着彎腰把用力從椅子上攙扶起來,又拉住我右側的胳膊,低頭繞過她的脖頸,緊緊抓在手裡。
謝鵬趕緊奔過來攙扶住我的左側。
我還真沒幾次喝成這樣過,幾乎是神志不清,連腳是騰空的還是踩在地上的都不清楚了。
出了SOSO酒吧,夕兒和謝鵬合力把我弄到白色寶馬車上。
我坐不住,直接歪倒在車後座上,嘴裡啊啊呀呀地不知道說些什麼。
謝鵬搔着後腦勺對夕兒訕訕笑道:“嫂子,你送顧哥回家,我開他的越野車回去。”
“謝鵬!你打出租車回去吧!我看你也喝得不少!”夕兒看着謝鵬說。
謝鵬訕訕笑道:“沒事……我問題不大……”
“如果你不打出租車回,你就坐我的車回,我先送你……”夕兒看着謝鵬說,“我來的路上看到街口有交警在查酒駕呢!”
聽夕兒這麼說,謝鵬才朝我們揮揮手訕笑道:“嫂子,那我搭出租車好了……你趕緊送顧哥回家吧!”
夕兒點頭說:“那路上小心。”
說着她從車前走到駕駛座邊上,拉開車門,坐進車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