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周凡跟往常一樣把車子開回了雪家。
在路上,他跟雪依寒有說有笑的,就好象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不光如此,當雪依寒回到別墅當中時,還特意將在路上買了些雪濤天愛吃的東西,並且大聲豪氣地交代給了安伯:“安伯,這些都是我爸喜歡的東西,你交代廚房弄好給他送過去。”
“是!小姐。”安伯很恭敬地回答。
“他白天的情況怎麼樣?”雪依寒不無擔心地追問。顯然有些事情單靠裝是不行的,她的心裡當真在擔心雪濤天的健康。
“放心吧!小姐,李老先生已經過來了。”安伯的口氣依然恭敬,臉上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他說,老爺這是虛寒之症,若是採用他們李家的內功心法,是可以調節平衡的。”
“真的嗎?那就是說,我爸不用依靠那塊兒地毯也可以康復了?”雪依寒在說話的時候,眼睛睜得大大的,臉上也換成了驚喜的表情。
“沒錯兒,小姐!你就放心吧。現在,李老先生就在老爺的房裡。”安伯邊說邊把目光向着別墅的二樓看去。
“阿凡,我先上去看我爸了。”雪依寒這麼叫嚷着,人則向着樓梯上面跑去。顯然對她來說,雪濤天的健康纔是最重要的,至於內奸的事情反倒不是個事兒。
周凡看到雪依寒跑開,只能無奈地搖頭。
旋即,他的目光就向着安伯那邊看去。當兩人的目光碰撞到一起時,安伯先是衝他搖頭,而後便將目光向着後廚那邊看去。看這意思,安伯已經有了懷疑的對象,只不過,他還沒有辦法把這件事情確定下來。
周凡看到安伯的表現,當然也不會多問。
他跟在雪依寒的身後,很快也就出現在雪濤天的門前。
當他看到李振奎果然坐在雪濤天的身旁時,便抱起手來恭敬道:“李爺爺,你怎麼有時間到這裡來了啊?”
“哈哈!我來送藥,順便也是過來看看你和我們李家的那倆寶貝啊。”李振奎是個直爽性子的人。他雖然知道雪依寒對周凡是怎樣的想法,卻依然沒有承讓的意思。非但如此,他還邊說邊起身向着周凡的身旁走來。
雪濤天看到李振奎這麼說,當然是一副不喜不憂的表現了。
柳成蔭的面色可就不象他那麼淡定了。從根本上來說,知女莫如母!她是知道雪依寒的心裡是怎麼想的。不光如此,經過了昨晚跟周凡的長談後,她也支持雪依寒跟他在一起。因此,她如今看到李振奎的做法,自然就高興不起來了。
雪依寒這時反倒沒想那麼多。
她相信自己如今在周凡的心目中佔據着主導地位。即便周凡的心裡還有別的女人,可她們的地位也一定不會象她這麼重要。俗話說得好,人貴在有自知之明。在這件事上,她如今就是這樣的狀態了。
當然,她能夠將這個狀態保持住,還有另外一個重要原因,那就是雪濤天還病着,這讓她沒能把全部心思都放到周凡的身上。
周凡看到李振奎走來,則把事情定格到了雪濤天的病情和後續治療上。
他是一個有分寸的男人,當然不會去跟李振奎大談特談跟李詩含和李可可有關的事情了。再說了,那倆丫頭如今也不在雪濤天的房裡,因此他便覺得自己更加沒有必要這樣去做了。
當週凡等人在雪濤天的房裡說話時,卻有一個電話從雪家的院落當中打了出去,並且連接到了另外一個女人的手機上:“怎麼?你說李振奎去了雪家,而且還要幫着雪濤天治傷?他有足夠的實力治好雪濤天嗎?”
“應該是的!”打電話的人回答很乾脆。
“嗯!這就是說,那塊兒地毯已經沒有用了?”女人反問。
“是啊!主人。你說,我是不是應該動手去試探一下他們了?”
“動手?”女人沉吟着低語,卻在電話這邊將頭輕輕地搖晃起來道:“既然東西都沒有用了,那你還去試探他們做什麼呢?要是事情真是這樣的話,那你就不如借花獻佛了。還有,你最近一定多加小心,周凡可不好對付。”
“主人,放心!我應付得來。”話到這裡,電話就被掛斷了。可不等這人回到別墅當中,安伯的身影就出現在他身後不遠的地方:“阿仁,你在那裡幹什麼呢?”
“安伯,我剛剛給一供貨商打了電話,咱們廚房的雞蛋快吃光了,我讓他們抓緊時間給咱們再補貨進來。”這人在恭敬回答的同時,身子也略躬了起來。若是隻看他對安伯的表現,那真是一副畢恭畢敬的模樣。
“嗯!好啊,你能這麼用心是最好的了。”安伯望着阿仁用力地點了點頭。只不過,他的目光當中卻總帶着幾分審慎的顏色。顯然他的心裡對這個阿仁並沒有完全放心,而是依然心存疑慮。
“安伯,你放心吧!我到咱們雪家來的時間雖然不如其他人長,可老爺畢竟救過我的命,我一定會爲雪家效犬馬之勞的。”阿仁的回答很是信誓旦旦,讓人根本就無法懷疑他對雪家的忠心。
周凡跟李振奎說了一陣兒話,便把目光轉去柳成蔭那邊。
柳成蔭看到周凡的眼神,隨便找了個託辭,就從房間裡面走了出來。當她看到周凡在走廊的另一邊等她時,自然就主動走去了他的身旁道:“事情我已經吩咐下去了。只不過,安伯還沒給我一個確切的消息。”
“是嗎?那他說過可疑的人選了嗎?”
“嗯!他一直以來都懷疑廚房的阿仁是別家派來咱們雪家的內奸。只不過,卻一直都沒有找到證據。而且,阿仁自打來咱們雪家之後,工作也一直很盡心盡力的,並不象是有外心的樣子。”
“阿仁?”周凡低聲沉吟。
“是的!他是三年前被濤天救回來的。當時,他孤身一人倒在城外的公路上,剛好遇到咱們雪家的車隊,濤天就把他帶了回來。經過小半年的治療,他這纔算是康復。這人沒什麼壞毛病,只是喜歡喝酒。”
顯然柳成蔭也不覺得阿仁可疑,只是安伯一直有這樣的疑慮。
“好吧!伯母,我知道了。”周凡這樣回答的時候,雪依寒則從房間裡面出來。當她看到周凡跟柳成蔭在一起時,便把小嘴一努故作吃醋地跑過來道:“媽,你在這個跟周凡說悄悄話呢?”
“去!你這討厭孩子,我跟他有什麼悄悄話?”柳成蔭嗔怪般地迴應,又用不滿的眼神瞥了雪依寒一眼。這之後,她就跟周凡告辭道:“你們年輕人聊吧,我還是到房裡去照顧濤天了。”
“媽,那我就不客氣啦。”雪依寒在說話的同時,把手向着周凡的手臂上面挽去。同時,她的頭也輕貼到周凡的臂膀上,並且做出了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顯然她就是想要讓柳成蔭知道,她待在周凡的身旁很幸福。
柳成蔭畢竟不是雪濤天。她看到雪依寒的這番舉動,臉上則保持着淡淡的笑容。雖然她沒就此再說些什麼,可心裡卻滿是安心的感覺。至少她覺得周凡爲人不錯,的確是一個值得雪依寒託付終生的人。
等到柳成蔭走後,周凡當然就把話題轉回到了阿仁的身上。
雪依寒聽他詢問阿仁的情況,卻把頭略略地搖晃起來道:“阿凡,我跟他的接觸不多,只知道他是家裡的幫廚,而且還燒得一手好菜。喔,我聽安伯說過,這人很愛喝酒,而且還偷偷盜喝過我爸的酒呢。”
“是嗎?偷酒賊?”周凡戲謔地反問。
“大概是吧!這些事情都是安伯說的,想必他偷喝得也不是沒開封的酒,否則按着我爸的脾氣早就應該懲罰他了。”雪依寒思忖着回答,並把頭輕搖了起來。看樣子,她對自己的話有些拿捏不準。
“好吧!我知道了。”周凡並不想讓雪依寒太過爲難,便把話題岔開了:“李爺爺去找詩含和可可了嗎?”
“應該是吧!我剛纔出來的時候,已經把她們的房間告訴他了。”
“那好,你先回伯父那裡去,我到一樓的廚房去看看。或許,我能從那裡找到一些新的線索出來。”周凡在說話的時候,並沒有忘記將雪依寒輕擁到自己的懷中。當他這樣做時,臉上當然掛滿了笑容。
“你確定不用我跟你一起嗎?”雪依寒眨巴着眼睛問。
“不用!要是你去,我有些話反倒就不好說了。”周凡邊說邊擡手把指尖輕捏到雪依寒的鼻子上。當他在上面略略地晃動過後,雪依寒方纔從他的面前嬌滴滴地走掉了。
周凡看到雪依寒離開,並沒有耽擱時間,而是直接就向着一樓的廚房走去。
按着廚房所在的位置,阿仁那天晚上的確有機會偷走客廳當中的地毯。畢竟雪家的廚房跟客廳相連,而且還在通往樓上的樓梯下面。因此,他當時若是從廚房出來的話,站在樓梯上的人當真就看不到他,而他反倒能聽到樓上的動靜。
當週凡走入廚房的時候,阿仁跟其他廚傭一樣都在那裡緊張地忙碌着。當他留意到有人站到自己的身邊時,當然就擡起頭來張望。結果,他倆的目光就碰撞到一起,而他則微笑着恭敬道:“周先生,你怎麼到這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