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莎醒來的時候,余天齊剛好從外面端着剛買好的早點進來,熱騰騰的豆漿還冒着氣。
“你醒啦,等我去給你打水。”余天齊放下早點,轉身去拿暖瓶。
莎莎問道:“天齊你先等等,昨晚你回來了嗎?”
“回來了,但是太晚了,怕你睡着就沒敢弄出動靜來。”余天齊笑道。
“熱,小心燙。”
余天齊伺候完莎莎洗漱,便把早點端到牀頭櫃上,端起碗喂莎莎喝豆漿,莎莎的眼睛一直看着他,發現他始終臉上掛着笑意,而且兩眼通紅,顯然是一夜未眠。
“天齊,我不喝了,我問你點兒事兒。”莎莎推開湯勺,噘着嘴道。
余天齊放下碗,笑呵呵的問道:“什麼事兒啊?”
“天齊,我知道不該懷疑你,我相信你,可是,我心裡就是很亂,我….我很擔心你和向蓉….”
“呵呵,傻丫頭。”余天齊聽完沒有生氣,反而笑呵呵的摸了摸莎莎的頭,道:“莎莎,你只要相信我就夠了,我和向蓉之間絕不會出現任何出格的事兒,真的。”
“真的?”
“真的!”
余天齊把昨晚幫向蓉找孩子的事兒說了一遍,莎莎聽完,覺得這真是個可憐又可敬的女人,而且自己心裡的結打開了,輕鬆了不少。
“你回家睡一覺吧,你看你眼睛這麼紅。”莎莎心疼的看着余天齊道。
余天齊搖搖頭,道:“我現在一秒鐘都不想離開你身邊,不許讓我走。”
莎莎讓余天齊坐在牀頭,自己輕輕的依偎在他懷裡,她輕輕的道:“那你就在這兒睡吧,我不吵醒你。”
洪梅推開門進屋的時候,正好看見他倆你儂我儂的甜蜜樣,這次竟沒有開玩笑逗他們,反倒是噘着嘴皺着眉,白了一眼兩個人,放下早點就轉身出去了。
“她怎麼了?”余天齊問道。
“我也不知道啊。”莎莎奇怪的看着洪梅走出去的背影道。
洪梅再回到病房的時候,余天齊躺回了摺疊牀上睡着了,莎莎正在病牀上看書,見到洪梅回來,問道:“你怎麼了?”
洪梅坐到莎莎身邊,氣道:“哼,早上去市場買早點,那個賣油餅的小販,看見一個小姑娘長的漂亮就多給了一個,等到我買的時候就沒給,我管他要,他竟然要錢!”
莎莎忍不住笑道:“就爲這點兒事兒啊?”
“不許笑!”洪梅噘着嘴氣道:“你說!我哪裡不好看了?”
莎莎捂住嘴,故意貼近了仔細的看着洪梅,看了一會兒道:“你挺好看啊,誰說你不好看了?”
“哼,我就知道,我纔不是不好看,是這幫男人的眼睛都被遮住了。”
洪梅越說越來勁:“以前在麪包店上班的時候,那些不管帥的醜的,年輕的年老的,只要是個男人來買東西,我就會特意關注着,竟然沒幾個會多看我一眼,我心裡就說,瞎吧,你們就瞎吧,放着這麼個美女在眼前都不知道!”
望着洪梅氣的紅撲撲的小臉兒,莎莎忍着笑,道:“洪梅啊,改天我給你介紹一個怎麼樣?”
洪梅一下拉住莎莎的手道:“真的?”
莎莎點了點頭,洪梅問道:“做什麼的?多大了?哪裡人?”
莎莎想了一想,道:“一共有三個,都是我以前唱歌的酒吧認識的,一個是服務生,一個是酒保,還有一個音響師,都差不多二十五六的年紀,都是外地人。”
洪梅故意拿着架子,不屑的道:“外地的啊,在北京有房嗎?”
莎莎搖了搖頭,道:“那好吧,這三個就算了,改天要是我認識哪個單身的北京有房人士再介紹給你吧。”
洪梅連忙拉住她的手,急道:“別別別,沒房倒沒什麼,反正北京的夏天這麼熱,我也不喜歡,將來到別的城市住也行,那……”
莎莎實在忍不住了,大笑道:“哈哈哈,好,改天給你介紹….”
“討厭,不許笑我…”
“呦,什麼事兒讓你們倆這麼開心啊?”
正在打鬧的莎莎和洪梅,忽然被門口傳來的聲音停住了嬉鬧,門被推開,原來是佩佩來了。
“佩佩!”洪梅跑過去,接過她手裡提着的果籃,興奮的道:“你跑哪去了?怎麼天天不回家啊?”
佩佩微微一笑道:“最近工作忙,一直在外地。”
佩佩瞟了一眼正在熟睡中的余天齊,然後徑直走向莎莎,她輕輕的坐到莎莎的牀邊,問道:“現在怎麼樣了?”
莎莎臉上掛着微笑,雖然從余天齊那得知了佩佩和他的感情糾葛,儘管現在有些尷尬,但還是笑道:“好多了,現在可以自己下地慢慢走路了,謝謝你的關心。”
三個人簡單的寒暄了一陣兒,佩佩一本正經的道:“我要搬出去了,就這幾天,房子也找好了,所以….特意來跟你們道個別,可能隨時就會搬走,以後也不知道還會不會再見了。”
“佩佩!你幹嘛搬出去啊?!”洪梅聽完她的話,大驚失色的道。
“是啊,幹嘛搬出去呢,咱們一起住了這麼久,不是挺好嗎?”莎莎也附和洪梅道。
佩佩苦笑了一下,道:“其實,莎莎你明白,我以前可能什麼事兒都挺拔尖兒的,這次並不是因爲…你懂,我只是想換個環境而已,就這麼簡單。”
“佩佩……”莎莎輕輕的拉住佩佩的手,眼神中流露出了一絲不捨,雖然住在一起很久了,但是兩個人之間似乎並沒有什麼過多的交往,關係一直很一般,但是現在忽然聽她說要搬走,莎莎還是覺得心裡很不舒服。
佩佩一副很老成,又好似經歷過許多事的成熟口吻道:“其實也沒什麼,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咱們啊,都是在分分合合中尋找自己想要的生活而已,沒有誰離不開誰的,再說,以後又不是老死不相往來了,我想你們的時候會回去看你們的。”
其實這幾個人裡面,最捨不得佩佩的人是洪梅,四個人裡,雖然洪梅總是像個小跟班一樣,什麼事兒都聽別人的,但也是最重感情的,現在就已經眼圈兒都紅了。
佩佩又拉住了洪梅的手,第一次對她那麼溫柔,像個大姐姐一樣的道:“你呀,以後做什麼事兒都有點兒主見,別總跟個小丫鬟似的,當心以後沒男人要你了。”
也不知道是佩佩這突如其來的關心,還是那句當心沒男人要你,反正一下子就把洪梅的眼淚徹底給弄出來了。
余天齊睡的好好的,忽然被哭聲給弄醒了,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着莎莎牀邊坐着一個,站着一個,還沒等看清楚是都是誰,洪梅先哭着跑了過來。
“啪!”
“哎呀!”
在莎莎和佩佩的驚呆下,洪梅照着余天齊的腦袋狠狠的拍了一下,余天齊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兒,就聽見洪梅帶着哭腔罵道:“都怪你!都怪你!一直住的好好的,都怪你兔子還吃窩邊草!”
洪梅抹着眼淚就跑出病房去了,莎莎和佩佩尷尬的對視了一眼便一起看向余天齊,而余天齊摸着還有點兒疼的腦袋喃喃道:“我….兔子?”
洪梅一個人跑到了醫院院子裡的小涼亭,坐在那裡傷心的抽泣着,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人遞過來一張紙巾。
洪梅接過紙巾,看了一眼,是個不認識的年輕人,而且很帥很帥的,高高的個子,比女人還白皙的皮膚,雖然是個單眼皮,但是配上他高高的鼻樑和瓜子臉,顯得很有性格的帥氣。
“謝謝。”洪梅擦了擦眼淚道。
“不客氣,病的很重嗎?”帥氣的男孩問道。
洪梅頓了一下,奇怪的問道:“什麼病的很重?”
“嗯…我見你這麼傷心,是不是家人病的很重才….”
這個男孩在詢問時的認真表情好有型,洪梅見他第一眼時竟然沒發覺,此時卻纔恍然大悟,原來身邊有個這麼帥的男孩在關心自己。
眼珠轉了一轉,洪梅馬上一副極度悲傷的樣子哽咽道:“嗯,我….”
本來洪梅想借着莎莎現有的病情來說,但是忽然間,一種詛咒似的想法冒了出來,脫口而出道:“我…我哥哥他….老年癡呆症…”
帥哥很意外的“嗯?”了一聲,問道:“老年癡呆症?你哥哥多大啊?”
洪梅掐了自己手心一下,心道:“壞了,說的過分了,這….”
不等她圓謊,年輕的帥哥竟然開口道:“哦,我懂了,也就是說你哥哥應該是得了類似老年癡呆症的病。”
“對對對!!”洪梅連忙附和道:“我想起來了,好像叫什麼腦萎縮,反正就是傻了。”
帥哥點了點頭,道:“唉,每個人都有不幸,你想開些吧,對了,我叫周寓言,今年22歲,我爺爺住在住院部三樓,你有什麼需要可以來找我幫忙。”
洪梅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自己,周寓言便先回去了,洪梅望着周寓言的身影,心裡竟然撲通撲通的小鹿亂跳,而且嘴上竟然唸叨着:“他22,我25,女大三,抱金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