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三個問題，把肖峰給問蒙了，雖然他小時候物質條件不算太好，但至少沒有幹過這種夥計，自然不清楚各種精細。
而身爲局外者，你更是恍然大悟，當即脫口而出：“涵姨，您事先就已經知道樂樂家住哪了？”
杜涵用一種意味深遠的眼神掃了你一眼，僅僅只是一眼，你忽然有一種感似曾相似的感覺，那一刻你眼中的杜涵似乎與你母親重合了！
她又用類似你母親那一種洞悉一切的口吻道：“剝矮（boy）們，永遠都不要小看你們的母親，特別是你們在做壞事的時候。”
你和肖峰條件反射地縮了縮脖子，果然，姜還老的辣！
之後杜涵就說開了，原來她在一個月前就已經知道韓樂樂的存在，只不過一直沒有戳穿肖峰而已。她此前也去過韓樂樂的家，雖然沒有近距離跟她家人交流，但通過觀察也瞭解到一些信息，因此對韓樂樂的品性倒是有了一定的瞭解。
說到這裡，杜涵就轉頭看向你，問道：“牧雲，村裡人都說樂樂是個災星，你對這個問題怎麼看？”
聽到這話，肖峰的心不由“咯噔！”了一下，當即對着你不停使眼色。
你看都沒看肖峰，大大方方地對這杜涵道：“涵姨，禍福相依，真如我之前所說，一切都是姻緣。”
“你這混小子，什麼時候把你媽那一套也擺弄出來了！”杜涵沒好氣地白了你一眼，笑罵道，“別跟阿姨扯那些，我只想知道有沒有辦法祛除！”
既然杜涵是在知道韓樂樂擁有陰幽之體的情況之下才顯露出這樣的姿態，那也就說明她在某種程度上已經認可了韓樂樂。
對着肖峰遞去一個眼色，你對着杜涵道：“涵姨，樂樂的體質乃是天生，想要完全根除需要一些步驟，我之前就答應過肖峰，過了年就會着手。”
“嗯，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杜涵正說話間，發現肖峰的父親正笑吟吟地看着她們，不由瞪了一眼過去：“你笑什麼？”
肖霖笑呵呵地說：“從我這個角度看過去，剛纔有那麼一瞬間，我發現樂樂和你年輕的時候還有幾分相像。”
結果，你神補了一刀：“不會是兄妹吧？”
“滾！”
一家三口同時對着你噴了口水！
“口誤，口誤。”
你笑着連連道歉。
之後，杜涵和肖霖二人就談及他們年輕時候的戀愛史，杜涵也來自農村，小時候家境也很差，那個時候她上學讀書的錢，都是提着一籃子雞蛋到城鎮裡賣，才一分一釐攢起來的。
肖霖彷彿從韓樂樂的身上看到了杜涵年輕時候的樣子，說她年輕的時候也是柔柔弱弱的，直到生了娃，當了媽纔開始彪悍起來。
之後便是他們一家子的幸福時光了，你站起身，拉着照兒在他們的挽留聲中離開了。
“雲。”
兩人剛上車，照兒轉頭看向你。
“嗯？”
“餓了。”
你一愣，之後笑着點點頭，正當你準備咬破手指擠血時，照兒則是微微搖頭道：“不喝血，夠了。”
“夠了？”
“嗯。”
片刻呆滯之後，你掛到前進檔，笑着說：“那好，我們回家吃飯，吃團圓飯。”
除夕夜，家家戶戶都是人聲鼎沸，相比往年的冷清，今年你家也新添了兩名成員，團員桌上，四人圍桌而坐，總算是有吃年夜飯的氣氛了。
“小顏，你往照兒那邊挪一點，把這個位置空出來。”
小勤娘雖然有些疑惑，但仍是乖巧地搬着椅子坐在照兒身邊。
十八年來，你們家這個習慣一直沒有改變。
每年除夕夜的團員桌上，你母親一定會空出一個位置，在這個位置擺上一碗白飯、一雙筷子、一個勺子。
眼見小勤娘面有疑色，你母親笑着她對說：“這個位置是留給爸爸的。”
“爸爸？”
小勤娘歪着頭，對這個稱呼顯得有些陌生。
“爸爸呀，就是在你需要關懷、幫助的時候，會第一時間出現在你身邊，用他有力的臂膀保護你、疼愛你的人啊。”
小勤娘想了想，之後轉頭看了你一眼，對着你母親說：“哥哥也是這樣的。”
你母親動作輕柔地撫摩着小勤孃的頭，笑着說：“對，哥哥長大之後，也會當小孩的爸爸。”
小勤娘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待酒菜都上桌之後，你們一家四人都坐了下來，電視裡的喧鬧聲、家人的歡笑彼此交織於一起。
在吃飯的時候，你發現照兒偶爾會朝着空出來的位置看過去，其中一次甚至還會對着你和空位置交互幾眼。
“照兒，你在看什麼呢？”
你給照兒加了一塊糖醋排骨，這丫頭喜歡吃酸酸甜甜的東西。
照兒呆了呆，又對着你和空位置看了對比了一眼，開口道：“雲，有個人和你……”
“照兒！”
你母親霍然起身！
“嗯？”
照兒歪着頭，看向你母親。
耶呵，這小丫頭片子居然還知道要看人臉色了。
“那個，廚房裡還有一碗菜，你進去幫我端一下。”眼見照兒如此，你母親更是笑靨如花。
照兒不動聲色地站起身，朝着廚房走去。她剛進廚房，你母親後腳也跟了進去。
兩個人在廚房裡說了一些悄悄話，待照兒走出來坐在你身邊，你附在她耳邊小聲問道：“你和媽都說什麼了？”
照兒轉過頭，定定地看着你。
時間一秒、一秒地度過。
半晌，照兒才淡淡吐出兩個字：“秘密。”
你捂着額頭，沒有想到照兒居然會跟你玩這一招，隨後對着你母親豎起了大拇指：“媽，你太牛了！居然還能把照兒給誆進去！”
要知道，對你，照兒向來不會有絲毫的隱瞞，可是在你母親的三言兩語之後，她居然還跟你母親打起了掩護，兩人一起瞞你。
說到這裡，你不由轉頭看向那個空位置，眼中的森羅咒印緩緩閃現。
在森羅眼的注視下，你依舊看不到任何東西，不由轉頭又看了照兒一眼，而照兒則是盯着前方桌子上的糖醋排骨，淡淡地說：“餓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