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把鼻樑上的金邊眼鏡推了推,說道:“宋先生說,如果你不簽字。二少爺以後什麼都沒有了,也不會繼承任何財產。”
劉素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痛苦的身體在顫抖:“他怎麼能這樣對我?他怎麼能?”
律師只是冷冷地說:“請簽字!”
宋程什麼也沒說,也很蒼白,像是經歷了大災難一般頹廢。
看着過去光鮮優雅的母親現在這麼狼狽,他現在很難受。
但他無能爲力,他甚至沒有勇氣多對父親說一句話。
劉素已經這樣了,她必須救她的兒子。所以,不管她有多不情願,她都會簽下這個離婚協議。
她眼裡閃着猙獰的仇恨,緊咬着下脣,顫抖的嘴脣被咬出了血,她簽了字。
她的手指不停的顫抖。
眼睛因光線的直射而顫抖,她伸手抓住了自己的頭髮。
簽字完畢。律師把離婚協議放在文件袋裡,禮貌地說:“我先去辦手續!”
簽完後,劉素人似乎也徹底崩潰了。直接癱軟下來,眼角已經沒有淚水,只有滿滿的仇恨。
宋程雙手抓着頭髮,無法說話。
很久了。他起身看着母親,啞聲道,“媽媽,我會幫你請律師。保重!”
劉素看着兒子憔悴的臉,抽泣着,
“小程。你在外面應該會沒事的。你一定要好好的,不要惹那個混蛋宋暉海,你一定要救你自己。媽媽不想讓你請律師,媽媽以後也保護不了你了。你以後應該多動動腦筋。聽到沒有?”
宋程看着她,點頭,“我會的!”
劉素看着兒子的背影,出於自殘的想法開始不斷撞牆。
宋程走出探視室,聽到母親痛苦的聲音,閉上了眼睛。
再睜開的時候,心底便有了一種清晰的恨意,那張玩世不恭的英俊面孔顯示出冷森。
柳芷沅和宋零約定第二天晚上在醫院病房陪他。
這一天,輪到她回別墅休息了。
她無助地躺在大牀上,滿腦子都是宋零,用小手輕撫着腹部,溫柔的和寶寶聊天,
“娃娃要爸爸嗎?媽媽好想爸爸。但是媽媽也是個懂事的媽媽。媽媽心裡有你,也有你爸爸。所以媽媽每隔一天才住一次院。你說媽媽公平嗎?"
“嘻嘻,媽媽知道娃娃會說媽媽是公平的。媽媽期待着你來到這個世界。媽媽最近一直在猜測。我的娃娃到底像誰?更像媽媽還是爸爸?
不過,不管娃娃更像誰,也不用擔心,因爲爸爸媽媽的顏值都不低。嘿嘿,媽媽太自戀了……”
女傭敲門,說有人給她發了短信。
柳芷沅略感意外,已經是晚上八點了。誰給她發的短信?
她讓女傭進來,打開手機,看到一個陌生號碼的短信。
下一秒,她皺起了眉頭。因爲陌生號碼發了幾張圖,是宋零和婭佟微信聊天的截圖。
柳芷沅眉頭微微一緊,有些狐疑的點開了圖片。
用手指輕輕放大圖片,仔細看聊天內容。當看清楚上面的字體時,血壓有所上升。
聊天內容可以說是字裡行間飽含深情。
這些聊天記錄明確顯示是宋零給婭佟發了微信。
爲什麼她一眼就能認出是宋零?因爲是她爲他上傳的頭像,並且是拿自己的小手作的頭像。
至於爲什麼她能判斷出那是婭佟的微信?因爲這是婭佟本人的近照,一眼就能認出是婭佟。
這就是這些照片明顯想要表達的。這些照片表明宋零晚上在和婭佟聊天。
而且這些照片還是從宋零手機裡面拍的。
她仔細看了看,最上面的是主動和婭佟聊天的宋零。
以下是聊天內容————
“你睡了嗎?”
“還沒有。零哥哥,你睡了嗎?”
“我睡不着。”
“怎麼了?想着小嫂子?”
“沒有!”
"?"
“想你了,想着我們以前做過的事。我突然覺得那時候真的很美!”
“對,當時真的很美!”
“我不知道你突然消失的那些年我是怎麼生活到現在的,每天都在漸行漸遠。
那時候我恨你,恨你拋棄了我,拋棄了我們擁有的一切。
不久前,你突然又出現了,我表現的對你漠不關心。那是因爲我還記得我遭受的苦難。
但自從知道你是無辜的,我就一直失眠。”
" 零哥哥。"
"小佟,你真的對我失望了嗎?你真的忘記我們的感情了嗎?”
“零哥哥,我能不回答這個問題嗎?”
“我不信!”
“我不想回答。你現在有了小嫂子,而且就要當爸爸了。這個問題的答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幸福。”
“我曾經說過,美好的幸福會一直伴隨着你的,你不記得了嗎?小佟,自從我盡力救你以後,我就開始懷疑我從來沒有放下過你。”
“零哥哥,我困了。晚安……”
聊天以宋零發送的一系列省略號結束。
柳芷沅激動的從牀上坐起來,眉頭扭來扭去,甚至握緊了小拳頭。
然而,她終於一點一點平靜下來。
上次從阿爾卑斯山回來以後,在別墅裡遇到了宋零身邊的替身柳芷沅這樣的大事件,她都可以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聊天記錄截圖又算的了什麼。
她深吸一口氣,突然笑了。那是一種冷笑,一種不屑的冷笑。
雖然這個聊天記錄看起來像真的,但畢竟不是真的。她爲什麼能這麼肯定?
因爲她知道宋零,理解她老公說話的語氣,也理解他用文字聊天的習慣。
他不喜歡譁衆取寵,也不習慣。
最重要的一點是,他在發消息的時候從來不喜歡長篇大論。只會簡潔的嚇人,就像他那不屑的性格。
但是現在,她收到的這些聊天截圖中宋零的語氣,一開始還是挺符合他的性格的。但是越往後越不真實。
她老公從來不在聊天結束的時候發一系列省略號。
哈哈。
這個陌生號碼費盡心思模仿宋零的語氣,僞造了這樣的聊天記錄。甚至故意表現情感內容讓她精神上不開心。
真是刻意啊!
看着這個奇怪的數字,柳芷沅的第一感覺是婭佟。
直覺告訴她,婭佟僞裝了這麼久,已經開始失去冷靜。
可惜這個小伎倆太低級了。
突然,她靈機一動,對着女傭笑了笑,“把你的手機借我用一下。”
女傭有些不明所以,但沒有多問,轉身去房間拿自己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