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文娜正忙碌着,“大家幫個忙,耽誤你幾分鐘,認真把表填下,我們表示感謝,到時還有抽獎,那邊有桌子和筆,麻煩了,謝謝支持。”
她一轉身,看見了三個男人,一個很隨便站着的,一個拘束不安紅着臉低着頭的,一個眼睛放賊光有些異外的。
“請幫個……”羅文娜愣了下,“是你,你們呀。”她笑笑,露出潔白的牙齒。
“你好,忙什麼呢?”山伢說。
“別提了,我們報社準備全新改版,我呢,現在也要負責一些版塊的設計與編輯,爲了瞭解市場,把握人們的欣賞口胃,就搞個民意調查活動,今天這人多,一大早我就和同事來了,現在都口乾舌燥。”
羅文娜簡短地說。“你們也幫個忙吧,幫我填份表。”
羅文娜隨手遞給山伢一張,又給王遠一張。
王遠雙手接過有點顫抖。“你好。”他努力笑下。
“好,就是忙,這幾天累得不行,大街上、社區裡,到處跑。”羅文娜額頭滲着汗珠子,偶爾拿手中的紙扇一下。
“那可要注意休息。”王遠不知怎麼說。
“給我一張。”二寶湊上來,火急火燎地,眼睛盯着羅文娜死看。
“這是二寶。”山伢介紹,“我跟你說過。”
“哦,你就是那個……”羅文娜看着二寶,笑着說。
“對,我就是那個在別人家門口埋地 雷,被人暴罵了幾天的二寶。”二寶大大咧咧地接過羅文娜的話,一副早有準備,臨危不懼地樣子。他看着羅文娜有些小得意,心裡在想,嘿嘿,你的臺詞被我說了,沒詞了吧?好尷尬!
“哈哈,發哥,你的朋友真搞笑,太幽默了。有這光輝事蹟,怎沒聽你說呀!”羅文娜笑着說。
“這……”山伢笑下,“我這兄弟光輝事蹟太多了,這只是他其中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所以沒告訴你。”
“真的,哪天一定要聽你好好地講講。”
山伢轉過頭,衝着二寶一攤手,聳聳肩膀。
王遠差點憋出內傷。
這回二寶可怪不到山伢了,他可沒說,是二寶自己把自己的臭事當美事,炫耀般的告訴了別人。
二寶苦着臉跟驢似的,都要哭了。
他以爲山伢可能把他屙屎埋**的事告訴了每一個認識的人,所以還不如干脆主動承認,顯得大氣,沒想到弄巧成拙,一上來就自露家底,心裡頭直叫娘。
其實山伢可不是那麼不義氣的人,根本就沒和羅文娜說過二寶的任何壞話。當然,最主要的是,他還沒找準機會,沒來得及說。
“看你忙的,要我們幫忙不?儘管吩咐。”
“暫時不必,你們只要認真地把表填了,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不過事後,我肯定會找你們的。”羅文娜邊說邊看了下表,“快到中午,你們稍微等一下,一會一起去吃個飯。”
“好,我們等着。”
羅文娜吆喝着,又開始忙起來。
二寶上去捅了下王遠,“小子,眼光挺賊,豔福不淺啊!”
“什麼,早說了八字沒一撇呢。”王遠有些急。
“王遠,你不理他,他一個粗人,不懂愛情藝術。”山伢說。
“可惜,我們現在是兄弟,不然,我會橫插一腿的。”二寶故意氣王遠。
山伢狠瞪他一眼,“你敢,我到要看看你想插哪條腿,看我不折了它,少了一條腿的人,我看他怎麼追女朋友。”
二寶沒敢吭聲了。
王遠臉皮薄,不如二寶的十分之一,對羅文娜又有種神聖的純潔,山伢知道二寶只是想刺激王遠下,但玩笑過頭會出事的。
三人把表格撲在桌子上,認真地看起來。
這是個調查問卷,主要是問:廣大市民平時愛看什麼類雜誌、書籍、報紙,什麼方面的內容,如:文藝、新聞、體育,什麼的,每個月平均花多少錢購買。還有就是希望能在報上看到哪些新的內容,有什麼好的合理的建議等等,不一而足。
所有的調查問卷都大同小異,一點新意都沒有。
三個人拿起筆,開始象小學生一樣的,完成羅文娜交給的作業。
“填完了會有什麼獎勵?實惠不?”二寶問。
“獎你個媳婦,行不?”山伢沒好氣的說。
“行。”
……
羅文娜很隨便地和山伢三人坐在一桌。“哎呀,一上午就沒落座,腰痠腿疼,真受不了。”
“是辛苦,我們可以理解,並且表示由衷的敬意。”山伢笑。
“表示敬意不如表示慰問,來的實惠些。”羅文娜看他,“蜘蛛,你怎麼慰問我一下?”
“蜘蛛?”二寶不解,“什麼時候發哥變成蜘蛛了,我怎麼不知道,也就三條腿呀?”
現場有些亂了……
哥,別打我的臉!
“跟你沒關係,別炸呼。”山伢說。“慰問嘛,好說,這得問王遠,他是我們的財政部長,兼後勤保障。”山伢對羅文娜說。
“噢,王遠,那就看你的喲。”
“好說,好說。”王遠臉又紅了,很好看,不知他什麼時候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你想吃些什麼?”
“你可帶夠了錢?我會不客氣的。”羅文娜說。
“這……”王遠臉露難色,山伢知道,王遠現在沒有工作,每月的開銷都是靠他父母救濟,他又沒有帶很多錢的習慣。“沒關係,儘管點就是了。”王遠咬牙說。
好小子,這時竟有點男兒本色,一點都不孬。
王遠轉頭對山伢小聲的說:“發哥帶錢沒,借我點。”
山伢……
王遠請客,山伢掏錢。
菜上齊,其實羅文娜並沒點什麼山珍海味,她說下午還要換個地方繼續工作,隨便喝點果汁、啤酒就行了,衆人採納。
“王遠,你參加那什麼大賽,現在怎麼樣了?”羅文娜問。
“還行,通過了複賽。”王遠輕鬆的說,一談到他的畫,他臉上來了神采,這是他的強項,看樣子,做什麼都要專業對口。
“我早就說過,王遠的畫是沒問題的。”山伢很自豪地說。
“那幾幅畫確實不錯,”羅文娜說;“我相信會走得更遠的。”
王遠笑了,有點不好意思。
“大記者,你們這樣調查,主要爲什麼?”山伢問。
“我們報社這次下決心大刀闊斧地進行改革,報紙也是一樣,不僅從版面上一下子準備增加一、二十個版,從內容上也有大的舉措,追求更細,更真實,更貼進生活,貼進大衆,社裡還讓我負責幾個娛樂版面,所以最近先搞個民意調查,瞭解下市民的閱讀取向和口胃。”
羅文娜一口氣說。
“如今網絡開始普及,在不改,就來不及了。這點,我們報社的報紙一直固步自封,沒有跟上現實的節奏,遠遠的被同行甩在了後面。”
“好啊,大記者,我們支持你。”
“別一口一個大記者,能不能搞好還未知數。”
“一定搞的好。”王遠說。
“謝謝,說真的,到時你可要多提意見,對我們版面設計、排版多出主意,把它辦得更美,更藝術性。”
王遠傻笑下。
“我喜歡看那些小道消息,那些名人的秘史、野史。”二寶說。
“去你的,你乾脆直說喜歡看****,黃色作品,大家可以理解你的高級品味。”山伢說。
“****怎麼呢,你那報紙不就是買給成年人的嗎?現在人就喜歡打探別人的隱私,喜歡看那些名人名星的風流韻事,花邊新聞。”
“二寶說得也有一定道理,現在幹什麼都要講效率,通俗直白點就是錢。沒有效率,報社也不能生存下去,已經不是吃經費,等救濟的年代。大家愛看報紙才能好賣,賣的多,名氣大,有人願意來做廣告,才能給錢,有了錢,我們又可以把報紙的質量提升一個擋次。”
“怎麼樣,我說的沒錯吧!”二寶得意地衝他們倆一揚眉,瞧他那樣。
“現在你們幫我想些辦法,出出主意,我現在做的這塊暫時叫《上海日報》娛樂副刊,怎樣才能把它辦好,辦火,讓大家一下就喜歡,就接受它。”
“這還不好辦,多印一些《上海日報》,然後再大家上街散發,人手一份,不就結了。”二寶說。
“是呀,報紙是發了,我們報社也可以關門了。”羅文娜很直爽。
二寶摳摳他的腦袋,做個怪象,,他只管治好駝背,至於人的命還在不在,那些就不是他操心的事了。
“能不能……”王遠開口,想想又沒說下去。
“說。”羅文娜催促。
“我想電視這麼普及,可以上電視做廣告,又想這也要花很多錢。”
“電視廣告肯定要做,這筆錢省不下來,而且策劃部已經着手在做了,現在報業的競爭也是很激烈殘酷。我想要的是,怎麼樣在廣告《上海日報》的同時,宣傳娛樂副刊,我還有個野心,讓大多數人拿起《上海日報》時,先看的是娛樂副刊。”
羅文娜大言不慚,想到什麼說什麼,女漢子的作風一覽無遺。
“怎麼做既省錢,又能……”山伢他們三個相互看了下,仔細想起來。